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過了沒兩天,沈願就收到了詔令。
他和薑行止一前一後地到了金鑾殿,才發現這裏已經來了一溜人。
沈鯉和沈闕看見沈願一如既往地熱情,剛想迎上來,身邊的內侍一聲咳嗽,他們又訕訕地退了回去。
沈願對他們笑笑,看來這段時間的禁閉,倒是讓這兩個小蠢貨收斂了不少。
薑行止站在落後沈願五步的距離,離他最近的是薛麟。
沈願掃視了一圈,意外發現幾個沒什麽存在感的皇子今天都到齊了,沈祈一改往日的張揚,低調地站在西南方不起眼地一個角落。
沈鯉他門在禁閉中聽聞了沈祈的事,兩個腦瓜湊在一起嘰裏呱啦了一個下午,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們這麽久都被沈祈坑了。
不光是他們,還有沈願。
那這就過分了。
不能忍了。
當他們一注意到沈祈,表情瞬間就變了。
任憑身後的內侍嗓子都快咳破了,他們也充耳不聞,氣勢洶洶地走向沈祈。
一邊走還給了沈願一個“我們辦事你放心”地眼神。
沈願:“……”他覺得他們的禁閉關的似乎還是不夠。
正當沈願打算過去阻止他們鬧事的時候,從殿內的隔間走出了個內侍——手裏還拿著一卷明黃色的布帛。
正如沈願所料,裏麵記錄的是他們幾個皇子的伴讀名單。
沈祈的伴讀是個世家庶子,平日裏胸無大誌,問一句話能囁嚅半天,把人氣的不清。
剩下幾個皇子分配到的伴讀到也中規中矩。
唯有沈願特殊些——天子給他選了兩個伴讀。
薑行止和薛麟。
聽到自己的名字的時候,薑行止沒多大意外,而接著,他的名字後麵又緊跟了一個在他意料之外的名字。
他猛地轉頭看向薛麟,後者似乎也有些訝異,但並沒有多大的反應。
薑行止一下子明白了什麽。
宣讀完聖旨,天子又對他們囑咐了幾句,大抵是一些希望他們各自努力的場麵話,散場之後,各個皇子領著自家伴讀走了,唯獨沈願被叫到了內閣。
風向已經很明顯了,幾個在殿前伺候的內侍心裏都明了以後住在著大殿上掌大權的是誰,連帶著對薑行止和薛麟的態度都客氣了幾分了。
沈願被叫去談話,薑行止和薛麟作為伴讀,候在閣外。
幾個內侍離他們半丈遠,薛麟盯著眼前雕花都屏風,有些無趣,開始試圖找薑行止說話。
“行止兄,殿下是什麽時候找的你啊。”薛麟以為薑行止也是被沈願拉來搭夥都,一副“大家都是自己人”的態度,“你這麽多年呆在內宮,想必和殿下關係不錯吧?”
他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就格外想讓薑行止踩死他。
一句話踩了他兩個雷區——第一,沈願從來沒有找過他,跟他聊過伴讀的事。
而且看他的表情,似乎還他媽沒有和天子提過。
第二,他是真心不喜歡和一個認識不到一天甚至還可能成為他討好沈願路上最大的絆腳石的人聊他在內宮當了這麽多年質子的事。
於是,薑行止掀了掀眼皮,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又默默把目光轉向雕花的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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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不如看花。至少雕在這壁上的花不會一開口就紮心他心。
***
沈願進去了很久。
他們等了半柱香,茶都換了兩盞,猝不及防的,內閣傳來一陣響動。
沈願他名義上的父王氣的幾欲仰倒,這個兒子怎麽這麽油鹽不進?
跟他好說歹說,讓沈願放棄薛麟,多跟薑行止接觸接觸,紀國現在的勢力已經發展到了幾乎跟王室並肩,反與不反隻是一念之間的事情,在這個節骨眼上,和薑行止的關係就變得至關重要,就算他再不喜歡薑行止也最起碼維持一下表麵關係。
說的嘴巴都幹了,沈願就恭恭敬敬地站著,眼皮都不抬一下。
天子很憂愁,覺得教會沈願的難度不必他再和王後生一個來的大。
氣急之下,他一甩袖,帶倒了桌幾上的杯盞,稀裏嘩啦碎一地:“孤知道孤逆了你隻要薛麟的心願,但是大局當前,你能不能不要意氣用事!”
沈願這會兒倒是抬眼了,欲言又止地剛想提醒他父王,這個小破閣子的隔音似乎不太好,那兩人還在外麵站著……
然而沒來得及。
天子繼續咆哮:“你就為了不肯要薑行止這個伴讀和孤在這強了半個時辰,孤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這麽執著呢?”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尤其是薛麟,終於明白了為什麽薑行止不願意搭理他,恨不得回到之前,把自己嘴給抽爛。
真是太不會說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的天氣真的好冷,大家記得多穿點,還要記得開心,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