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另有“失主”
這老尼言語中絲毫不見慌亂,顯得一派的雲淡風輕,宗吉元和刁三郎這兩位辦案高手、均沒能在她身上找尋到任何的破綻,更別提有刻意隱瞞的痕跡了。
她若是沒說謊、那就是成衛在說謊,可看成衛那個樣子、也不象是順嘴胡編的樣子——
略略思忖了一下,宗吉元忽然想到了什麽、忙道,
“對了、妙善師傅,當時那個竊賊說、是從您這廟中的倉房內盜取的銀子,您再好好的想想、那倉房裏是不是存放了什麽東西?”
“倉房……”
妙善想了想,猛然間、一下子將手邊的茶杯推開,有些吃驚的道,
“難道說、是那些東西麽……好吧,請二位跟我一塊兒來一下!”
邊說著,邊二話不說、站起身朝外便走。
宗吉元和刁三郎互相看了一眼,立刻也起身、隨後跟著走出了堂屋。
妙善此舉、看是很平常,可實際上就是在向他們二人展示著自己的磊落,去查看的同時、還叫上兩名差官同行,這等於就是在說、“在我這裏、真的沒有什麽可以對你們隱瞞的”。
三個人一起來到院子角落上的一間、略顯得低矮些的房屋前,妙善拉開房門、回身示意讓他們兩人先進去。不過、已經到了這裏,就算是再怎麽懷疑、也要分清楚賓主,所以、宗吉元沒有順水推舟地這麽做,上半身略略向前傾斜了一下、很客氣地道,
“妙善師傅、您是主人,還是您先請進吧。”
“好啊。”
妙善帶著笑意、朝她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進了房門,宗吉元和刁三郎也立刻隨後走了進去。
裏麵十分的狹窄、同時光線也很暗,隻有在後牆上開了一個小小的窗子,屋內除了木架子、以及在上麵擺放的各種雜物外,再沒有別的什麽,的的確確就是個倉房而已。
妙善來到靠後窗的一個架子前,掀開一口完全就是自家打製成的土箱子的蓋子,伸進一隻手、略略翻了幾下,苦笑著道,
“果然是這樣……”
“我能看看麽?”
刁三郎忍不住地問道。
妙善將箱子的蓋子完全打開,之後回過頭道,
“當然可以了,刁捕頭請看吧。”
“多謝妙善師傅。”
客氣地說了一句,刁三郎迫不及待地幾步來到箱子前,借著門外射進來的光線看去,見裏麵是個大到本應該能夠、足足地占滿整個箱內空間的包裹,隻是、此時卻已經塌下去了一大半兒,稍微撥開包在外麵的、早已是鬆散開的包袱皮,露出的果然是一錠錠的銀子,當然了、肯定也都是假的。
回過身,這才發現、宗吉元並沒有和他一起走過來,反倒是站在後窗前、細細地觀察著什麽,刁三郎不禁好奇地問道,
“吉元,怎麽了?你不過來瞧瞧麽?”
“哦?啊,箱子裏的東西、有三哥您來查看就可以了,”
宗吉元這才轉過身、抬手比劃了一下道,
“後窗的插銷有被撬開過的痕跡,看來成衛那家夥所說的、的確就是這裏。”
“是麽,”
妙善聽了,苦笑著搖了搖頭、道,
“唉——、沒想到、在我這小廟中唯一存放了一次貴重物品、便遭了竊啊,早知道他要存放的是這麽多的銀子,老尼我說什麽也不會答應下來的。”
“如此說來、這些銀子是有人存放在這裏的麽?”
宗吉元自然聽出其話中的含義,便追問道。
妙善點了點頭、回手將箱子關上,道,
“正是啊,既然丟失了這麽多的銀子,兩位免不了還要就此再了解一番吧,我看、我們還是到堂前去談吧。”
“好啊。”
雖然看的出、遭遇了此等意外事件,妙善也是非常的震驚,可其依然能保持著冷靜、沉穩,連宗吉元這向來自帶傲氣的人、都不得不佩服,便順從地點了點頭、表示應允。
回到堂前時,卻見有一個年約十五六歲、長相十分清秀可愛的小姑娘,正在那裏認認真真地沏著茶,見妙善和兩個陌生人走進來,先是一愣、接著上前施了一禮,
“大師。”
“是玲兒啊,”
妙善師傅朝這小姑娘點了點頭、道,
“怎麽、是在給你的姑姑沏茶麽?”
“是啊,我見姑姑抄經抄得辛苦,就過來給她沏壺茶、也好解解乏。”
小姑娘玲兒說著、甜甜地一笑。
妙善的眼眸中掠過一抹的慈愛,道,
“那就快給她送過去吧,順便告訴你姑姑、別太累著了,多注意身體才是。”
“玲兒知道了。”
脆生生地答應著,玲兒用茶盤托著沏好的一壺茶、以及茶碗走了。
見小姑娘離開了,三人這才重新落了座,不過、也沒用宗吉元他們二人開口詢問,妙善已經歎了口氣、主動地說道,
“實不相瞞,放在那箱子裏的銀子、是一位香客寄存在此處的,本來、說好了會很快就取走的,卻拖延了這麽久。到如今又丟失了這一大半有餘,讓老尼該如何向他解釋呢……”
“妙善師傅,”
此時、宗吉元倒是變得心情十分輕鬆起來,很爽朗大氣地勸說道,
“您盡可放心好了,那竊賊已經被我們抓住了,所以失竊的事情、就交給我們縣衙來處理好了。現在呢,您隻要是告訴晚輩、那失主是什麽人,他又住在什麽地方即可,其餘的、均由衙中來與他協調交涉,和這廟上就沒有什麽幹係了。”
“說的也是……”
妙善略略思忖了一下、緩緩地道,
“這辦案的事、當然還是由官府來經手的好,如此說來、就多謝宗少爺您了,同時也拜托刁捕頭您了。那名香客麽、多少和我們廟上還是有些來往,他姓關、叫關名越,聽他所說、就住在縣城內西邊的一座宅子裏。”
“關、名越……”
刁三郎聽了、先是在腦海中搜索了一下,感覺沒什麽印象、便又道,
“好的,多謝妙善師傅了,那麽、就不再多打擾。吉元,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是啊,”
深知他這是辦案心切,宗吉元也是非常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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