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能作證的人
“我還沒說完呐!”
猶坤的全身都開始有些發抖了,因為宗吉元的冷靜應付、令他開始誤以為這是對他的一種威脅,顫聲道,
“他脅迫我是在那之後、也就是在不久前!”
“是麽,”
施大人皺了皺眉頭、道,
“好吧,那你倒是說說看吧,宗師爺是怎麽脅迫你的。”
“就在他派人將我送到安身的小村子裏後,多次派手下人告誡我、說讓我不要忘了自己是誰,令我根本就無法真正的安生度日,後來他還自己親自上門來……”
說到這裏,猶坤本能地抬頭看了宗吉元一眼、才又道,
“那天夜裏,他親口對我說、留我在這個世上是有事情需要我去做,不信的話、你問問他自己,有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我的確有說過,”
宗吉元此時也有些沉不住氣,但更多地感覺到的是委屈,因為她不明白這孩子、為什麽會將自己的話曲解到如此地步,便又能好氣又好笑地道,
“當時我去看你、隻是想知道你過的好不好,我說的那句話、也隻是想告訴你以後要多做些好事罷了。”
“你胡說!”
猶坤幾乎已經到了歇斯底裏的地步,
“我第一次被迫殺那個女人時,來找我的那個黑衣人、他當時明確地說,到了我報答你宗師爺的時候了,還說、如果我不聽,就告訴所有人我是大賊頭兒猶春瑤的兒子,讓我死無葬身之地……如果、不是你指使那人來找我的,他又怎麽能知道這些事情?!”
“有這樣的事?”
宗吉元很自然的進入了辦案模式,皺著眉頭問道,
“你說那個黑衣人來找你、並威脅你時,那是哪一天?”
“你……”
看著眼前這張嚴肅認真的漂亮臉龐,猶坤真是又急又氣,
“你竟然還敢問我?!你自己不知道嗎!我記的很清楚、就是初九那天!”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大堂的側方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大家吃驚地扭頭看去,隻見何慶玉從堂後、幾步來到了大堂前,道,
“施大人,這猶坤說初九那天宗師爺指使人去脅迫他,可是、小侄清楚的記得,那天我始終都和吉元呆在一起。而宗師爺當時身在北園村、為一名身染重病的年輕人治療,連續三天、根本就沒見過其他的任何人!”
“哦?這是真的麽?”
施大人很溫和地看著這位何公子、問道。
何慶玉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道,
“千真萬確!”
“你、你怎麽知道他沒見過其他人,”
猶坤竭力地想證明自己所說的是真的,邊思索著邊道,
“我隻是說那黑衣人是初九那天去威脅我的,並不代表宗吉元他就是在同一天指使那人的,也可能是在那天之前……”
“那也是不可能的!”
何慶玉當即打斷了他的爭辯、道,
“猶坤,你真的認不出我了?宗師爺到你的住處去看望你時,我當時不就是陪著他一同去的麽?而且,從那天起、直到返回縣衙,我和他始終都沒有離開過半步,從未見過他和什麽奇怪的人見麵!”
“他、他可是會武功的,一定是在你不注意的時候……”
猶坤還想說下去。
可何慶玉卻已是顯得很不耐煩、一下子就打斷了他的話、道,
“好啦,說出這種幼稚的借口、你覺得會有人信麽?!你說除了宗師爺外、沒有人再知曉你的真實身份了,這也有些太過於誇張了吧!至少、原來東山溝那些賊人們中,總該有不少認識你的吧,怎麽就知道那裏沒有漏網之魚、在偶然間發現了你,卻又打算嫁禍給宗師爺,才想出如此惡毒的奸計!話說回來、這種脅迫別人去做殺人的勾當的做法,倒更符合東山溝那些賊人們的行為方式不是麽?!”
我的天呐——
沒想到平日裏看起來、文靜得幾乎有些柔弱的何公子,到了關鍵時刻竟然能夠說出如此咄咄逼人、又有條有理的話來,真的令遼東縣的這些差役們刮目相看、同時又大開眼界。
宗吉元自然也是吃驚不小,但她很快發現、說過這麽一大段的話後,何慶玉的氣息已經有些零亂、額頭上也現出了汗珠兒來,知道他這是鼓足了勇氣,才會說完這麽精彩的、替自己辯護的話來的,心中不禁一陣陣的感激、看向他的眼神也現出了許多的柔情來。
可就在這明顯的對宗吉元很是有利的局勢下,江文舉又說話了,
“這位公子,如果我沒認錯的話,你是何大人的兒子、何慶玉吧?”
“是又怎麽樣?”
聽出對方這麽問的意思裏、肯定是不懷好意的,何慶玉語氣中已帶出了反感。
何瑞昌一見、連忙阻止道,
“慶玉,休得無理,這位是遼陽州府的書辦、江文舉江先生,你應該叫一聲江伯伯才對,還不快過去見過。”
“小侄見過江伯伯。”
何慶玉聽了、輕輕咬了咬嘴唇,不情不願地朝向他施了一禮。
江文舉卻又立刻恢複了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擺了擺手道,
“賢侄免禮。”
說過之後,江文舉便不再看何慶玉一眼、而是將視線轉向了施大人,道,
“施大人,具在下所知,這遼東縣上上下下的人、都是屬於和此案有關聯的人,是不是就不能夠再成為證人了呢?還是說、是我有什麽地方記錯了?”
看著他這副陰陽怪氣、一臉欠揍的表情,何慶玉忍不住又想說話,卻被身後的宗吉元給拉了一下,回頭看時、隻見她朝著自己微微笑了笑,又輕輕搖了搖頭。
好不容易才算是忍下了這口氣,何慶玉隻好退到了一旁、不再做聲。
此時,施大人一直在看著這兩個年輕人,見他們都沉默了,想了想才道,
“江先生提醒的是,那好吧,宗師爺,你能否再想想、除了這縣衙中的人,可否還有其他能為你作證的人呢?”
“回大人,很遺憾、沒有其他可以做證得證人了。”
出人意料地、宗吉元竟然很幹脆地就將這條路給自己封住了。
這一下,堂前絕大部分人的臉上、均現出了焦急的神色,刁三郎下意識地再次將目光投向了何慶玉,而何慶玉也正在緊張地回想著什麽、忽然腦子裏靈光一閃、道,
“對了、有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