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大亂
其中一個三角眼的犯人齜牙咧嘴地罵著旁邊一個蒜頭鼻的犯人:“你他媽瘋了是不是,也不看清是誰就往身上招呼?你他媽是想找死嗎?”
“你他媽放屁!老子他媽剛剛還在他媽的牢房門口,他媽的轉眼就看你他媽的拿刀準備砍我,我他媽的不弄死你,老子就跟你他媽的姓!”
他短短的兩句話裏,竟然有七個你他媽……看來這個犯人也是你他媽的人才啊。
摒除他們話裏的髒話,我提煉出了幾條信息:第一,他們是認識的;第二,他們是合夥的;第三,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有一方誤傷了友軍這才導致了鬥毆的發生。
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這一點就很有問題了。
我瞄了眼餘欽若,他也正看著我,我心頭一凜,“這……這也是你搞得鬼?”
餘欽若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不是我啊,是你啊。”
呃……怎麽又關我事了呢?這簡直比我躺槍還倒黴。
我鬱悶地且小聲地問:“怎麽關我的事情了?”
“不是你給我送來了一個天兵天將嗎?”
“天兵天將?我要是認識我就不會……”我的聲音戛然而止,前麵的獄警聽到聲響回頭一看,後麵沒什麽動靜,倒是他身邊的犯人很不對付地動了動身子,又被他電了一頓。
我顫抖著聲音,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因為其他的:“你說的是郝友根?”
餘欽若點頭,“是啊——”
我心中一顫:“他現在在哪裏?”
肯定是那個倒黴的獄警乙擦掉了我畫上去的印記,這才給了郝友根可趁之機,趁機逃脫出來。隻是現在不知道這個家夥躲在了哪裏?
餘欽若的聲音很輕,然而,像是一把重錘錘在了我的心上。
“我挺喜歡這個小夥子的,他說他要殺了所有的獄警,我支持他。難道你覺得這些獄警還有好人嗎?”
我握緊自己的拳頭,“你,你究竟是什麽人?”
餘欽若兀自沉思:“你這個問題很值得深究啊,我是餘欽若,是個變態殺人狂。不過現在我不是變態了……”
他微微一笑,目光盯著我的脖子:“但還是想殺人呢……”
我脖子一涼,趕緊用手抹了把,赫然發現自己的木牌子不知道什麽時候鑽了出來。我七手八腳地把木牌子放回衣服裏,餘欽若讚歎:“那塊木牌子很好看,你能送我嗎?”
我拍拍自己的胸膛:“你做夢吧。”
餘欽若很小聲很小聲地說了一句:“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
我聽得不真切,再說這話的內容也讓我有些懵:“你說什麽?”
餘欽若朝前麵努嘴:“喏,你看前麵?”
餘欽若小孩子氣的舉動讓我過目難忘,我隨便抬頭一看,驚訝地犯人竟然開始圍攻起了獄警!我想上去幫忙,餘欽若拉住了我,搖搖頭:“沒用的,拖你天兵天將的福,他們現在都殺紅了眼,沒有人能聽得了勸。”
餘欽若的手很纖細,一看就知道是嬌生慣養養尊處優的大少爺的手,但是就是這麽一雙手,讓我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掙脫!我焦急地吼道:“你放開我!”
“你是要幫獄警還是要幫犯人?”餘欽若的眼睛幽幽地望著我,那雙黝黑的眼睛就跟有魔力一樣,我差點就要陷進去了。
我咬牙:“總而言之,死人就是不對!你放手!”
餘欽若笑了笑:“不行啊,不死人,不行啊。”
餘欽若的話大有深意,我無暇顧及他話中的深意,隻想過去幫忙。然而,就在餘欽若困住我的時候,一陣陰風襲來,我瞬間清楚地感受到,有另外一個東西在鑽進我的意識裏,要和我共享這這個身體的使用權。
我竭力抵抗,但是餘欽若就跟一顆被錘子狠狠砸向的釘子一樣一點點一點點地在我腦袋裏占據著一席之地。我倒吸一口冷氣,這一次的和上一次的比起來,截然不同,這次的阻力明顯比上次大得多。
“於峰……聽我的話……放手……”
這是餘欽若的聲音,我惡狠狠地瞪著他:“你閉嘴!”
但是我已經見不到餘欽若的影子了,郝友根在我的腦子裏笑道:“你還想找他?你連我都應付不來,你還想找他?”
我和郝友根糾纏不清的小半會兒功夫,獄警已經和犯人打成一團了,也不知道這些平時畏畏縮縮的犯人怎麽會一下子有了這麽大的衝勁,竟然和獄警幹起了架。
獄警和犯人們的戰鬥激烈,不遠處我已經看見了有血淌在地上了。我深呼吸一口氣,“郝友根,你和餘欽若到底想做什麽?”
郝友根滿不在乎地回答:“不做什麽,我們隻是單純地看這個監獄不爽而已。”
我聲嘶力竭地喊道:“不爽?不爽你們就可以隨便殺人了嗎?那些都是人命啊!”
郝友根冷漠道:“他們都該死!“
“那我和侯三呢?我們兩個沒有做什麽事,難道也該死了?”我咬牙切齒,看似惱怒至極,實則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和侯三是好人。”郝友根淡淡地說一句,“所以你們兩個會很安全,但是,你為什麽要跑出來呢?”
這話聽起來……似乎他才是安排侯三被帶走的幕後黑手啊。
我大腦裏飛快地閃過一些訊息,右手緩緩往自己的脖子上移動。
眼看著手就要碰到脖子上的那塊木牌了,隻聽郝友根冷笑一聲,“你真當我傻嗎?”
左手比右手捷足先登地握住了我脖子上那塊黑色的小木牌,控製左手的郝友根冷冷地說道:“早就聽說你有一塊神奇的木牌子了,今日一看,不怎麽……”
他剩下的話沒說完,我替他說了一半:“不怎麽樣是嗎?”
看著左手被腐蝕出了一塊四四方方的紅印,我長歎一聲:“你為什麽要這麽著急呢?我雖然想著是用木牌砸你——哦,我——的腦袋,可是也沒想過讓你碰它啊?”
我右手握緊了木牌子,把它從脖子上扯下來,按在了自己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