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仲安
張伯平把我帶到一個荒山野嶺,周圍都是花草樹木,沒有人家,也沒有農田,甚至連頭牛都沒有看到。
我心裏砰砰直跳,但是又暗暗告訴自己,別自己嚇自己,不會有事的。
我心裏這麽想著,祖師爺的聲音忽然想起來,“我感覺到了不遠處有一股很強的屍氣。”
啥?屍氣?難道不化骨就在這附近?
我心裏想著,祖師爺又繼續和我科普,“你回頭一定要把那幾本書好好地給我看了!這點常識你都不知道,不化骨法力高強,雖然不用采集人血來補充自己的法力,但是不化骨長期居住的地方會因為屍氣過重,而導致身邊百裏根本沒有可以存活的生物。”
那按照祖師爺你這麽說,不化骨應該是長在這裏一個寸草不生的地方才對啊。
可是這裏無論是哪裏我都看的是綠油油的一片,怎麽會寸草不生呢?
我心裏疑惑著,張伯平帶著我走走進了蔥鬱的樹林之中,我們穿過草地,穿過樹林,最終來到了一塊地方。
這裏地上也是很多草,但是踩上去我總覺得觸感有些不對,我蹲下身子,摸了摸草地,才發現這裏的草竟然都是假的。
哪怕是假的,隻要不是這草仔細地看,不薅上一把,也感覺不到這是假的草。
我有些驚訝,抬頭看向了張伯平,張伯平緊緊地抿著自己的嘴,似乎在隱藏什麽很重要的情緒。我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似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你……難不成……”
見他如此為難,我不禁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心中一凜,“你竟然……”
張伯平悔恨地雙手掩麵,“我本無意如此……隻求你不要告訴其他人……”
我搖搖頭,“我沒想到你……”
張伯平如此悔恨交織,想來也就隻有一種可能了,那就是張伯平在年紀輕輕的時候來後山探險的時候,碰到了一隻野生的不化骨,後麵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可能是因為真愛吧,他喜歡上了這隻不化骨,兩人甚至還做了愛做的事情。
結果那隻不化骨就懷孕了,於是,張伯平就有了一個半為人半為不化骨的孩子了。唉,我在心裏替張伯平歎氣,這麽好的一個男人,怎麽就遇上了這種事。怪不得,我見了他這麽久,他歲數這麽大,也沒有見到他的孩子和老婆,原來……
我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唉,男人嘛,總歸會意亂情迷一回,重點是,你要擔當起做男人的責任……”
張伯平聽得迷糊,“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明白。”
我理所當然地說,“你不是告訴我說你有個不化骨的私生子嗎?”
我說罷,張伯平臉上表情莫名,他不說話了,直接把我帶到一個指定的地方,然後掀起蓋在上麵的草皮。草皮下麵是一個石板門,門上畫著封印的扶好,還有一個拉環。
張伯平拉起拉環,厚厚的石板門被他拉了起來,露出了底下的階梯。
張伯平先往下走,我跟在他後麵,階梯被砌得很平,不會太陡,也不會太窄,看得出來,是張伯平有心了。
我們往下大概走了五分鍾,終於到了底下。最底下我竟然看到了一扇鐵門,不是監牢的那種鐵門,而是那種校區公寓樓的那種鐵門,門上同樣貼著幾道符咒。
張伯平按了下門鈴,門上還有個對講機,“嘟嘟嘟”幾聲,就有人在說話,“是大哥嗎?”
張伯平隱忍著內心的感情,回道,“是。”
對講機那頭一陣歡呼,門被打開了,從毫不生澀的開門聲就能聽出,建造出這種環境的人是對房間裏的人有多上心。
門打開,露出一張年輕的麵孔,他和張伯平有幾分相像,但是他身上透出來的氣質又與張伯平完全不同。
張伯平是靜的,而他就是動的。他見到我也不害怕,和張伯平確認過眼神之後,才開了門,嘴裏還有說有笑,“嘻,大哥帶朋友來看我了。”
我以為那個門就已經很棒了,豈料進了房間才知道什麽叫做別有洞天。
這裏不僅有電腦,還有一牆壁的漫畫書,還有掌上遊戲機。
客廳裏有一個大屏幕的電視機,而電視機的畫麵正是風靡全國的某款遊戲!
我目瞪口呆,房間裏的主人很不好意思地對我笑了笑,把手柄給我,“你要玩一下嗎?”
我張大嘴巴搖搖頭,然後看向張伯平,艱難地把自己的下巴合上,“你私生子呢?我怎麽見不到他人?”
這句話一出,房間裏的年輕人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眼張伯平,“大哥,他在說什麽啊?”
看張伯平的臉上的表情,他似乎很後悔之前對我的讚譽有加。他定了定神,把年輕人拉到我麵前,“這是仲安,是我弟弟。”
“好好好,張仲安你好,我是於峰,是你們向男姑姑的朋友。”
我不依不饒地向張伯平追問,“你還沒告訴我你那不化骨的私生子……”
忽然間,我意識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轉頭看向那個年輕人:“你說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張仲安,是張伯平的二弟。”他對我露出燦爛一笑,“我生平二十二,成為不化骨已經九年多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指著張仲安,“不,不,這怎麽可能。”
張伯平無奈地對我說,“我和仲安並不是親生兄弟,他是我父母在張家的 門口撿回來的棄嬰,我們當時誰都沒有想到他會是不化骨和人的混血兒,仲安成年之後,身體一天比一天差,我送他去醫院檢查,醫院也給不出什麽結果。”
“一天晚上,仲安病情惡化,斷了呼吸,醫院裏的醫生確診他死亡。我很難過,沒有吩咐立刻下葬,而是打算陪他一個晚上,但是當天晚上,仲安就醒過來了……”
我接著他的話頭,“可你很快就發現仲安的心不會跳,他也不會呼吸,他有思想,可以活動——他成了僵屍。”
張伯平麵如死灰地歎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