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她的心到底在哪裏?
她多想韓邵庭能理解一下她內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而不是來問她問為什麽這樣做。
她快泣不成聲了,覺得再說下去,自己會嚎啕大哭了,她也納悶,自己怎麽突然間變得那麽敏感,那麽脆弱,其實她內心裏也想有個人能給自己依靠,而不是逼著她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
可能是沒有吃飯的原因,又因為傷心過度,她的胃開始不舒服了。
淩雨欣感覺肚子一陣陣的絞痛,痛的她捂著肚子不住的低聲呻吟,她的難受引起了坐在旁邊的小女孩子的注意,她趕忙轉過身來,問淩雨欣怎麽了?要不要緊?
旁邊的那個小女孩大約二十多歲的樣子,穿著一身休閑衣服,紮著一個馬尾,背著一個大大的綠色帆布包,旁邊還有一小型的行李箱也應該是她的。
小女孩看著她流眼淚,竟然還好心的遞過紙巾給她,在這陌生的地方,每個人都不會刻意的表現出對陌生人的友好,她還拿出自己隨身帶的一瓶沒有開封的水遞給淩雨欣喝。
但是淩雨欣什麽也不想吃,也不想喝水,她搖搖頭,捂著肚子說自己不喝,小女孩子好像意識到了什麽,在外麵,一般是不接受陌生人的食品,她也恍然大悟一樣的,又拿回了水。
淩雨欣是警察,出於警察的職業敏感,她向來對這些事情都是極為小心的,但是她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女孩,突然之間對她的單純的善良感動了,因為周圍的人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情,看見或者看不見,都不以為然的。
這種地方,都是陌生人來來往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會管閑事呢!
淩雨欣一隻手一直按壓著隱隱作痛的胃部,因為剛才胃疼的劇烈,嘴裏發出滋滋的呻吟聲,過了一會已經不像剛開始那麽疼了。眉間緊緊結成的疙瘩也慢慢舒展開來了。
老毛病了,在工作時養成的習慣讓她這些年來烙下了胃疼的毛病。
沒辦法有時任務來了,正吃著飯也要放下碗筷急忙奔赴戰場。
她每天就跟打仗一樣,風風火火的處理警務案子,常常為了查一個案子,幾天幾夜隻睡幾個小時。
不在那麽痛了,蒼白的臉色也緩和了,因為疼痛引起的短時折磨已經過去了,在陌生的車站裏,遇到陌生的人,聊聊天打發時間還過的快一些。
淩雨欣靠在椅子上,笑著看著旁邊的小女孩,“你是一個人?”
“是的,就我一個人。”
“你家是哪的?要去哪裏?”
女孩拿出一包薯片又吃了起來,“我家離著不遠,在天青市……”
“哦,是嗎?我也是回天青市,那咱們算是老鄉了!”
“那真的太巧了,我也有伴了!”
女孩子顯然對剛認識的陌生人淩雨欣很有好感,就像真的是遇到了朋友一樣的開心。
她的年紀和自己妹妹的年紀相仿,淩雨欣看著一邊吃薯片的女孩子,她和自己妹妹差不多大,又是一個地方的,不由的親切感也增加了幾分。
“你來帝都上學?”
淩雨欣看她的打扮就像一個大學生一樣。
“不是,我已經工作了,現在不幹了。”
“回家找個工作也挺好的,離家近。”
“我不是因為想家,而是和男朋友分手了,”就不想在這裏了。”
女孩低垂著眼睫毛,她很直爽,說這些自己的隱私也很直接,可能分手的悲傷已經都過去了。
淩雨欣隻是聽著她說,這屬於私人問題,也不好問人家過於敏感的問題了。
“我們是大學同學,剛畢業一起到帝都工作,後來他認識了別人,是當地人,有房子,車子,就分手了!”
“你的心態真好。”
女孩子笑笑,又拿出一片薯片,放到嘴裏,女孩像很滿足的樣子,“難過有什麽用呢?還不是傷自己,我們彼此不合適,分開也是解脫吧!”
女孩說的很輕鬆,然後轉過頭看淩雨欣的眼神都是很同情的。
可能她以為淩雨欣也失戀了,淩雨欣拿著剛才女孩子遞給她的紙巾擦了一下眼睛,抿著嘴,低著頭不說話了。
車站裏已經有人陸續的離開了候車廳,又有源源不斷的人流來到候車廳,雨已經停了,外麵天色更黑了。
坐在候車廳的椅子上的淩雨欣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還有不到半個小時就開車了。
女孩子天真的看著她,“剛才一定是你男朋友給你打的電話吧!”
淩雨欣沒有說話,淺淺一笑,看著遠處的寬大的顯示屏,車子和時間都在上麵滾動播出,她又收回了視線,“被你猜對了,我和他吵了一架,也不算是吵架,就是對有些事情我們的看法不同,其實我知道這個責任在我,但是我還是比較看不慣男人的大男子主義作風的。”
“我聽出來了,你是很強勢的,讓男朋友無所適從了吧,你們分手了?”
“沒有,就是有點矛盾。”
“其實,你應該很愛你的男朋友,要不然你能那麽傷心,我和男朋友分手的時候傷心難過了幾天,現在我就想馬上離開這裏,都不想在看眼這裏,這裏的東西都能勾起我的回憶,”
女孩拿著薯片咬了一口,突然不說話了,卻從包裏拿出手機開始滑動,找出照片拿給淩雨欣看,照片中的女孩笑的很甜蜜,“其他所有的我都刪了,隻留了這一張,我不是懷念他,而是想留住我的美好笑容。”
身處陌生的城市,又經曆了過山車一樣的事情,在這裏碰到一個很可愛善良的女孩子,淩雨欣覺得自己這一天真的挺有意思的。
直到上了火車,兩人並不是一個車廂的,最後,淩雨欣和女孩子友好分別,她坐上了回天青市的火車。
車窗外,一片漆黑,火車飛速的駛離胡夏國最美麗,最讓人向往的城市。
生活的列車轟隆隆的朝著前方奔去,未來的一切並不都是一帆風順,但是經曆過生活的磨難的人,會更加珍惜生活的美好。
誠如淩雨欣這樣的人,從小就經曆了失去媽媽的痛苦,也沒有爸爸的關愛,她的童年是悲涼的,是殘血不全的。
而這種生活條件下長大的孩子,往往比一般的孩子再對待感情的事情上,會更加的敏感也更加的恍然不知所錯。
淩雨欣和韓邵庭的愛情是令人羨慕的,她並不算美貌,但是卻得到了帝都首富韓邵庭的愛,這種愛是純粹的,他愛的執著,愛的濃烈。
而淩雨欣在自己為妙的身世上,她顯得有點謹小慎微了,是生活的磨難使然,她並不是不知天高地厚,也並不是不知道韓邵庭愛她,誠如她愛韓邵庭一樣。
但是她心裏難以平衡的出身和無法釋懷媽媽的過去一直擠壓著她,讓她把其它事情,甚至於是她最期待和最珍重的愛情都無處擱置了。
或許她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但是這在淩雨欣看來卻是正確的,因為她一直是這種生活態度。
一轉眼,她又回到了天青市。
月亮靜靜的照著美麗的天青市,城市的霓虹閃爍,晚風涼意十足,似乎帶著一點秋天將至的訊息。
打了一輛出租車回家,到了家裏,已經是快十點鍾了,公寓的大樓裏亮著星星點點的燈火,拖著有些疲憊的身子上了三樓,拿出鑰匙,打開門,開燈,溫暖的小屋裏,瞬間就盈滿了暖暖的溫馨感覺。
放下包,洗了一把臉,淩雨欣換上家居服,頭發也沒有幹,拿著毛巾走到書桌前,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油畫,畫中的媽媽微笑的看著她,拿起毛巾將畫擦了又擦,心中感到了一絲溫暖。
拿出媽媽的日記本,靠在床上看了起來。
這幾天隻要有空閑的時間,她都會看媽媽的日記,也想從中發現什麽線索,看媽媽寫的字,感覺很親切。
小時候和媽媽隻在生活了八年,那個時候還太小,有太多的事情不知道去珍惜,看了一會,有了困意,就合上日記本,放到抽屜裏,又看到了那枚閃閃發亮的胸針。
拿出胸針,淩雨欣又回想起了給媽媽買這個胸針的事,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對這個胸針這麽清楚的記得。
可能是這是她第一次用自己剩下的零花錢給媽媽買的東西,又是她精心挑選的,所以才會記憶這麽清晰,以至於過了十幾年還記得那麽清晰,看到丁小語戴著胸針她竟然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寂靜的夜色,安靜無比,大地靜謐,一切悄無聲息,溫暖的小屋裏,隻有眼前的床頭還亮著燈,而和淩雨欣一樣睡不著的人還有韓邵庭。
這個夜,注定要是一個不眠之夜了吧。
韓邵庭躺在自己的床上,一條白色毛毯蓋在身上,他仰麵躺著,眼睛卻看著天花板。
晚上又打了幾次電話依然還是打不通,下午打的時候,被淩雨欣掛掉,他又打了一個,淩雨欣關機了。
這明顯就是拒接自己的電話,也隻有淩雨欣不聽他解釋,什麽都不停,就著急的離開她,她的心到底在哪裏?
還沒有人這樣固執的拒絕自己一次又一次,整個帝都也怕是隻有淩雨欣會這樣做,她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想什麽就做什麽。
韓邵庭搖搖頭,這個女人為什麽這麽倔強呢!
下午打電話他其實是給淩雨欣道歉的,可是好像話一說出來,在淩雨欣聽來就是質問了。
她總是對他的好心質疑,甚至還是很敏感的對他做的一切有懷疑,雖然他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韓邵庭感覺自己很了解她。
她的生活環境讓她變得像刺蝟一樣的敏感,她豎立起長長的刺來保護著自己不被外界侵害幹擾。
其實她內心的脆弱他何嚐不知道,他就是想讓她卸下包袱,將心靈完全敞開,而回歸她最本真女人的天性。
已經到天青市公安局工作了一個月的慕寒,還是在緊張的梳理舊檔案,然後再錄入到電腦裏。
從來了天青市公安局上班之後,慕寒已經快有一個月沒有回家了,這次正好趕上周末,他決定回趟家裏,看看她母親。
清水鎮民風淳樸,山清水秀,人傑地靈,這是古時的一處諸侯國的領地,後來逐漸壯大,直到現在。這裏的曆史可以追溯到幾千年前。
慕寒下了客車,隻要再走不多遠就到了他家裏。
他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公安局走不開,他剛去上班,局裏的領導對這件事看的很重,他就利用假期也在搞他的數字錄入工程。
昨天晚上,母親給他打電話,說讓他回來一趟,他在電話裏焦急的問道,是不是家裏有什麽事了?
想想自從來了天青市已經一個月沒有回來了,他從來沒有離開他母親這麽長時間,上大學時也是離家近,每逢周末就回來,而母親這麽多年以來一直一個人生活,將他拉扯大,他更知道母親的不易,所以慕寒就格外知道孝順和緊張母親。
母親說沒事,就是想他了,如果能回來就回來一趟,要是回不來,局裏忙就是打個電話聽聽他聲音也行了。
慕寒鼻子一酸,趕緊在早上去了一趟超市買了母親最愛吃的蛋糕和水果坐客車回來了。
慕寒下了車,看著大路旁的這一棵古樹,相傳都有幾百年的曆史了,現在的古樹鬱鬱蔥蔥,枝繁葉茂,樹幹要幾個人合抱著才能圍住。
他記得小時候就在這樹下玩耍,這裏也常常是鎮裏人納涼的好去處,這棵樹也就一直被保護到現在,被鎮裏的人稱之為保護鎮子的神樹,現在樹已經長的更粗壯了,那個滿街跑的小孩子,也已經長的更加高大帥氣了。
見到熟悉的鄉民大家都和他打招呼,知道他去了市裏的公安局上班當了警察更出息了,都對這個孩子喜歡的不得了,和他聊天,問他怎麽這麽久沒有回來?慕寒和鄰居故友一一寒暄後,走向自己家的小院子。
一條石板路鋪就而成的一條並不筆直的路直通他家,進了院子,一眼看上去整潔幹淨,普通的農家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