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屍毒之氣
“屍毒之氣？”
林軒、夏烈、夏柔三人一臉驚惑，顯然對於這個詞匯感到十分陌生。
“沒錯，正是屍毒之氣，我能感覺到我體內的屍毒之氣即將爆發，所以在這之前，請你們趕快離開我。”顧雅道，語氣中透著濃濃的嘶啞和絕望。
“不可能！”夏烈聞言，卻是一口拒絕。
“媽，我不要再離開你了！”夏柔心裏也是一百個拒絕，如果因為這個理由就讓她離開媽媽的話，她是怎麽也做不到的。
當年，媽媽為了保護她，可以不惜自己的性命。
但現在，她和當年的媽媽也是抱著同樣的念頭。
整整十五年過去了，她好不容易才和朝思暮想的媽媽見麵，又怎麽可能輕易離開。
夏烈同樣如此。
曾經，他失去了阿雅。
如今，就算是死，他們一家人也要死在一塊。
夏柔和夏烈的決心，顧雅自然看在心裏，心中感動的同時，臉色卻是驟然變變得冷漠下來，寒聲道：“你們認識的顧雅已經死了，現在的我，隻是一個災星，足以將人毀滅，令周圍千丈範圍內寸草不生的災星。”
夏柔看著媽媽冷漠的麵孔，心坎不由劇烈一顫，這些年來，媽媽到底都吃了那些苦，經曆了哪些她所無法想象的經曆。
夏烈目光盯著顧雅，後者此刻的臉龐充斥著刺痛人靈魂的冷漠，與當年那個總是喜歡將笑容掛在臉上，溫柔善良的女子截然不同。
這，無疑令他心如刀割，拳頭忍不住的緊握起來，導致略有些尖銳的指尖刺入掌心，帶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都怪他沒用，才沒能保護好阿雅，守住她臉上的那份笑容。
“阿雅，你能和我解釋一下，屍毒究竟是怎麽回事嗎，說不定我有辦法解決。”夏烈不甘心的道。
“不可能。”顧雅聞言，眼神黯然的道：“我體內的屍毒之氣，已經積壓了整整十五年，不可能有人能夠將之化解，恐怕就算是那個人，也不可能將它化解。”
“那個人，你是指黑將？”夏烈脫口問道。
“你知道他？”顧雅一愣，顯然沒想到夏烈竟會了解此人。
“隻是從林軒嘴裏聽說過。”夏烈道，接著補充一句：“想必剛才控製你的那個人，就是黑將吧？”
“恩。”提起此人，顧雅臉色忍不住的陰沉下去，眼中浮現出濃濃的怨恨之色。
此人雖然將她從地獄中拉回，給了她再生的機會，但這些年來，一直用她的身體為非作歹，興風作浪。
甚至，差點借用她的身體，殺死她最親近的人，實在是可惡！
夏烈自然是看出了顧雅眼神浮現出的怨恨，顯然不願在此事上多做談論的他，趕緊轉移話題：“阿雅，和我說說屍毒的事情吧，說不定真有辦法解決，至少……這位林軒小兄弟或許會有辦法。”
說話間，夏烈不禁將目光轉向林軒。
顧雅聞言，也是將目光投射了過去，後者器宇軒昂，一表人才，倒是有些與眾不同。
隻是……
顧雅有些躊躇。
並非不信任林軒，而是屍毒之氣一旦爆發真的十分可怕，她怕牽連了自己身邊的人。
“阿姨，你就和我說說吧，說不定我真的有什麽辦法。”林軒看出了顧雅的遲疑，笑著說道。
“是啊，林軒小兄弟精通醫術，乃回天門傳人，說不定他真的能有辦法解除你身上的屍毒之氣。”夏烈順著說道，眼中閃爍著希望之色。
“回天門傳人？”顧雅一怔，但柳眉仍然是愁眉不展。
好半響後，她方才沉沉的歎了口氣，道：“算了，我便與你們說說無妨，不過得抓緊時間了，因為我感到體內積攢的屍毒之氣，伴隨著黑將殘魂的離世，快要抑製不住的爆發出來了。”
“其實，早在十五年前，我就本該死亡。那一天，我被深埋在富士山的雪崩之中，意識陷入黑暗。
原本，我已命喪黃泉。
然而，或許是上天造化弄人，我在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後，竟然蘇醒了。
蘇醒後的我，本以為自己命不該絕，本是抱著狂喜的心情，想要回去找你們，但是，我錯了。
我雖然醒了，我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我的身體，卻從此淪為了黑將操控的傀儡。
我發現，在我的身體裏，出現了另一道意識，一道我無法反抗的意識。
那道意識，可以輕易地操控我的身體，替他殺人，替他屠戮……
我曾親眼見到，那家夥控製著我的身體，屠戮了千千萬萬人的性命，在我的手上，沾染著無數鮮血。”
話音至此，顧雅似是忽然哽咽了一下。
但很快，她便是穩定情緒，語氣恢複平靜：“剛才我所說的，都是我這生犯下的罪孽，找人傾訴出來了，似乎心裏舒坦了不少，不再那麽壓抑。接下來，便言歸正傳。
你們也都知道，其實，我已經死了，隻是黑將用一向獨特的法門將我複活。
這項法門，我並不了解，但是我從複活的那一天起，就感受到了身體的不同。
在我身體最深處，大概就是你們古武者所說的丹田之中，莫名奇妙的多出了一縷灰褐色的氣息。
這縷氣息，伴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濃鬱。
我能感受到，在這氣息之中，蘊含著何等可怕的能量，何等可怕的腐蝕之力。
整整十五年的時間，我體內的這些屍毒之氣，一直受到黑將秘法的壓製，這才沒有爆發。
但是，眼下黑將殘魂已死，我體內的這些毒氣便沒有人再能夠壓製，我能感應到它們的蠢蠢欲動，若是爆發出來，這等規模的屍毒之氣，足以將周圍千丈範圍，甚至是萬丈範圍內的一切有生力量所侵蝕殆盡。
所以，趁著屍毒之氣還沒爆發，你們趕快遠離我，因為這毒氣的威力，根本不是你們靠真氣所能抵禦得了的！”
話音至此，顧雅眼神帶著濃濃焦慮之色的看向夏烈，乞求道。
她真的不想害了自己的丈夫，害了自己的女兒，害了身邊的這些人。
夏烈望著顧雅那哀求的眼神，心中湧現出深深的無能和自責，這使得他拳頭緊握，咬牙道：“要是屍毒之氣爆發，你會怎樣？”
“我會怎樣？”
顧雅神色一動，旋即臉上迅速地流露出一抹淒婉之色：“我當然是會死啊。不過死前能見上你們一麵，我也算是心滿意足了。”
說完，顧雅閉上眼睛，靜靜地等候死亡的來臨。
嘴角，隱隱噙著一抹滿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