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確認身份
“施大人過獎了……”
見對方是一派的談笑風生,宗吉元也隻好忙著自謙。
在旁邊陪著的鄭友益看得有些好笑、提醒著道,
“大人,宗師爺此次特地前來,是為了協助我們搞清楚幾天前發生的、那兩起命案中的被害人身份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
施大人瞧著宗吉元點了點頭、很高興地道,
“那就多謝了,最近這幾起案子實在是令人頭痛,那麽就麻煩宗師爺去辯認一下吧,友益,你陪著他們過去吧。”
“是,屬下遵命。”
鄭友益站起身,朝宗吉元做了個“請”的手勢。
心中本來也惦記著那兩個死者到底是不是“林石明”,所以宗吉元也希望能夠快點過去看看,施大人這一吩咐、也正合了她的心意,便立刻起身一揖、和王玉一起隨著鄭友益一塊兒從堂前出來,又叫過正在等候著的宗吉才、一起向縣衙中的停屍房走去。
邊走著,宗吉元邊察覺到自己的這位族兄、全身竟然在發抖,轉念一想、這也難怪,雖然希望可以“將功贖罪”,可宗吉才畢竟隻是個普通的平民百姓,明明知道是要去看一具屍體,怎麽可能一點兒都不害怕呢。
想到這裏,宗吉元一把將他手緊緊地抓住,緩言安慰道,
“不必緊張,身邊有我和這麽多人陪著你呢,要好好的仔細地辨認,知道了麽?”
“嗯,知道了……”
抬頭看了看宗吉元那關切的眼神,宗吉才顫抖的身體這才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不過是幾十米的距離,可對宗吉元和宗吉才來說、好象都覺得有萬米之遙——
宗吉元所懷的是,對這一係列的案子、能否有個準確定位的期待,而宗吉才的心情卻是更矛盾更複雜,他真的即想去看、又怕去看,所以,當來到那兩具蒙著麻布的遺體前時,兩個人的目光同時都盯在了那上麵。
此時,鄭友益上前一步,伸手將那塊麻布的上半部分掀開,看了看宗吉元道,
“宗師爺,這就是案中的兩個被害人。”
“哦,”
宗吉元點了點頭,扭頭看向了宗吉才,
“來吧,仔細的看看,別緊張、有我在這裏陪著你。”
“嗯,好的。”
緩緩地將步子向前挪了挪,宗吉才強迫自己向那張已變得死灰般的臉上看去,目光剛一觸及、便張大了眼睛道,
“沒錯兒、就是他!就是這家夥給我出的主意、讓我去胡家搗亂!就是這個叫‘林石明’的……”
“你認準了?”
為了能夠確定下來,宗吉元又問了一句。
此時,大概是因為氣憤戰勝了恐懼,宗吉才反倒不覺得害怕了,目光無意中又掃向一旁,因為這兩個人的遺體是用同一張麻布蓋著的,所以被掀起來後,另外的那人也露出了大半張臉。宗吉才一見忙又道,
“誒?!那個人我也見過,他也和我們在一起喝過酒,他們倆肯定是一夥兒的!”
“好,太好了,你做的不錯。”
果然如自己所想的那樣,宗吉元很高興地拍了拍他的肩頭。
知道這件“大功”已經立下了,宗吉才也露出了一臉的笑容,可還是小心翼翼地問道,
“師爺,我幫上您的忙了麽?”
“幫上了,放心吧。”
這一句“放心”當然包含了好幾個意思,宗吉才這才抬手抹了一下額頭上滲出的汗珠兒,咧開嘴笑了。
從停屍房出來,宗吉元讓盧洪、柯義他們陪著宗吉才下去休息,自己和王玉隨著鄭友益再次來到了大堂之上、來見施大人。
施大人果然還等在這裏,見他們回來了,便將手中正在看著的一本書放下、問道,
“怎麽樣?有結果了麽?”
“經過辨認、那兩人確實是發生在遼東縣境內、兩宗案子的嫌犯。”
鄭友益邊回答著,邊請宗吉元和王玉坐下。
施大人聽了、點了點頭,目光卻落在了宗吉元的身上,
“宗師爺看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大人,”
宗吉元想了想、又看了鄭友益一眼,才道,
“昨天在我們縣衙時、大家曾有個想法,當時也和鄭捕頭提過。”
“是啊、大人,”
經她這麽一擔,鄭友益也連忙點著頭道,
“我們都覺得兩縣聯手辦案比較好,不知大人您覺得如何?”
“好啊,”
施大人竟然毫不遲疑地便答應了下來,
“就這麽定了,這一連串兒亂糟糟的案子、就由我們兩縣來合辦了,友益、你和大夥兒一定要同遼東縣的同僚們好好的合作喲。”
“是、大人,屬下知道了。”
鄭友益很高興地點著頭,然後和宗吉元他們二人一起從大堂上退了下來。
邊往外走著,鄭友益便道,
“能和你們一起辦案真是太好了,說老實話,我很喜歡你們遼東縣衙的、差官們之間的那種融洽氣氛。”
“是麽,那鄭兄不如就到我們遼東縣來當差吧……”
宗吉元本是隨口開著玩笑,可說出來之後、頓時又覺得不太妥當,連忙住了嘴。
誰知、鄭友益看了她一眼卻笑了出來,然後微微靠近宗吉元、很神秘地道,
“我還真有這個打算呢。”
宗吉元聽了,將眉尖一挑、卻沒再就這個問題聊下去,將話頭兒一轉、又回到了案子上。
鄭友益也同樣順水推舟地隨著她問道,
“對了,現在看起來、這些案子其實都屬於同一起是吧?那麽,宗師爺有沒有什麽地方、可以指教在下的呢?”
“指教當然談不上了,”
宗吉元忍不住笑道,
“不過有一個線索,鄭兄您可以留意一下。”
“哦?是什麽線索呢?”
鄭友益露出一臉非常感興趣的表情、追問道。
又認真地斟酌了一下,宗吉元這才道,
“我們縣衙中的仵作葉先生,在檢驗幾天前那件案子中的被害者遺體時、發現了一個小細節,說不定對你們尋找凶手有點兒幫助。”
“是麽?什麽細節呢?”
鄭友益立刻瞪大了眼睛。
宗吉元邊回憶、邊道,
“葉先生說,那個凶手在行凶之時用的是左手,可從下手的痕跡上判斷、他本不應該是左撇子,由此推測出、凶手可能是故弄玄虛來迷惑我們,但也可能是因為他的手受了傷,而且還是傷的不輕,以至於都到了無法用力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