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果斷闖關
但他怕魏宏烈像前天那樣,跳到他的車頭前攔住他,那他就不能從他身子上開過去。於是他急中生智地做著聽他指揮的樣子,慢慢斜出車流,向路邊靠去。
這時,他的車子前麵隻有兩輛車。雷鵬飛穩住自己,緊緊握住方向盤,在車子慢慢向路邊靠近,魏宏烈朝他的車子走過來時,他猛地一踩油門,再狠打方向盤,劃了一個漂亮的半圓,繞過前麵兩輛車子,衝過路口,往前猛開。
魏宏烈“唧唧——”對著他的車屁股拚命吹哨音。
雷鵬飛的車子箭一般往前衝去。衝出一百多米後,他怕魏宏烈用對講機,讓前麵路口的交警攔他的車,盡管他沒有違規,但被攔下也是不好的。他見前麵有條小巷,就迅速朝裏麵拐進去。他在裏麵繞來繞去,不走大路,一直在沒有紅綠燈和探頭的小巷窄裏穿行。
這樣兜了一會,天慢慢暗了下來。雷鵬飛才鬆了一口氣,韋芳芳早已坐起身子,但還是驚魂未定。
雷鵬飛想了一下,對韋芳芳說:“看來今天晚上,我們不能在縣城裏住賓館。萬一魏宏烈通過公安係統,來查賓館的住房記錄,那我們就要束手就擒了。他這是想報複我,我們要格外小心才是。”
韋芳芳很是喪氣,輕聲說:“今天怎麽這麽倒黴?看來我們沒緣啊。”
雷鵬飛說:“這跟緣沒有關係,這是一種巧遇,既是偶然,又是必然。是有前因後果的。”
韋芳芳不知道他所指什麽,不無遺憾地說:“那我們回去吧,你把我送到鎮上,就放我下來,我自己乘車回去,以免被人看到。”
雷鵬飛說:“不急,我們先在這些巷子裏,找個小飯店吃飯,然後等天再暗一點,才開車回去。”然後他掉頭看著她,壓低聲說:“我們既然出來了,就不能白跑一趟。”
韋芳芳期待地盯著他,柔聲說:“什麽意思?”
雷鵬飛沉默了一會,才神秘兮兮地說:“你知道‘車震’一詞吧?”
韋芳芳身子一跳,驚訝地說:“車震?聽到過,可這,我有些害怕。車子停在什麽地方?這更加不安全了。”
雷鵬飛不出聲了,他在一條小巷子裏慢慢開著,最後在一個小飯店前麵停下,回頭對韋芳芳說:“我們就在這裏吃飯,現在還隻有六點半,時間早了我們慢慢吃。吃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絕對安全可靠。”
韋芳芳擔憂地看著他,沒有出聲。雷鵬飛又說:“我的車子沒有違規,我想魏宏烈是沒辦法上報,要求出動交警,在各個路口攔截我的。他這是公報私仇,說不出口的,所以這個危險不存在,你就不用擔心了。至於那個地方,我等會帶你去,你就知道了,也是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韋芳芳沉默了一會,突然問:“你是不是到那裏車震過啊?”
雷鵬飛心頭一跳,然後淡然一笑,沒有馬上說話。他心想,這些女人就是這樣,不說出來吧?她遺憾,茫然,擔心,說給她聽吧?她又懷疑,猜忌,嫉妒。
“沒有,我這不是在萬般無奈之中,才想起來的嗎?”雷鵬飛隻能用謊話來哄她,“這個地方,是我在跟蹤綁匪劉飛的時候發現的,是山上的一片樹林。你出來吧,我們進去吃飯,邊吃邊聊。”
雷鵬飛推開車門,帶著韋芳芳走進這家隻有一間屋子的小飯店。這時,飯店裏隻有一個人在吃客飯。雷鵬飛與韋芳芳在最裏邊一張長方形的空桌上坐下,對女老娘說:“給我們炒幾個菜。”
韋芳芳趕緊說:“炒什麽菜啊?吃一碗麵,或者一份客飯就行了。”
雷鵬飛說:“跟你難得出來的,我不能虧待了你。再說,你在傳銷窩點裏,還對我有恩呢,我應該報答你才對。”說著不顧韋芳芳的反對,讓老板娘拿來菜單,點了四個菜,一個湯,要了兩瓶飲料,就邊等菜邊說起話來。
他們相對而坐,靜下心來,互相打量著,先用眼睛交流感情,溝通心靈。他們這樣近距離坐著,用心一看,雷鵬飛才發現,韋芳芳今天是精心作了一番準備的。
她洗過澡了,腦後的掃帚把頭發烏黑鋥亮。上身的裏麵換上了一身全新的豔紅棉毛內衣,外麵也穿上一件時尚的短呢大衣。她化過淡淡的妝,唇紅齒白,肌膚白嫩,俏臉泛紅,顯得清雅高潔,非常迷人。盡管有大衣裹著,但還是遮不住她上身高挺的波峰。
雷鵬飛與她深深地對視著,有些激動,真想先擁抱親吻一下她。可是不行,這是在飯店裏。要是不偶遇陸菊,這會兒他們早已抱在一起,第一次激情已經暴發過了。
第一個菜上來,他們開始相敬如賓地吃起來。因為飯店裏有人,他們隻能輕聲聊些工作上的事情,和村裏的情況。
韋芳芳問:“郭書記老公為什麽對你這個恨,要公報私仇?”
雷鵬飛知道她想說什麽,就輕聲說:“還不是謝有財在背後的造的謠?說我跟郭書記有男女關係。柏永兵還請她的胖婆婆來捉過她的奸,這件事你知道嗎?”
韋芳芳說:“知道,村裏早就傳得飛飛揚揚了,誰不知道啊?但沒有捉到,說是撲了個空,她胖婆婆很尷尬。可是,郭書記自己,為什麽就沒有說起這件事情呢?”
雷鵬飛心虛地垂下眼皮不看她,說:“這是家裏的醜事,怎麽能對外說呢?家醜不可外揚嘛。郭書記對我說起過件事,她很生氣,所以才起訴離婚的。”
“哦,是這樣。”韋芳芳說,“突然聽說她起訴離婚,我們都很意外,村裏也議論紛紛。”
雷鵬飛自說清白說:“她胖婆婆捉奸撲空這件事,就證明我們沒有關係,有謝有財在誣陷我們。但魏宏烈還有懷疑我們,我不是跟他交涉過嗎?他就一直對懷恨在心。在他媽的唆使下,他堅決不同意離婚,所以我估計,郭書記的婚是離不了的。”
韋芳芳說:“我們也都覺得離不了。不過,郭書記有這麽大的膽量,我們算是服了她了。要知道,在我們村裏,離婚是一件被人歧視的事情。哪一家是離婚的?根本就沒有?哪怕夫妻之間天天打架,也不會提出離婚。”
雷鵬飛說:“這就是農村與城市的不同,在大城市,離婚是家常便飯,根本不無所謂的。像上海這樣的大都市,離婚率高得嚇人。今年結婚,明年離婚,甚至這個月結婚,下個月離婚的都很多。”
說到這裏,雷鵬飛問:“對了,芳芳,你丈夫是做什麽的?你孩子呢?我都不知道。”
韋芳芳笑了,一笑,她就更加妖媚和性感,說:“你叫我芳芳,我好開心。我也叫你鵬飛吧,在這裏這樣叫,親切。”
那個吃客飯的人走了,飯店裏隻有他們兩個人,老板娘又在裏麵忙,他們說話就大膽了一點。
韋芳芳撒嬌地說:“我好像跟你說過的吧?你怎麽就不知道呢?說明你這個男上司,對我這個女部下,平時一點也不關心。我老公在省城打工,是做空調安裝的,也算是個小老板吧。但這些年,他折騰來折騰去,沒有賺到錢。工程款收不進,全欠在外麵。去年春節前,連民工工資都發不清。他就躲在外麵,沒有回家。”
“哦,原來這樣。”雷鵬飛說,“怪不得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那你兒子呢?”
韋芳芳說:“隨他爸,在省城民工子弟學校讀小學,今天二年級。”
“才二年級,那小了。”雷鵬飛想起來的路上碰到柏永兵的事,就對韋芳芳說:“我上午出來的時候,是從後山轉過來的。沒想到在山中碰到了一個人,你知道是誰?”
韋芳芳想了想,搖了搖頭,說:“我想不起來,誰?”
雷鵬飛說:“是一組組長柏永兵。”
韋芳芳說:“這個人原來還是不錯的,年輕的時候,據說村裏還是很有威信的。後來跟謝有財搞在一起,就變得神秘起來。他是謝有財的心腹,謝有財讓他當了村民組組長,還借過錢給他,他就對他心存感激,就一直追隨著他。選舉村長的時候,他還幫謝有財賄選呢。”
雷鵬飛心裏一動:“賄選?這事你有沒有向專案組反映?”
韋芳芳說:“沒有,我隻是反映謝有財如何誘惑我,強暴我,霸占我的事。”
“嗯,他還有賄選的問題,這個也應該向專案組反映。”雷鵬飛決定給高局長打電話,反映這些問題。
韋芳芳又說:“在謝有財的影響下,柏永兵就漸漸變了,成天鬼鬼崇崇的,不知道他在幹些什麽。我跟他接觸不多,他對我還是很客氣的。每次碰到我,總是能叫我一聲韋主任。”
雷鵬飛含笑看著她,說:“你知道他上午,跟我說了什麽?說起來,真是氣死人。”
韋芳芳愣愣地看著他,臉紅了一下,問:“說什麽?”
雷鵬飛說:“他說,謝有財承諾他,他當了村支部書記,就讓他當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