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叛徒
我和張向男相視一眼，張向男不知道我在忘川險些被人挖眼睛的事情，隻覺得有些懵，不知道這個叛徒從何而來。
當黑影從牙縫裏擠出“叛徒”兩個字，我腦海中電光石火地想到忘川裏把忘川之主弄得狼狽不堪，又險些挖掉我兩隻眼睛的那個人。
我當時隻覺得對方身上有些陰，卻從未想過他和叛徒有什麽關係。
“大人，我們並不知道你說的叛徒是什麽人。”我老老實實地回答， “我們還想詢問大人， 關於那位叛徒的事情。”
“哼，我憑什麽告訴你們。”
我在心裏暗暗罵了句，腆著笑臉，“小人願意為大人分憂解難……”怎麽聽怎麽看都有點像是電視機裏的狗腿子在抱別人的腿啊……
黑影對我可以說是沒有多少好感，我把木牌戴在身上，估計他是知道不少的我的醃臢事，才會對我的人品產生懷疑，我也很願望啊。
直到黑影注意到沙發，確切來說，應該是沙發底下躲起來的殭，不顧我和張向男的阻攔，直接掀起了沙發，看見無處可藏的殭，出手把她捉了起來。
“她怎麽會在這裏？”
這個問題問的莫名其妙，她不在這裏她應該會在哪裏？
我暗暗地吐槽，殭被他拎起，臉都變成了食人花那般，鋒利的尖牙和咧到天際的嘴巴，哢哢對著他咬下去。
難以置信的是，向來無往不利的大鋼牙在這個時候完全失效，殭最後無奈地變回小孩子的模樣，眼中蓄著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你怎麽哭得這麽厲害。”
黑影伸手戳了戳她的臉蛋，殭扭頭就是一口，黑影被咬散，但是看上去對黑影似乎一點影響也沒有。
“我告訴你們可以。”黑影逗了幾番，心情竟然大好。我抹抹頭上的汗，和大人打交道真的是要膽戰心驚的。
黑影告訴我們，那個叛徒本來是陰間掌管功過簿的一個文官，一次因為徇私犯下了大錯，要進輪回之道進行懲罰，誰知道他提前知道了，帶著陰間的功過簿跑了。
“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我不經意地問，黑影冷冷地說，“七百年。”
“噗”，我口中的茶差點噴出來，察覺到黑影中的死亡光線，我趕緊畢恭畢敬地說，“這個叛徒真是狡詐多端，大人你們真是辛苦了。”
張向男聽得若有所思，“功過簿聽起來好像很重要的樣子，可為什麽……”
為什麽都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情呢？
黑影繼續說，“功過簿沒有判官筆，隻能看人功過，不得加以修改。這個叛徒一心想要進陰司拿回一隻判官筆，要不是他奸猾狡詐，他早就丟進十八層地獄接受酷刑了。”
說來說去還不是你們沒啥用……我默默地喝茶。
“別以為你就沒有責任！”黑影犀利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當初他就是通過你們於家的人，才逃出了地府，歸根到底，你們於家也有責任。”
“什麽？我們於家……”我失了言語，這件事情怎麽老前輩也沒有對我說過？這個大人說話真的可信嗎？
殭不安分地想要從黑影手中逃脫，黑影很奇怪，變出一條繩子係在殭的手上，又不願意撒手，又不肯放人。
這種心理難以捉摸的人，我要是殭，我就活活咬死他。
殭低低地發出時候，黑影似乎在看著她，不言不語。
“……大人認識她？”
黑影似有若無地歎了一口氣，“她……我認識她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她如今成了僵屍，哪怕記得她也不會相認的。”
這一段話信息量很大，我大腦飛速轉動，但是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出個什麽。
反倒是那個黑影像是想起什麽傷心事，回到了木牌裏。
殭得以掙脫，立即逃得遠遠的。
看著殭那種恨不得逃到天涯海角的樣子，我隱約感覺到那位大人心裏的失落。
張向男依舊沉浸在剛才那位大人說的叛徒，加上我和她說了自己在忘川差點被人挖眼睛的事情，她思索著，說，“會不水那個叛徒就是要挖你眼睛的人，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通過你的眼睛，去陰間拿到判官筆。”
“很有可能。”我讚同張向男的看法。
張向男盯著我的眼睛，左右打量，“看不出你的眼睛那麽值錢，感覺還是和之前那樣……”
“炯炯有神？”
她白了我一眼，“色中餓鬼。”
我心裏嘟囔，色也隻對你一個色啊……
這話我要說出來，我估計張向男就可以帶著我的眼睛去陰間玩一日遊了。
老前輩建議我多向張向男取經，我也照辦了，在火葬場裏偷偷開了一陰陽眼簡直就像是帶上了有色眼鏡一樣，光怪陸離，什麽肮髒的東西都能看得到。
張向男說有的時候，這些鬼已經錯過了鬼門關的開合時間，他們要想回去，除了等到每年的中元節鬼門大開，親人祭奠喚醒渾渾噩噩的他們去陰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更多的孤魂野鬼不是錯過了鬼門關，而是他們在世的親人忘記祭奠了他們，他們在時間晃蕩的時候忘記了自己是誰，也忘記了自己要去哪裏。
聽張向男這麽說，我忽然覺得這些孤魂野鬼雖然看起來有些嚇人，但是內裏還是十分令人同情地。
和張向男一起工作得久了，我對死人的恐懼也越來越少，最後我也能像張向男一樣，在斂房門口吃飯，而麵不改色了。
這一天我依舊是從家裏帶飯給張向男，火葬場員工老陳見到我，哈哈一笑，“大師的男朋友吧？大師剛做完法事。”
“我不、我……”我小聲地說一句，“還不是……”
前台的年輕人自從看見我和張向男走得很近之後，就開始對我沒有好臉色。
我一開始還疑惑自己哪裏得罪他了，後麵看見他和張向南說話那一副鞍前馬後服務到家的模樣，我才驀然驚覺自己有了個情敵。
“向男都說了她沒有男朋友！”年輕人姓包，包臣。
包臣對老陳亂點鴛鴦譜非常反感，我心知肚明他打的是什麽主意，心裏冷笑，你想和我搶張向南也要先掂量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