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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可疑瘋道人

  可能是因為這個話題太沉重,我們兩個都沒有再提過這件事情。車子一路風馳電掣,很是暢快,如果能把張伯平的車換成敞篷跑車,指不定就更加心情愉快了。


  但是很快,這份暢快就被馬路上的某個礙眼的東西破壞了。遠遠地,我們就隻能看見一團黃黃的東西在地上滾動,要是換成一個近視眼,指不定就把他當成一團風滾草軋過去了。


  張伯平的車子一出現,黃色的一團就伸出兩隻枯枝般的手——遠遠看去,更像是一團伸展著枯枝的風滾草。張伯平停車,黃色的一團這才戰戰兢兢地把頭伸出來,“嘿嘿嘿,原來是張仁兄啊,可否載老道一程啊?”


  這個人我之前也見過,就是說到處都有煞氣的怪道人。他身上的那件道袍破破爛爛,從袖子裏深處的兩隻手臂幹瘦的如同枯柴,身子也瘦弱,偏偏又佝僂;他長得賊眉鼠眼,獐頭鼠目,兩隻眼珠子又黑黝黝地發亮,給人一種老鼠成精的感覺;頭發應該是像古人一樣留長,被他收在了道帽下麵。


  他手裏拿著一個很久的羅盤,看見我們兩個,也沒有收起,還很自來熟地坐在車子的後座。張伯平自然是不會說什麽,我對他也沒有多少的抗拒,隻是覺得他做事瘋瘋癲癲,說話也是離奇古怪。


  他上車的姿勢也很奇怪,幾乎是手腳並用。他上了車,關上車門,然後把車窗打開,將自己的大半個身體探了出去,還很無所謂地和張伯平說,“張仁兄,你可以開車啦。”


  我現在覺得他一點都不奇怪……我覺得他是瘋了。


  我連忙回頭對他說,“這個……這位道長,你是要做什麽呢?這樣很危險的。”


  瘋道人笑笑,“不礙事,不礙事,老道我出來行走江湖的時候小友你還在家裏玩泥巴呢……”


  媽的,這麽擠兌我。


  我沉著臉轉過身,對張伯平說,“開車,甭管他了。”


  張伯平無法,也好在道路夠寬敞,要是換做車滿為患的縣城,我估計瘋道人要被交警捉去現場教育一番了。


  瘋道人在車子外麵探出大半個身子,手裏拿著羅盤,嘴裏念念有詞,什麽“老道上車”“榮幸之至”“小友年輕”“長幼不分”等等聽起來就讓人覺得很火大的詞,我冷冷發笑。


  張伯平對我搖搖頭,但是暗暗地踩著油門,他本來心情就不好,遇上這樣蠻不講理又滿口胡言的瘋子,心情難免更差。速度一快,大風刮進車子裏獵獵作響,掩蓋了道長原來碎碎念的聲音。


  雖然風刮在車窗上的聲音讓人耳朵發癢,然而,和瘋道人的滿嘴胡說八道比起來,還不如隻聽著噪音。


  車開著開著,瘋道人的聲音陡然大起來,我仔細聽,他似乎在喊著“張仁兄”,我想著難不成他還在吹牛逼?張伯平聽著有些不對,於是對我說,“他是不是說什麽?”


  我張張嘴,“我再仔細聽聽。”


  張伯平大聲地說,“我聽不見——”


  “我說——”我把手放在嘴邊,做喇叭狀,“大——點——聲!”


  瘋道人大喊一聲,“要——撞——樹——上——啦!”


  張伯平死死地踩刹車,但是為時晚矣,一棵大樹的粗壯的旁支像一根棒球棒把瘋道人從我們車子裏打飛出去。我們的車子駛出去幾十米才停了下來,這個時候可憐的瘋道人已經在樹上掄了幾圈,最後“啪”地一聲摔在了地上。


  我和張伯平趕緊回去找他,瘋道人躺在地上血流滿麵,嘴巴的裏門牙也掉了出來,看上去很是滑稽和狼狽。瘋道人看上去的確很可憐,我卻覺得好笑,根本憋不住臉上的臉上的笑容。


  瘋道人即使血流滿麵,但是看上去精氣神還不錯,他暈乎乎地起身,“之乎者也 ”地說了一堆,拉著我的手,“哎呀呀……這是老道的命啊……這位少俠,我看你天庭飽滿、器宇軒昂,肯定是人中龍鳳,不知道可否和老道我結拜為兄弟……”


  我還沒說話呢,他拉著張伯平,又開始說道,“老道不認識你……你為何抓著我不放呢……”明明就是自己抓著人家不肯放手,張伯平苦笑不得,“老先生你沒事吧?”


  “誒誒誒,我好得很……好得很……”瘋道人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抹了把頭上的血跡,驚駭道:“這天怎麽下紅雨了,難不成世界末日就要到了?”


  好一番波折,我們才和他解釋清楚,他是因為撞到樹上額頭才流的血。一說是樹把他砸傷的,瘋道人跑到大樹跟前,做了一個標準的揖,對著大樹,大聲地問道,“樹兄啊樹兄,我和你無冤無仇地,你為何要打我……”


  周圍已經出現了來往的農民,本來這條路往來的人就少,如今見到瘋道人這樣,不免多看了他幾眼,順帶著,就連看我們幾個的目光都有些異樣。


  我和張伯平磨破了嘴皮子才把瘋道人勸回到車上,讓他安安靜靜地坐著,瘋道人坐在座位上,摸摸這,摸摸那,驚喜道,“我見過皮長在外麵的動物,可沒見過皮長在裏麵的怪物,還會跑呢,真是稀奇。”


  瘋道人瘋瘋癲癲的話,讓我有種他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感覺。我小心地從後視鏡覷了一眼瘋道人,問著張伯平,“你當真不認識這個瘋子?”


  張伯平苦笑一聲,“我真的不認識,當初他上門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外麵乞討的乞丐,直到他說中了我爺爺的名字,說自己喝過爺爺請的一杯酒,念著爺爺的好,才特意跑來參加爺爺的葬禮的。”


  我往後偷偷瞄了一眼瘋道人,他茫然地摘下自己的帽子,用滿是泥垢的手指撓了撓草草淩亂的頭發,我肉眼可見有幾個跳蚤從他的頭上蹦躂下來。


  我苦惱地對張伯平說,“我想你可能要洗車子了。”


  “啊?”張伯平撓撓自己的頭,迷惑不解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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