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混沌
我出了一身的冷汗，大姐手中菜籃子的提手繩子都快被她自己擰斷了，她長長籲出一口氣，“之後我也把這件事和我老公，和我小孩說了，他們個個都說我看錯了，還說我夢遊，都不相信我，真的是氣死我了。”
我幹笑連連，要不是之前接觸過類似的經曆，我也會以為這位大姐是在開玩笑或者是故意捏造事情嘩眾取寵。
大姐憂心忡忡地說，“今天我才知道那人渣在家裏死了……我就想會不會和我那天看的到有關係。”
雖然有關係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但是現在頂著“人民公仆”的帽子的我還是要做個樣子，安慰一兩句，“沒事沒事，冤有頭債有主，哪怕他老婆真的成了鬼，那也不會過來找你啊。她現在報了仇，自然會走得啦。”
大姐目光遊移不定，似乎還有什麽事情隱瞞著我，我試探性地問，“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情？”
她嚇了一跳，連連擺手，“沒有沒有。”
大姐捏著半瓶烏龍茶，想了片刻，還是說道，“其實那個人渣的外遇對象我見過……也是這棟樓裏的……當時我偶然間看見了，但是我沒有和他老婆說。要是我知道他會家暴，我怎麽樣也會讓他老婆先離開再說。”
“他老婆死了嗎？”我狐疑地問。
大姐搖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自從她帶著孩子離開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我真心希望她還活著，但是……”大姐還在樓道裏那件事情感到後怕，輕聲說了句，“這就沒法解釋了。”
從大姐的嘴裏套話套得差不多了，我也就打算起身走人了。大姐可對“送錦旗”的事情念念不忘，拽著我的衣服，“誒，你之前說好的送錦旗呢。”
我嘿嘿一笑，把劉隊的號碼給了他，“錦旗三天後給你送過去，要是沒有的話，你打這個號碼。行吧？”
大姐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我邊離開，邊打電話給劉隊，手機那頭“嘟嘟”幾聲後，就接通了。劉隊的聲音在電話那頭不輕不重地響起，“喂？”
“是我，於峰，”我順其自然地問，“你調查過死者的前妻沒有？還有他們的小孩？”
劉隊很不滿我的語氣，他本來就看我不順眼，要不是這一次在醫院門口瞎貓碰上死耗子地碰上我，估摸著他這輩子也不想再見到我。
他悶哼一聲，“這與你何幹？”
“劉大隊長，你可不能幹過河拆橋的事情啊，更何況河都還沒有過。”
我左右打量了下，見四周沒人，我才說道，“我懷疑死者的死和死者前妻有關係——”
“屁關係都沒有了，”劉隊毫不客氣地拆我台，“他前妻我之前就派人調查過了，死了，他們的小孩下落不明，至今都沒有找到蹤跡。”
“死了？什麽時候的事情？”我上了輛出租車，告訴他地址後，又繼續和劉隊通電話，劉隊說，“他前妻死了都快半年了，在屋子裏自殺的。”
聽他的語氣中稍微還帶著點得意，應該是很高興看到我的判斷出了差錯。
我自己也兀自陷入了沉思，也是啊，如果不是鬧鬼的話，那麽按理說他前妻半年之前就應該找他算賬才是，如果是鬧鬼的話，為什麽他前妻會在死了半年後才找他算賬呢？
小孩失蹤……
我想起了樓道裏的那個小孩，忍不住問道，“他們小孩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了？”
“你問這個做什麽？”不用看我也能想象得到劉隊在手機那頭擰起了眉頭。
“好奇問一下，”怕劉隊潑冷水，我補充道，“指不定我能找到他呢？”
“他們小孩子今年八歲了，叫王小明。”劉隊說完就掛了電話，劉隊的態度惡劣對我沒造成多大的影響，倒是那個在樓道裏出現的小孩和劉隊給出的描述很相似，讓我不得不多了一個心眼。
回到自己住的小區已經是晚上的事情了，張向男給發了短信，說她今天晚上托小護士買了晚飯和水果，讓我晚上不用過來了。
我知道張向男還在生氣，也沒多在意，一心想著明天該用什麽借口去找劉隊把王小明的照片要過來。
“叮咚”門口的門鈴聲響了。
我打開門，黃太一派溫婉地站在門口，手裏還捧著……一份湯麵？我有些目瞪口呆，側了身子，讓黃太進來。
黃太很不好意思地把湯麵放在了飯廳上，她說，“我今天晚上吃的是湯麵，一不小心就做多了，想著你可能沒有吃飯，於是給你送過來。這是我們那裏很有名的竹升麵，這裏很少見的。”
我聽說過竹升麵，是南方一種比較出名的麵條，韌性很好。
黃太放下麵條之後，就打算離開了，不知為什麽，我鬼使神差地問了句，“黃太，你家裏其他人呢？”
黃太背對著我，走了幾步，然後回頭笑著對我說，“我先生上的是夜班，所以就和你時間錯開了，我孩子上的是寄宿學校，隻有周末的時候才回來。”她有些局促不安，“是我打擾你了還是……”
看見黃太這個樣子，我也不好意思說什麽，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我隻好奇問一下，我吃完麵後碗會給你直接送過去，謝謝你這些天一直都給我送吃的。”
黃太笑著說不客氣，然後回到自己的屋子了。
黃太端過來的湯麵很香，我從廚房拿了雙筷子就大快朵頤起來，竹升麵的確很有韌性，和平常吃的麵不一樣，平常吃的麵在水裏泡久了就會變得很軟，失去口感。
不僅僅是麵，就連湯也是一流的鮮甜，讓人流連忘返，麵下還有一些小巧的鮮蝦餛飩，餛飩裏還包裹著一些魚籽，總而言之，這碗湯麵絕對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餛飩麵了。
我三下五除二就把這碗餛飩麵搞定了，明明看起來不怎麽大的碗，但是吃完之後卻有著飽足感，讓人心生倦意，啥都不想做，就想癱在沙發裏享受人生。
我在沙發上癱著，迷迷糊糊地，就和周公碰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