第30章
王後走進來。
“醒了?”她摸摸沈願的頭,靠著床邊坐下。
先前意識一直不清醒,沈願沒注意到她眼底明顯的淤青,此刻發現,語氣自己都沒意識到地冷銳起來——
“母後,發生什麽事了嗎?”他故作不知,詢問。
王後揉揉他的腦袋,眸光柔軟,搖了搖頭。
三日前,她帶人闖進了淑美人的寢殿,來人中還有幾個小太監。
就算是淨了根,到底也算是男子,她這做法已是極不給麵子了,擺明了就是過來打臉教訓人的。
王後來勢洶洶,淑美人心知剛不過她,隻捂緊了身上的寢衣,一口銀牙險些咬碎。
王後最見不得她表裏不一,心裏惱恨得要命,偏偏麵上純良無害,她做到如此地步,淑美人還能擠出一絲笑意與她請安。
王後受著她的禮,不緊不慢地喝著茶,與淑美人閑聊。
“你那兒子,教養的不錯。”
王後開口,不無嘲諷。
淑美人原生於一屠戶家,本家姓李,走了機緣被送進宮裏當差,得了天子青眼。
與王後出身名門,禮教周全不同,她自幼學的全是鄰裏街坊毫無風度的粗鄙之語,完全是個滾刀肉的性子,隻因這些年得了恩寵,自覺已經變成了鳳凰,也開始拿腔作勢,但內裏還是改不了。
聽王後一語,淑美人眼轉了幾圈,就知沈祈定是給沈願不痛快了,而且看王後這興師動眾的程度,怕是這麻煩還不小。
越是麻煩越好,淑美人心想,就怕她不夠火候,挑不起天子的怒火。
淑美人眼界低,全不知這國家間的彎彎繞繞,隻知道自己在王後手裏受了委屈,就有理可以借題發揮。
她垂涎這王後之位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肚裏心思繞腸幾轉,淑美人柔柔地笑了,假意不懂:“我家祈兒論起教養,定是不如世子殿下的,日後還要向世子殿下多多討教才行。”
“討教?”王後擺弄手上的杯盞,“嫡庶有別,長幼有序,你那不入流的兒子向我家願兒討教,莫不是想以下犯上,代替他做著儲君?”
“奴婢沒這意思。”淑美人嚇白了臉,慌亂間想起曾聽過的傳聞,“奴婢隻是希望可以讓祈兒和世子殿下兄友弟恭,就像當年的梁王和呂侯。”
她話一出口,王後的臉色就變了。
當年燕國的世子是梁王,占嫡占長,原本應該襲成祖上的爵位,成為新的燕王。然而梁王不羈桀驁,寄情山水,即位後兩年就宣布退位,將爵位傳給了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也就是後來的呂侯。
淑美人說這話沒帶腦子,她私心裏也認為沈願無德,若不是仗著王後的出身門第,這世子之位憑著才德,也應該是沈祈的。
以至她私下沒少將沈願與梁王做對比,妄圖沈願可以自覺退位,將儲君之位讓給沈祈。
是不是白日做夢尚且不論,就憑她將梁王的事公開擺在明麵上,而且還是王後麵前,今天就討不著好。
果不其然,王後一怒之下,摔了杯盞,茶水混著碎片迸射,碎裂的聲音聽的淑美人一顫,條件反射地跪倒。
之後的事情便是同1221說的一樣,王後讓淑美人和沈祈一同跪著,頂著烈日,背誦國法家訓,以至沈祈暈倒。
***
如此種種,王後自然不會同沈願說,她含糊幾句帶過了這個話題,卻聽得殿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來人是天子身邊得力的太監潘福壽,捧著聖旨,正習以為常地將宮女偷送的荷包往袖中揣。
倒吊的三角眼略有渾濁,透著精光,沈願隨王後出門接旨,經1221提醒,立刻認出了這就是日後輔助沈祈上位的關鍵人物
此刻,潘福壽倨傲著眼神,清清嗓子,讀了聖旨。
聖旨複雜,總結下來中心意思大概是如何對沈願母子進行責罰。
禁閉三月,罰俸祿半年,杖責二十。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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