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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7章 我們都要引咎辭職

  雷鵬飛嚇得心發緊,身顫抖,身心都被一種死的恐懼緊緊攫住。


  柏永兵聲音沙啞地說:“在山洞裏,弄不到吃的,怎麽辦?我也活活餓死嗎?不可能。本能會讓我變成一隻,吃人的動物,你明白嗎?水,下麵的山溝裏有。天黑以後,我會去用手捧著喝水。但吃的,到哪裏去找呢?”


  雷鵬飛身上的力量越來越小。手腳被緊緊綁住,動彈不得,難過得要發瘋;肚子裏餓咕咕直叫,生疼發痛,他再次有了生不如死的感覺。


  上次的這個感覺是被鬱啟生陷害,關在派出所的緊閉室裏產生的。那次,好在郭小茹帶著高林寶來得及時,把我救了出來,否則也有生命危險。


  這次,還會有人來救我嗎?雷鵬飛絕望地想,柏永兵說到的知道這個山洞的人,不是死,就是在監獄裏。這個山洞,又隱藏在山坡上的樹叢中,洞口被被柏永兵用樹枝堵死,外麵的人根本發現不了。


  獵狗隔著山溝裏的水,也嗅不到人的氣息。所以這次看來,活著出去的希望不大。雷鵬飛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絕望,就痛苦地閉上眼睛,躺下身子,等待死亡的降臨。


  如果他能把我手腳上的藤條發開,我就有本事戰勝他。雷鵬飛還不想死,所以柏永兵是不會放開我的手腳的。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等晚上他睡著了,我用牙齒把藤條咬斷,再跟他進行較量。


  “如果你敢輕舉妄動,我就一棍子先打死你再說。“柏永兵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拿起手邊的樹棍,在手裏舉了舉,晃著對雷鵬飛說:”但隻要你規規矩矩,我就不會用棍子打死你,我要保存實力,準備逃出去。警察搜索一二天以後,就會撤走,不可能一直呆在山上的。”


  雷鵬飛怕柏永兵在背後襲擊他,就麵對著他而臥。他氣若遊絲說:“你走,就把我丟在這裏,不管了?”


  柏永兵也實話實說:“我會等你死了以後才走,或者幹脆弄死你再走。我不可能,再為自已留下一個可怕的隱患。”


  雷鵬飛知道,這次他是在劫難逃了,就不再跟他說話。他餓得也說不動話了。


  我命中注定,隻能活到二十三歲。否則我怎麽會打瞌睡,讓他從背後襲擊我,把我打昏呢?人之將死,往往也會用這種天定的迷信來安慰自已,以起到鎮定和麻痹自已的作用。


  雷鵬飛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聽著自已肚子裏餓得咕咕叫的聲音,忍著手腳被綁的疼痛和難過,皺著眉頭不說話,慢慢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這次的失職,讓顧炎平感到壓力山大,簡直不敢麵對所有人,更不敢麵對局領導。


  罪犯和追捕罪犯的人,同時在他眼皮底下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讓無法解釋,沒法交待,逃避不了責任。


  現在,他坐在徐玉宇辦公室裏,一臉的內疚、困惑和不安。


  高林寶也氣呼呼地走過來,嚴厲責問顧炎平:“你當時爬上二樓後,為什麽不先去樓下,與雷鵬飛一起先抓捕柏永兵?”


  顧炎平辯解說:“我看韋芳芳躺在那裏,以為有生命危險,就想先搶救她。雷鵬飛跟我說過,他一個人能夠在底樓,擋住柏永兵的逃路。”


  高寶林責問:“這麽重要的案情,你為什麽不多安排幾個人去跟蹤,蹲守?”


  顧炎平訥訥地解釋:“不知道他來不來,再說,跟蹤人太多,也怕暴露。”


  高林寶生氣地說:“你現在怎麽解釋都沒有用,不找到雷鵬飛,我們都要引咎辭職。”


  徐玉宇覺得顧炎平有些委屈,就委婉地說:“高局,現在還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們要想辦法找到雷鵬飛和柏永兵。我猜測,雷鵬飛很可能不慎被柏永兵控製,挾持到一個隱蔽的地方作人質。如果雷鵬飛能夠主動的話,早就想辦法跟外界聯係了。”


  “所以急啊。”高林寶眉頭緊皺,聲音沉重,“雷鵬飛落在柏永兵手裏,就有生命危險。柏永兵是個窮凶極惡的死刑犯,為了活命,為了逃跑,可以不計一切後果。而雷鵬飛又是倔強而有原則的人,不會屈就,更不會出賣自已的良心,所以非常危險。”


  顧炎平已經把韋芳芳手機裏的錄音,弄過來放給他們聽過。柏永兵是殺害秦衛芹的凶手,這是可以肯定的了。但現在不僅柏永兵逃了,連雷鵬飛也失蹤了,這是一個十分嚴重的情況。


  高林寶受到被縣委書記周鐵根的嚴厲批評,周鐵根責令他在三天內找到雷鵬飛和柏永兵,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否則就主動辭職。


  所以高林寶急得如坐針氈。丟烏紗帽丟掉倒是小事,如果雷鵬飛出事,對洪山縣來說,就是失去了一個國寶級人物,他無法對上對下交待。


  徐玉宇也急起來,他掉頭看著顧炎平說;“你趕緊帶人到村裏,了解一下,大前山有沒有山洞?如果有,不管大小,都要去查看。另外,要把大前山下的巡邏警察和路口的頭上隱蔽起來,裝成撤掉的樣子。這樣,柏永兵才有可能出山逃跑。”


  顧炎平站起來說:“好的,我馬上帶人下去。”


  高林寶還要給他增加壓力:“你好歹也是個刑偵隊副隊長,這點經驗都沒有,我看你是當到頭了。找不到雷鵬飛,你就不要回來見我們。”


  顧炎平被罵得頭也抬不起來,但他不敢還嘴,他也感到這次確是失職了,內疚得真想打自已耳光。


  他臉上火辣辣,心裏沉甸甸地走出去,馬上去叫過王思明和崔化兵,開車子往前山村趕。


  “我被高局罵得狗血噴頭,他說不找到雷鵬飛,我們就不要回去見他們。”顧炎平邊開車邊說,“今天是雷鵬飛和柏永兵失蹤的第二天,現在是下午三點多鍾,你們說說,他們會在哪裏呢?是還在山裏,還是已經逃出去了?他們是死是活?”


  崔化兵說:“我覺得,他們一定還要山中,因為他們根本就逃不出去?也來不及逃。目前應該還活著,可能在哪個不為人知的山洞裏。這個山洞,應該隻有柏永兵知道。但山洞裏沒有吃的東西,就是山裏也很少,所以再拖上不去,他們的生命都有危險。”


  顧炎平重重地歎息一聲,說:“今天晚上,我們不能再休息了,要整夜伏在山中聽動靜。”


  王思明說:“我們也可以發動一些熟悉山中情況的村民,一起跟我們伏山聽動靜。另外,把山下的巡邏警察,還有路口的關卡全部撤掉,要想辦法引柏永兵出洞。”


  顧炎平說:“徐局也是這樣的意思,我們先去撤銷巡邏兵和路口的關卡,然後去村委會。”


  村委會裏更是亂翻了天。


  就在412案成功告破的關鍵時刻,形勢急轉直下,他們日夜盼望的頭卻又突然失蹤了。兩次地毯式搜山,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讓他們哪裏接受得了?不要說四個對他有特殊感情的女部下,就是三個男部下也急得不行。


  韋芳芳把雷鵬飛讓她配合的事說了一遍又一遍,同事們聽後都感慨不已,議論紛紛。他們工作無心,一直在猜測雷鵬飛的去向和下落。


  最焦急的是郭小茹和姚紅怡。如果雷鵬飛有個三長兩短,她們創造了擔心村裏的工作受到影響外,在感情上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到底去了哪裏呢?”郭小茹不斷地歎息著說,“他應該不會失蹤的呀,每次遇到險情,他都能克敵製勝,逢凶化吉,這次怎麽就不明不白地失蹤了呢?”


  姚紅怡一臉傷感地說:“在傳銷窩點裏,這麽危險,他都能逃脫歹徒的追殺。這次是他追捕犯罪分子,怎麽會反而失蹤了呢?”


  孫小英一急,竟然責怪起韋芳芳來:“當時,你抓住柏永兵,不讓他走就好了。”


  韋芳芳真是哭笑不得,委屈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我被他掐住喉嚨,都快要窒息了,哪裏還能抓住他啊?你說得倒輕俏,你以為我不想抓住他啊?”


  兩人本來關係不錯,沒有什麽矛盾和意見。現在為了雷鵬飛,都瞪起眼睛急起來。


  周鳳山說:“這個不能怪韋芳芳,她做得很好,應該得到表揚,而不是批評。”


  姚紅怡也幫著韋芳芳,說:“顧警官還讓雷書記表揚韋主任呢,說要給她進行獎勵。”


  韋芳芳生氣地瞪著孫小英說:“你以為就你關心他,心疼他啊?”


  孫小英心虛地急了眼:“韋芳芳,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就我關心他,心疼他?他是村書記,他不回來,村裏的工作怎麽辦?美麗鄉村怎麽辦?你說這樣的話,是不是還在為別人說話啊?”


  這個“別人”是指謝有財。韋芳芳一聽,來氣了,俏臉漲得通紅,第一次指著孫小英說:“孫小英,你不要亂說話好不好?”


  孫小英的氣也不當一處來,心中的邪火突然爆發出來,她也指著韋芳芳說:“雷書記被陷害,也有你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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