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決絕
我解開陌靈身上的符咒，她略帶驚慌惶恐地在我和張向男之間來回打量。
張向男沒有看我們，收拾自己的東西就先我一步離開了火葬場。
她走了的時候，我整個人頹一般，坐在地上。
陌靈知道我後悔了，她推推我，略帶討好地說：“你去和張向男道歉，她不會怪你的。”
我在心裏歎了口氣，搖搖頭，“算了，我和她都需要時間冷靜一下。再說了，正好趁著這個功夫，我和你去調查那張照片的事情。”
“可是張向男……”
“她如果不原諒我，我現在去找她，她也不會因為我現在追過去而原諒我；如果她有心原諒我，我之後再找她說清楚也不遲。”其實我還有一個原因沒有說出口，就是我現在都還有些生氣，拉不下臉跑去和張向男認錯。
這樣一通歪理竟然讓陌靈信服，她沉吟許久，默默地坐在我身邊，“對不起，要是我知道她會這麽生氣，我就……”
“你就什麽？”我反問她，我看得出來陌靈心裏替我著急，但是我剛才護著她的時候，她眼中流露出的感動和感激非常顯眼。
陌靈是希望待在我身邊的，今天和張向男的爭吵想來她也是料得到的。
隻是我們誰都沒有想到，張向男和我會鬧到這個地步。
陌靈啞然，歎了口氣，“你自己一個人，對付得了刁宴嗎？更別說他口口聲聲的主人。”
這個時候我還不忘開個玩笑，“我對付不了，那麽張向男就更別說了。”
陌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之所以不瞞著張向男這麽久就是不想把張向男再牽扯進來。
祖師爺說過的話我還記得，於家人做鬼差，身邊的親朋好友多多少少都會受到牽連，或家破人亡，或身死人手，我不希望張向男年紀輕輕就把她的小命賠了進去。
深知我內心想法的陌靈歎了一口氣，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我很羨慕她。”
陌靈陪著我出了火葬場的大門，見我出門並不是走平時回家的路，陌靈好奇地問，“你這是要去哪裏？”
“我還想你呢。”我攤手，“你的線呢？”
陌靈咋舌，“你瘋了，你什麽都沒有帶你就過去？你好歹回去拿點東西再離開啊。”
“現在回去如果和張向男碰到那多……”我剩下的半截話沒說，陌靈沒好氣地瞪我一眼，“那你現在想直接走？你沒有武器沒有符咒，如果那真的是刁宴的老巢，你這樣和送死有什麽區別？”
我還想爭辯兩句，陌靈扭身坐在了火葬場的門邊上，“你要是什麽都沒帶，我就不去了，我就不告訴你。”
拗不過陌靈，我隻好硬著頭皮回了張向男的住處一趟。
我以為我會碰上張向男，張向男沒有回來，倒是洞若觀火，目光敏銳的祖師爺微微皺眉，看著我，“你和向男丫頭發生什麽事情了？”
我尷尬一笑，隻好把事情都告訴了祖師爺，祖師爺麵無表情地看著我，“你自己惹下的風流債，你自己得背。”
我辯解，“我可還是童子身啊，祖師爺，你不要血口噴人。”
“那你就該和張向男或者陌靈之間做個了斷，”他冷冷地說，“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我煩躁地撓撓頭，“祖師爺，我……”我硬不下心說自己對陌靈沒感覺，也拉不下臉說自己對張向男還念念不忘。
祖師爺瞪了我一眼，不管我了。我回房間收拾東西，帶上了之前畫好的符咒，一把桃木劍，還有一些換洗衣服。
臨近出門，我又忍不住遲疑了下，在床邊蹲下，往枕頭下麵摸索出一把木頭梳子。
鬼使神差地把它放進了背包的內側，打算離開。
祖師爺見我頭都不回，叫住了我，“你就這樣走了？”
我點點頭，眼睛驀然一亮，“不然……祖師爺你還有什麽法寶要給我？”
祖師爺把他附身的木牌丟給我，“你不帶上？”
我有些喜出望外，“祖師爺……”
他依舊是板著一張臉，“我沒興趣在你們亂七八糟的情感糾葛上浪費時間，但是你好歹也是我於家後人。”
我忽然想到了殭，果不其然，她偷偷跑了過來，看了看我，又看看祖師爺，似乎在弄清楚我到底是想做什麽。
祖師爺的目光柔和了許多，“回去繼續睡覺。”
殭撲閃著大眼睛，依舊還是有些畏懼祖師爺的靠近，但是對於祖師爺的話，還是非常順從如流的。
我心裏倒是有些惋惜，殭這個“食鬼花”，無論是什麽惡鬼見到她都隻有落荒而逃的份。
祖師爺看穿我打殭的主意，略帶殺氣地說，“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我現在就把你的腿打斷。”
我相信祖師爺對我一定不會手軟的。
我帶上木牌，背好行囊離開。離開的時候都已經快要十二點了，這麽晚了張向男都還不回來我心裏又有些擔心，陌靈見我如此，說了一件事。
“其實，我見到過張向男……她看見我在門口，又離開了，她的臉色不是很好，我覺得她應該是哭過。”
聽見她這麽說，我心裏有些不忍，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如果，如果這次我調查完還能有命回來，我一定好好地和張向男解釋一番。
出門的時候，陌靈在手中就攥著一根細細的絲線，這根絲線我總覺得很麵熟，就是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裏見過。我們不可能一路循著線走過去，所以我叫了一輛出租車，打算到了附近再走過去。
好奇怪，我發現平時打車還挺快的，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特別難打車。很多出租車都是開到我周圍之後，帶著一臉的驚恐踩油門離開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我扭頭看到了飄在我身後低頭玩著自己頭發的陌靈。
“你看我做什麽？”
我低頭看見陌靈的腳，果不其然，她哪來的腳，身下一片模糊。
陌靈何其聰慧，很快就看出我的無語。
她惡作劇地飄到我身邊，做了個可愛的鬼臉，“略略略，我沒有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