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老友
我一邊開車，一邊幻想著要帶張向男去哪裏吃……
一個安靜的西餐廳，燈光幽暗，服務周到的威特貼心地送來兩隻點燃的蠟燭。
燭火搖曳下，張向男俏麗的臉龐飛起兩朵緋雲，她輕啟朱唇，在說……
“於峰你要做什麽夢呢。”張向男狠狠地拍了我一下，“綠燈都過了這麽久，後麵車子都叫開了。”
我恍如初醒，車子後麵一堆的司機叫罵，“會開車嘛你”“眼瞎還是色盲啊”“滾回去重新拿駕照”……我汗如雨下，身後的司機可真是暴脾氣。
張向男左右看了看，在我經過一家大排檔的時候，她忽然叫住了我，“這裏停車。”
這裏？我停下車子，抬頭一看，“錢叔大排檔”。
現在已經差不多八點了，普通的大排檔已經開始在門口支起了烤爐架，陸陸續續也有不少人就餐。張向男似乎對這個大排檔很熟，下車剛走近幾步，正在店門口和幾位老顧侃天侃地的老板驚喜地看著她，“向男，你怎麽來了？”
張向男有些不好意思，“早該來了，想吃錢叔家的炒田螺了。”
“哈哈，你坐會兒，錢叔這就給你做去。”
張向男稱呼的那位中年男子應該就是大排檔的老板錢叔了，錢叔看起來四五十歲的樣子，身高一米八多，嘴巴上留著一些胡須，雖然臉上有了些皺紋，但是很明顯看得出他年輕的時候是個帥小夥。
我打量錢叔的時候，他也在看著我，他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一會兒之後就轉移到了其他地方，“這是你的朋友？”
張向男點頭，“是啊，他之前都沒有來這裏吃過。”
“錢叔你好。”我打招呼，張向男似乎和錢叔很熟的樣子。
錢叔點點頭，也不多問，去後廚準備做飯。
這會兒，剛剛和錢叔幾個聊得熱火朝天的人熱絡地和張向男打招呼，“向男丫頭回來了？”
“誒，幾位前輩好。”
張向男向他們介紹了我，也向我一一介紹了他們，“這是陳叔，這是吳叔，還有菁姨。”
陳叔兩鬢斑白，帶著一副圓圓的眼鏡，笑起來眼角會有笑紋；吳叔氣勢要稍微矮一點，和錢叔一樣，嘴上留著胡子，眼睛很圓；菁姨是個笑起來會讓人聯想到風姿綽約的女人，舉手投足很優雅。
“你們還去哪裏搭桌啊，就在這裏吃算了。”吳叔笑得親和，張向男也不推卻，直接拉著我的手，在桌子上坐了下來。
“我看你就是吝嗇。”陳叔瞪了吳叔一眼，吳叔訕訕道，“哪能呢。”
陳叔轉頭對張向男說，“向男丫頭，想吃啥你自己點，這頓我請了。”
張向男笑得開心，“這可是陳叔叔說的，那我就不客氣了。”
一旁的菁姨上下打量我，有些驚疑道：“你是向男的男朋友？”
我本想擺手，張向男又在一旁默不作聲，光顧著和陳叔吳叔講，我就厚著臉皮說道，“還不算……”
菁姨掩住口，輕笑，“那就算是了。”
菁姨此話一出，那兩位立刻用眼打量了我，陳叔不動聲色地問，“你叫於峰是吧？是做什麽工作的啊？”
“額……還沒找到工作。”
“哦，那就是待業青年了……”陳叔點點頭，隨即又問，“家裏的情況怎麽樣？”
“這……”這要怎麽解釋？說父母失蹤了？我一時犯了難，張向男幫我解了圍，“他是於廂林的外孫。”
說道我外公的名字，他們都各自交換了下眼色，陳叔的口氣變了，由剛才的疏離變得稍微親近了些，“原來是盼容的兒子……”
陳叔竟然知道我媽？我頓時有些坐不住了，“陳叔你知道我媽？”
吳叔笑著說，“哪能不知道呢，在我們幾個之中，盼容是最好看的……”
菁姨捏了吳叔一把，笑道，“我很難看？”
我親眼看到都豆大的汗從吳叔頭上滑落，“哪裏哪裏，你最好看。”
菁姨笑笑，對我說，“盼容說，比她會捉鬼的人沒她漂亮，比她漂亮的人沒有她那麽會捉鬼。這倒是不假。”
他們口中對母親的描述，讓我腦海中一個模糊的影像逐漸成型，在很久以前，我腦子裏對母親的概念永遠隻是一個穿著裙子，會摸著我的頭，笑起來很親切的女人，但是這幾位前輩口中描述的母親，卻是一個大膽、認真、重情重義甚至還有些潑辣的女子。
吳叔調侃陳叔，“當初啊，不要說我，你陳叔叔也費勁了心思想討盼容的開心。”
陳叔臉上有些尷尬，“還說呢，也不知道是誰半夜跟著盼容去刨墳，結果自己被自己嚇到，掉進糞坑裏爬不上來了。”
吳叔更尷尬，“來來來，喝酒喝酒。”
我有些茫然又有些動容，“我不知道你們竟然都是我媽的好朋友，外公從來都不對我說這些……”
吳叔和陳叔都不說話，菁姨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他也隻是擔心你，你那個時候還那麽小。”
陳叔捏著酒杯，說了句，“你外公很疼你……”
然後就把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不說話了。
氣氛就這麽冷下來了，正好這個時候錢叔把剛炒好的紫蘇炒田螺和鹵味端了上來，吳叔急忙指著陳叔，“當初盼容還暗戀過他，她的事情你問他，他最清楚。”
我一愣，抬頭看向了錢叔，錢叔波瀾不驚，“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你提這個做什麽？”
錢叔這話說得不生氣，偏偏讓吳叔覺得自己說錯話，低頭喝茶。
我趕緊搬來一張椅子，“錢叔你坐，我也想聽聽我母親的事情。”
錢叔不冷不淡地拒絕，“算了，我還要幫忙端菜呢。”
張向男笑嘻嘻地站起來，把錢叔按在了座位上，“嘿嘿，我來，我都好久沒有過來幫忙了。”
說著，也不管我們幾個，跑到後廚去幫忙。
我給錢叔拿了個幹淨的杯子，本想倒酒，錢叔說，“茶就可以，我不沾酒。”
我連忙倒了杯茶給他，他輕啜一口，“說罷，你想知道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