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爭吵

  淩雨欣淡淡一笑,“我們別在這裏吵了,去你的書房,我想問你一件事?”


  “問什麽,就在這裏問,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丁宇氣呼呼的說道。


  一肚子氣的丁宇,看著淩雨欣,總愛說教人,他心裏就不舒服,到這來還要教訓丁小語,他認為這個女兒就是明擺著跟自己唱反調。


  氣呼呼的丁宇,坐在椅子上,兩眼冒著凶狠的目光,望向兒子又轉眼之間變成了慈愛的目光。


  膽小的丁木格有點搞不清楚,他的爸爸到底是什麽脾氣。


  丁宇用勁的敲著桌子,“你來是給誰擺臉色看,這是你的家,不是犯罪現場。”


  淩雨欣雖說穿著便裝,但是她的眼裏看什麽都是用一種警戒的眼神,因為懷疑,她始終都對他爸爸的一些做法,不置可否,她也已經習慣和丁家人相處的方式就是保護自己,也不傷害別人。


  淩雨欣提高了聲音道,“今天是你們請我來的,我沒有死皮賴臉的非要吃這頓飯。”


  站在椅子邊上的淩雨欣,身體是背對著他爸爸,身後的丁宇已經氣的臉色通紅,兩隻手撐在餐桌上,點點頭鄙夷不屑的說,“你們聽聽,她說的這是什麽話。”


  淩雨欣冷哼著,“是你找茬,我也不想因為我一個人影響大家的心情。”


  丁宇看著盛氣淩人的淩雨欣,好心叫她來吃飯,她就從來不領情,也不讓人消停。


  要不是汪曼雲和丁小語央求他,真是懶得見這個渾身長滿刺的人,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被她紮的滿身是傷,然後還要看著她的臉色,聽著她的教訓,這個孩子把自己當成了這個家裏的主人了吧。


  丁宇拍著桌子山響,臉色因為生氣已經漲的通紅了,額上的青筋也一根根爆起起來。


  “我找茬,你看你的樣子,你是來好好吃飯的嗎?看誰都不順眼,一來就教訓小語,自己瘋也就罷了,還教唆你妹妹向你學習啊。”


  淩雨欣淡淡的說道,“我是為她好,你的思想有問題。”


  “住口,你有什麽資格教訓我。”


  真是口出狂言,丁宇被這個孩子氣的就快要罵人了,淩雨欣還是滿不在乎的看了一眼丁宇,氣的吹胡子瞪眼的丁宇,已經沒有一點耐心了。


  一旁的丁小語和丁木格手拉著手靠在那裏,瞅瞅爸爸,又望望媽媽。


  汪曼雲的臉色也已經由白變紅了,神情也沒有剛才那樣的自然了,這是在她眼皮子低下,吵的不可開交,自己辛辛苦苦做的美味,竟然都不領情,她瞥了一眼淩雨欣,從小就是這副樣子,看來和她那個媽媽是一樣的死腦筋。


  丁宇這個男人,在汪曼雲的眼裏,他是一個極其帥氣的男人,當初在他的公司做秘書時,她對丁宇做事的魄力就頗有好感,現在自己如今已經是丁太太了,

  但是今天她不能讓丁宇看出她的不耐煩,她強忍著心裏的火氣,她還樂得看他們吵呢。


  隻要這個女兒惹丁宇生氣,她才能有好戲看,她怎麽能讓這股火,轉燒到自己頭上呢,不是沒事找事嗎,他們吵的越凶,戲才越好看。


  她擺出一副慈祥大家長的陣勢,調整好自己最飽滿熱情的架勢看了一眼淩雨欣說,“雨欣,你爸爸就是這樣一個人,好話不會好說,他本意是找你好好聚聚的,看在我的麵子上,好好坐下來和和氣氣的吃頓飯。”


  淩雨欣轉過身來,麵對著汪曼雲,她的話說的很得體,沒有任何毛病,你聽不出來她這話是向著誰說的,讓誰聽了,都覺得是在為自己說話。


  女人的精明,在於說話滴水不漏,複雜的家庭裏,她可以遊刃有餘的掌控每個人,淩雨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這位年輕美麗的繼母,賢良淑德用在她身上似乎都不夠顯出她是多麽賢惠的一個女人。


  “對不起,影響大家吃飯的心情了,你們吃,不要管我,我隻想請教一下丁總,如果丁總不介意,還是到書房談吧。”


  說著淩雨欣已經走出餐廳了。


  汪曼雲聽出來了,淩雨欣是話裏有話。


  她看了一眼丁宇,朝她努努嘴,示意他上樓去。


  自從和汪曼雲結婚以後,他的事業更加的如魚得水,有汪曼雲和他一起管理公司,現在已經在天青市裏是數一數二的富豪了。


  沒有汪曼雲當初對丁宇的出手相助,哪裏有他今天的丁氏公司,所以,不管在公司還是在家裏,丁宇對汪曼雲都是非常尊重,也很聽她的話。


  丁宇拉著臉,緩慢的站起身來,走的急了,帶掉了一個放在桌邊的杯子,叮當響的聲音嚇的站在一邊的丁小語和丁木格哆嗦了一下,氣急敗壞的丁宇惡狠狠的看了一眼站在那神態自若的淩雨欣,他徑直朝著樓上的書房走去。


  淩雨欣也隨後跟在後麵上樓了。


  打開書房門,熟悉的景象映入眼簾。


  淩雨欣心裏一陣難受,這間書房,有她媽媽的影子。


  媽媽喜歡看書,為了這個書房,她和爸爸還設計了好久,兩個高高的書櫃,立在牆上,裏麵擺滿了各種精裝的書。


  小時候,也喜歡到書房看書,後來媽媽失蹤以後,她離開了這個家,就在也沒有來過。


  今天,當她第一眼看到整間屋子的時候,看到靠窗的位置是她經常和媽媽坐的地方,那有一張小桌子,她和媽媽各自手裏捧著一本書,陽光灑進落地窗前,一瓶百合花放在桌子的中央,而今,花落人不在,一切都隻是自己記憶中的場景還依然深深鑲嵌在自己的腦中。


  丁宇早已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指著淩雨欣說,“你到底要問什麽?你一來非要搞的這個家雞犬不寧嗎?”


  隻要是她來,準會搞出點事情,不鬧的天翻地覆,她是不會安靜的離開的。


  淩雨欣也不示弱的回了他爸爸一句“不是我,是你。”


  背負著太多的壓力,淩雨欣很小的時候,就離開家,到學校住校,也不願意在這個她感受不到一絲溫暖的家裏生活。


  丁宇怒目圓睜,“是我認為的嗎?是你那個不要臉的媽媽自己做出這不要臉的事。”


  這麽多年了,隻要一提起這件事,心裏就會有一股無名火升騰起來。


  她一點都不客氣的冷冷的看著丁宇說道,“不許侮辱我媽媽,你憑什麽這麽說她?”


  淩雨欣手都攥的緊緊的,丁宇這麽惡毒的字眼說她媽媽,她感到一絲心涼,從前他們也曾恩愛過,為什麽他對媽媽有這麽深的誤會。


  她靠在椅子邊上,兩隻手緊緊地把著椅子的扶手,她害怕自己站立不穩,心裏難受極了。


  自己最親的人遭受了無端的猜忌,她怎麽能心裏好受呢,就算是媽媽有錯,他難道就沒有錯了嗎?她小時候對媽媽有最深的依戀,她不相信媽媽會棄她而去。


  丁宇騰地站起來,拍了一下桌子說,“我憑什麽?拿著三百萬走了還不夠說明問題嗎?”


  “這裏麵有問題。”淩雨欣沒有忘了自己這次來的目的就是要告訴她爸爸,這件事,不是他想的那樣。


  淩雨欣抿著嘴,沉思了一會,這個世界裏,隻有她媽媽才是最了解自己的,沒有人知道她想什麽,也沒有人懂得她到底為什麽這麽執著的去為了一件大家都已經認可答案的事情去和他們對質,找出疑點,隻為自己心中有一顆不滅的希望的火。


  這火每天都在炙烤著她,讓她心裏不會忘了還有一個答案需要她去尋找正確的解釋。


  她不想在繼續爭執下去,一味的和丁宇爭執下去,他爸爸也不會認為其中有問題。


  她低下頭,看著地上的地毯。


  這塊地毯是在她媽媽走的時候換下來的,她記得不太清楚,好像是汪曼雲來說要換掉這塊顏色很陳舊,又有點土氣的地毯,這塊地毯還是她媽媽親自選的。


  淩雨欣抬起頭看著丁宇說,“還有很多疑點,你不想知道嗎?”


  丁宇不耐煩的說道,“什麽疑點?就是你還傻了吧唧的認為你媽媽不是跑了。”


  淩雨欣走了兩步,看了一眼這個地方,熟悉的一切,已經不在熟悉了,沒有了當初一點樣子,站在距離丁宇還有一米的時候,她停下來,還是那種神情,一張平靜的臉。


  她無所畏懼的看著丁宇,一字一句的說道,“你說我媽媽跑了,你看到她和誰一起走的嗎?”


  丁宇咬牙切齒的說,“我要是看到,她還能走的了嗎,我不把她腿打折我都不姓丁。”


  說著還重重的把一拳打在了桌子上。


  “那你憑什麽就認為我媽媽和人跑了呢?”


  “這不是明擺的事情嗎,我的錢都被她帶走了,她不是和人跑了,要這麽多錢幹什麽?拿走我三百多萬的貸款,這是我用家裏的房子做抵押貸款的錢,她怎麽能那麽狠心,我不會原諒她,從今後不要在我麵前提她,她最好不要讓我找到,如果我找到她,我一定會親手掐死她。”


  淩雨欣還是不依不饒的說,“沒有證據,你這都是猜測。”


  “我已經說了多少遍了,還要什麽證據,錢都拿走了,不是和人跑了,她要這麽多錢幹什麽?”


  丁宇氣的搖晃著頭,不去看淩雨欣,他的手在隨意的敲打著桌子,一隻手杵著下巴,兩條腿交叉,躺倒在椅子上。


  他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耐心和她談下去,這個問題已經都說了上百遍了,還是老樣子,誰也說服不了誰。


  淩雨欣依然追問道,“那你為什麽不去找我媽媽呢?”


  丁宇冷冷的說,“你腦子壞掉了吧?她已經不要這個家了,我還有找她的必要嗎?”


  “你心裏就是認為我媽媽帶著你的錢和一個不明身份的人走了。”


  淩雨欣一口咬定丁宇就是對媽媽不信任,才會有這種想法。


  丁宇大聲的喊道,“不是我心裏認為,是你媽媽做出了這種事情,是她對不起我。”


  說完,又拍了一下桌子,好像拍桌子可以讓人相信他是多麽的可憐,他有多憤怒,不把桌子拍的山響,他不足以表達他的憤慨似的。


  淩雨欣可不怕他拍桌子,她依然鎮定的看著丁宇說,“我媽媽走之前難道就沒有一點征兆嗎?”


  “征兆?我下班回來,她就不見了,我難道還要天天看著她嗎?”


  事情也太蹊蹺了,沒有任何征兆,也沒有看到過媽媽此前和什麽人有密切的來往,就突然的失蹤了。


  “你對我媽媽就是沒有感情了,她當時心裏是怎麽想的,你能了解嗎?”


  “我對她還不夠好嗎?我給了她當闊太太的身份她難道還不滿足嗎?”


  “我媽媽不是要一個身份,她要的是你的愛。”


  “你懂什麽,你有什麽資格來說我。”


  “對這個家我早就沒有任何留戀的了,我明確的告訴你,我媽媽的事情我一定會查清楚的,不論多麽難,我都要找到我媽媽,我要當麵問問,到底是誰騙了誰。”


  “隨便你,隻是我奉勸你一句,對這個家庭你沒有一點貢獻,我也明確的告訴你,小語對韓邵庭有好感,你不要在給她講什麽大道理了,你隻要管好你自己就好了。”


  丁宇看著囂張氣焰的淩雨欣,站在那裏就像一個鬥士一樣,好像自己是她的靶子,隻等著瞄準了,他大著嗓門說,“誰家孩子像你一樣,竟然把姓都改了。”


  本來姓丁,她非要改成她媽媽的姓。


  淩雨欣淡淡的說,“這是一般人都知道的常識,這也不是我隨便改的,法律規定可以隨父姓,也可以隨母姓。”


  丁宇氣的大叫道,“你說什麽都有道理,說什麽都理直氣壯,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同樣都是孩子,丁小語和你是一個媽媽生的,怎麽差距這麽大呢,丁小語做事情也不會像你一樣死腦筋一條道跑到黑。”


  淩雨欣冷哼著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們教育的有問題。”


  丁宇氣的渾身發抖,怒目圓睜,站起來還在那直晃,頭要炸了,心也要氣炸了,他顫抖的手,指著淩雨欣大叫道,“你給我滾出去。”


  “我現在就走,不用你攆我,但是有件事我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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