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神棍
“你……你這幾天過的還好吧?”我會這麽問主要是想看看郝友根處理得怎麽樣,餘欽若盯著他舍友胖揍其他人一頓的畫麵,嘴上掛著不食人間煙火的笑,“睡得很好。”
我這才發現盡管餘欽若眼睛明亮澄澈,但是他渾身上下的氣質簡直比那位通天聖還仙,換句話來說,如果通天聖是以餘欽若這種形象出現,我覺得通天聖的信徒絕對會比現在多一倍。
“你怎麽這樣看我?”餘欽若注意到我的視線,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看他看到出神,我沒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單純地把內心的疑問問出來,“我感覺你……挺不食人間煙火的……”
我哼哧哼哧了半天,最終硬下心腸問道,“你真的殺人了麽?”
餘欽若平視著我,“那我說真話,你也說真話?”
我點點頭,反正八成他也會問我的罪名是不是真的吧,我本來就不想擔這個罪名,浪費口水解釋一番對我來說不算損失什麽。
但是餘欽若的問題讓我猝不及防,“你的真名真的叫於峰?”
我有些鬱悶,“兄弟,要不是現在身份證不在我身上,我肯定就給你看了。”
餘欽若輕輕地擺擺手,算是認定了我的話,他坦言道,“你就隻想知道我殺人了沒有?”
見我首肯,他嘴角微微上揚,很奇怪,明明笑容可以包含或者是隱藏很多表表情,我在他臉上隻看到四個字:毫無感情。
他就像是櫥窗裏的塑像一樣令人冷漠疏離,可偏偏你又知道他是個大活人。
“是我殺的,我不僅殺了他們,還把他們肢解了。”他回憶這些駭人聽聞的事情時露出了更符合他這個年紀的青少年的表情,“他們可都是我家裏人喔……”
我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這個寒顫的產生不是因為不適寒冷,而是打從心底裏覺得有些涼。他見我如此,又是笑著問道,“嚇著你了吧?真是太抱歉了。”
不知道為何,我特別想幫他的罪名找個借口,“一定是你家裏人虐待你了吧。”
餘欽若搖搖頭,“他們對我很好,隻是我心理變態而已。”
這麽平和地說自己是變態的變態,還真是少見。
他繼續說道,“不過我感覺自己好的差不多了,你看,我這不就交上了你這個朋友了嗎?”
他的話讓我有些開心,我有些謙遜地擺手,“哪裏哪裏,隻是自來熟而已。”
餘欽若指著我,笑了笑,他的笑容讓我看起來覺得舒心很多。
我和餘欽若這廂惺惺相惜之後,餘欽若的舍友已經把來人都給搞趴下來,當然,他的拉風行為已經成功引起了獄警的注意,獄警們個個拿著電擊棍對餘欽若的舍友上下起手。
我經曆過被電擊棒折磨的痛苦,有些肉痛地問餘欽若,“你不管你舍友了嗎?”
餘欽若搖搖頭,“我不擔心,他皮糙肉厚,能扛得住的。”
好在我和餘欽若站得離事發中心遠遠的,哪怕笑麵虎的人有心想把屎盆子扣在我們兩個頭上也是有心無力。
最先對餘欽若發難的,也是被餘欽若舍友打得最慘的那個犯人,原本長得就和豬頭有幾分相像,被餘欽若的舍友捉住一陣好打,一頭豬硬生生被打成了一副抽象畫。他被獄警捉住了,經過我和餘欽若米麵前,還不依不饒地指著我和餘欽若,“就素這過人先惹餓得……”
獄警瞥了我們一眼,我心跳漏了一個節拍——這和動不動心無關,我就是怕獄警隻是缺少一個可以發作我們兩個的借口。好在獄警也隻是帶著敵意瞥了我們一眼,押著犯人就離開了。
我送了口氣,餘欽若見我如釋重負,有些好奇,“你害怕獄警?”
我啞然失笑,“你進來比我久,你不會比我還遲鈍吧?這些獄警都是仗勢欺人的主兒,能不招惹就不去招惹,免得自己惹上了一層腥。”
餘欽若似懂非懂地點頭,見他如此我特別想揉他的頭發,見如今他都被剃成了板寸,也就沒好下手。
侯三已經帶著打聽好的消息過來,正好獄警押著一隊人馬從他眼前經過,揚頭一看,看見我氣定神閑,還以為是我的功勞,興高采烈地衝到我麵前,“還是你厲害,我之前還真的以為你會打架是騙人的呢。”
“不關我的事請,”我指著獄警押送隊伍最前麵的那個人,“都是那位大兄弟的功勞,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去求求人家大兄弟,看人家收不收你做徒弟。”
侯三臉色有些白,搖搖頭,“還是算了,我覺得跟在你身邊,當個神棍也挺不錯的。”
侯三的話一字不漏地被餘欽若聽了進去,餘欽若饒有興致地問,“當個神棍?你還會什麽?看相還是算命?”
我沒好氣地瞪了侯三一眼,多什麽話呢你,和餘欽若解釋道,“我都不會。”
餘欽若興致不減,帶著笑意繼續問,“那總該有一門拿手好戲吧?”
餘欽若的話沒有嘲諷的意思,我想了想,“嗯……看風水……會懂一點。”
當然,這也是我瞎掰的,我哪裏會看風水啊,我要是會看風水,我就不會讓侯三幫忙去找當時出事的萬人坑了。
而且看風水也比較能打消年輕人好奇心的念頭,因為一般來說年輕人對風水這方麵不是很講究——比如我就很不講究——我以為餘欽若也是如此。
然而,餘欽若的反應再次出乎我的意料,“哦,風水我也會一點哦。”
要是換做其他人我還能懷疑是騙人的,偏偏那個人是餘欽若我就有些吃不準了,我和他對視,他眼中沒有任何玩味,認認真真,仿佛和我討論的事情是他工作一樣。
我不禁敗陣下來,“其實風水我也不會……我就隻是會忽悠人……”
餘欽若眼睛亮了亮,“雖然你不會看風水,但是我覺得你看人倒是很準。”
看人?等我吃透他這句話,才發現這句話不僅僅把我誇上了,也把他自己也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