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獨立的院子
“不應該?他們?”
齊青雲當然早就聽懂了對方的意思,可還想多套些話出來,便追問道,
“小道長到底在說什麽?難道這觀裏……”
“好了,別再問了,已經沒有時間了,”
真青此時看起來又變得很緊張,打斷了他的問話道,
“我不能說得再多了,總之、貧道這麽做都是為了你們好。房間的門沒有鎖,你們隻管進去休息,我得馬上到前麵去了,免得時間久了、那些人會生疑,等這小姑娘緩過來了、各位就快點兒離開吧。對了,不要在這後院中到處亂走,尤其是不要去東北角上那個獨立的院子。”
說完,真青也不再多說一個字、頭也不回地出了院子,一轉身便不見了。
他前腳兒剛一走出去,盧洪、柯義二人便抬手捂住了嘴巴,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齊青雲看了他們二人一眼、道,
“走吧,我們先進屋兒去再說吧。”
盧洪走過去將房門拉開,幾個人先後走了進去,齊青雲將宗吉元放在床上,而柯義卻已經是按捺不住、問道,
“齊叔,剛才那個道士絮絮叨叨地、到底在說什麽啊?”
“當然是在說、這座道觀的確就是個賊窩。”
躺在床上的宗吉元、此時接過了話茬兒回答道,接著、便翻身坐了起來。
見她果然沒什麽事兒,盧洪、柯義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可接下來又想起剛才那小道士真青所說的那些話,實在是忍不住了、一齊“哈哈”大笑了起來,連聲道,
“師爺竟然被那道士當成小姑娘了,這可真是、哈哈哈……”
“可不是嘛,也是因為我們師爺的確長的太好看了,連說是小夥子、人家都不信了,哈哈哈……”
他們兩個在這兒笑得停不下來,可齊青雲此時卻已經明白了、宗吉元剛才之所以會那樣表現的原因,自然是要吸引觀中的注意力了。
所謂最能引發賊心歹意的、終歸離不了“錢財、美女”這兩件事,在功德箱前出手就是三十兩,接著,宗吉元再做出、讓人想不注意都不可能的舉動,如果這觀中的道士真是賊人的話、絕對就不會“放過”他們這一行人的了。
隻是、讓齊青雲多少還是有些納悶兒的是,宗吉元這孩子也太會演戲了,居然連女裝都不用換,就將小姑娘的姿態展現得淋漓盡致、毫無違和感,在某一瞬間,讓他將眼前的少年人,與二十幾年前少女時期的柳香蘭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輕輕搖了搖頭、讓自己有些恍惚的大腦清醒起來,齊青雲扭頭看向了宗吉元、問道,
“吉元,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呢?”
“自然是暗中搜查一下了,”
宗吉元倒是胸有成竹,不加思索地道,
“剛才那個叫真青的道士不是說了、讓我們不要到處亂走麽,尤其是東北角那裏,我們就非要到處亂走、而且還就要到那個獨立院子去。”
“好啊、好啊,”
此時,盧洪、柯義已經笑夠了,聽了她的話、便問道,
“我們現在就去麽?”
“是啊,但不是我們,而是我和齊叔叔兩個人,”
宗吉元很好笑地看著他們二人道,
“你們兩位就留在這裏守住房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那些道士若是趕來了,就說我還在昏迷中、依然沒有醒轉過來。如果實在擋不住的話,千萬不要硬拚,見勢頭不好、就‘走為上’,去找我和齊叔叔,聽明白了麽?”
“哦、明白了。”
兩個人邊認真地聽著,邊連連地點著頭、答應道。
見交待好了,宗吉元和齊青雲二人、略微將外衣收拾了一下,然後從房中出來,見此處確實清靜的很,四下裏竟然一個人影都看不到,便雙雙縱身躍上高牆、放眼朝觀中俯視下去。
眼下已經過了辰時,前院兒的香客們逐漸多了起來,那些道士們均在忙著迎來送往,那態度看上去一個個的、比酒樓的小夥計們還要殷勤。
扭過頭朝後院望去,那裏就相對的安靜了許多,雖然偶爾可以看到有幾名道士在進出,卻也都是匆匆而過,不知在忙些什麽。不過、這樣一來,倒讓這叔侄二人行動起來方便了許多,即使是在大白天、從房脊上飛來縱去、被發現的可能性也不會太大。
心中有了數,宗吉元和齊青雲互相著點了點頭,同時起身、朝東北角那個單獨的院子掠了過去。
說這裏是獨立的、還真的是很恰當,因為該院落不僅僅是與其他地方有院牆隔開,甚至還有個單獨通往觀外的院門。叔侄倆悄悄地俯身在院子主屋的屋脊上,往下方的天井當中看時,正巧從屋內走出一大一小兩個道士來,邊走還邊說著什麽。
隻聽那年長的、稍胖一些的道人,用有些挖苦諷刺的語氣說道,
“行啊,他說一定要請郎中,那麽就給他請好了,不就是從馬上摔下來了麽,至於這麽歇斯底裏的麽,真是的。”
“誰說不是呢,”
那年輕些的道士也隨聲附和著道,
“師父您說這位趙爺啊,平時總是說他武功有多麽多麽的利害,可今兒個怎麽會被一匹馬給扔下來了呢,還真是夠好笑的。”
“說的就是嘛,”
年長的胖道人也帶著、好象是聽到了十分可笑的事情般的語氣,繼續說道,
“就算是真的摔了一下,他若是武功真的象他自己說的那麽的高,又何必還要請什麽郎中呢,躺在床上養幾天不就好了麽……”
從這兩個婆婆媽媽的道人之間的對話來看,他們所提到的“趙爺”十有就是趙宣,而且還因為被宗吉元的那匹馬給扔下來時、摔傷了什麽地方。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這家夥絕對就跑不掉了,隻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要確認一下的好。
可巧了,就在宗吉元剛剛想到這兒時,隻聽從屋中傳出一陣怒罵,雖然氣力稍顯得不足,可依然是怒不可遏,
“文青、你這該死的老道!想嚼舌根兒的話、給老子滾遠一點兒嚼!在這屋門外叨叨個不停,是故意說給老子我聽呢、是嗎?!想知道老子我武功是不是真的高,好啊,等我的傷養好了,狠狠揍你一頓、你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喲、師父,他在罵您呐……”
那年輕點兒的道人嚇得縮了一下脖子、悄聲道。
叫“文青”的胖道人聽了,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可還是不肯示弱地大聲說道,
“好嘞、趙爺,您別生氣嘛!貧道我也是替您擔心不是,您呐、還是少發點兒火兒,免得氣大傷身、這傷痊愈的可就更慢嘍!您好好躺著,我這就讓徒弟給您請郎中去,隻不過得多長時間可就說不一定嘍!”
說著,兩個道人捂著嘴、相對地笑著,一起轉身往前院兒走去。
宗吉元已經聽得清清楚楚,在屋裏叫罵的、正是自己在追捕的趙宣,便朝齊青雲輕輕點了點頭,叔侄二人飄身沿著屋脊來到房山的另一頭兒,隨後輕輕落在院子中,透過半開的窗子向屋內看去,果然見那家夥正臉朝內、側身躺在坑上,而且、此時的屋中,隻有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