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北地之行(9)
馬車是由孫娘子買來的,孫大春在外麵趕馬車,四人坐在馬車裏麵,這算是三人流放到現在,最舒服的時候。
可以坐著馬車走,馬車上又拉著足夠用的水和幹糧,晚上休息的時候,孫娘子和孔嫄睡在馬車裏,三個男人睡在外麵,地上卻鋪著厚厚的獸皮,也不會覺得冷。
去北地方向,晝夜溫差大,仍舊沒有冷過孔光祖的臉。
知道孔娘子要送幾人去北地之後,孔光祖沒說沒鬧,人家安靜的已經兩天沒有開過口。
私下孔嫄也試著和二叔勾通過,可二叔仍舊什麽也不說。
這天夜上馬兒累了,幾人才頂著頭頂的月亮停下來休息,不遠處正好有條小溪,孔嫄過去擦身子,陸廉跟在她一起過來。
“孔姐姐,孔二叔那邊我去和他談吧。”陸廉突然開口。
孔嫄擰了帕子擦著臉,“不用,我也想了一下,換成哪個人被強迫心裏一時也不會接受,眼下又一起走,等分開就好了。”
兩人都這麽小,男人的心裏想什麽也說不明白。
陸廉點點頭,將自己擰好的帕子遞過去,正好孔嫄手裏的帕子用完,她順手接過來用了,陸廉則慢慢的洗著髒掉的帕子。
孔嫄擦完,又自然的像照顧孩子一般給陸廉擦了擦,因為天氣太冷,兩人也沒有擦身子,就這樣回去了。
馬車那邊,正巧看到孫娘子從孔光祖的身旁走開,孔嫄有些擔心,腳下的步子快了幾分。
她剛到跟前,孔光祖就撲過去,被半路過來的陸廉截胡,最後他撲到了陸廉的懷裏。
“嫄姐。”孔光祖一看自己想尋個安慰都這麽難,心裏更委屈了,嚶嚶的就要哭出來。
那邊孫娘子輕輕一咳,孔光祖立馬噤聲了,像被捏住了喉嚨一般。
孔嫄張了張嘴,看看二叔,又看看孫娘子,最後隻能猜到是孫娘子趁著他們不在的時候,嚇唬二叔了。
孔嫄無奈的看了一眼孫娘子,拉著二叔到一旁說話。
離的遠了,孔光祖還有些懼怕的往孫娘子那邊偷看,孔嫄被他的舉動逗笑了,“二叔,你不必這麽害怕,你”到底是男子。
最後一句話她不好意思說,怕傷到二叔的自尊心。
孫娘子雖然不似京都大家閨秀那般,對男女之事又這麽開放,不過她也是為了解毒,真說她是女采花賊,孔嫄到不相信。
孔光祖低頭戳著手指,含糊道,“我怕她做什麽,隻要她不再對我下藥,就別想再碰到我。”
孔嫄:她嗬嗬兩聲,“二叔這樣想是對的,隻要防備一些,就再也不會傷到你。”
像有了信心,又像在給自己打氣,孔光祖用力點頭,“你說的對,所以嫄姐,你給把解毒丸都給我。”
他們之前在保佑郡的時候,孔嫄在藥鋪買了些藥材,自己做了些解毒丸,一部分留給了孔老太爺他們,一部分自己帶在身上。
總共就有二十多顆,孔嫄見叔叔要,也沒有遲疑,直接掏出來都遞到他手裏,看到二叔安心的笑,她也笑了。
叔侄兩個說話時,陸廉就安靜的坐在一旁聽著,一隻手撐著下巴,眼巴巴的望著兩人,乖巧的讓人喜歡。
孔嫄忍不住揉揉他的頭,心想著一定要照顧好陸廉,讓他永遠這樣幹淨而不會變成未來那個嗜血名聲在外的大將軍。
那邊孫娘子喊三人,“大春抓了野兔,你們也過來吃吧。”
孔嫄覺得以二叔對孫娘子的排斥,不會過去,剛要回身拒絕,就聽到二叔咬牙切齒道,“去,不吃白不吃,不能便宜她。”
孔嫄,“那咱們過去吧。”
孔光祖已經大步走了過去,一副撲死的架勢,孔嫄突然有些心疼,這時陸廉握住她的手,“孔姐姐,都是我的錯,若不是因為我,孔二叔也不會出這樣的事。”
已經走出三步遠的孔光祖踉蹌一下,狼崽子真是任何一個機會都不放過,這時也要博得侄女的同情,他深吸一口氣,默默咽下這口氣,轉念一眼,狼崽子這麽有心機,應該想辦法讓狼崽子與孫娘子對上,如此一來看兩人狗咬狗。
身後侄女勸狼崽子的話隱隱傳來,孔光祖心裏有了想法,步子也堅定了幾分,他走到火堆旁,孫娘子便熱情的拍拍身邊的位置,招呼他坐下。
孔嫄在後麵看著,剛要出聲攔著,卻見二叔淡定的坐了下來,她有點不信,以為二叔又是被強迫的,結果等到了跟前時,觀察二叔的神情,並沒有不快,才確定是她想多了。
特別是此時看著二叔擼著衣袖接過一隻烤兔腿,低頭大口啃著,孫娘子吃相很也很豪放,自己手裏也抓了一隻兔腿,兩人對著啃。
陸廉接過大春遞來的一塊兔肉,咬了一口,幽幽對孔嫄道,“孔二叔和孫娘子這時到挺像的。”
孔嫄吃著兔肉,掃了一眼吃得開心的二叔,還有些扭不過彎來二叔怎麽突然就想開了。
或許真是那瓶解毒丸給了二叔底氣,那這樣也很好。
一隻野兔並不大,還是五個人分,不過和之前啃幹糧比,也讓大家很滿足。
他們上路三天,這幾天路上一直很平靜,沒有出任何意外和變數,除了孔光祖心情不好。
眼下二叔心情好了,躺在馬車裏時,孔嫄心情也很好,和孫娘子同睡在馬車裏,孔嫄開始還別扭,她要下去和陸廉二叔一起睡,孫娘子不同意,說她自己在馬車害怕,而且獸皮就那幾張,她出去要和三個男人搶,最後四個人都會凍到。
最後,在孫娘子的勸說下,孔嫄這才睡在了馬車上。
每天連夜趕路,什麽時候馬跑不動了,才停下來休息,今天又烤了野兔,吃完睡下已經快天亮了。
孔嫄閉上眼睛,想著抓緊休息,明天天亮就趕路,雖然不用她趕馬車,到底她還是不能放鬆警惕。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孔嫄被孫娘子推醒了,見孫娘子一臉的嚴肅,孔嫄徹底精神了,“出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