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任葦答應做模特
學校正式開學了。
任葦的班級輔導員是一位三十左右的男士。他叫程偉，長相俊朗，嘴大臉方，臉上全是青春痘，聽說，他剛結婚不久。女生都叫他程哥，男生都叫他“偉哥”，是那種壞壞地叫，他不怒也不惱，脾氣好極了。
任葦上課全神貫注，筆記做得格外認真，規範工整，任課教師要求背誦和記下的重要知識點，她都牢記在心。
她深知，努力學好專業知識，這是最根本的，有了厚實的底蘊，以後工作時才能心不慌，才能神閑氣定。她格外珍惜這來之不易的讀書機會。
任葦有個發現，劉蓓蓓上課經常遲到或早退，住在宿舍的時間也很少，一副急急忙忙風風火火的樣子。
一次課間時，趁其他同學不在，劉蓓蓓把班上幾位女生的筆記本都看了一遍，經過反複比對，最終，她看上了任葦的筆記。看看四下無人，劉蓓蓓貼著任葦的耳朵：“以後，你課堂上幫我抄抄筆記，因為我有時會請假，平時很忙的，隻有等有空時才能看看筆記的內容，我力爭考試不掛科，做到讀書和賺錢兩不誤。”
“你在賺錢？”
“是啊，學生兼職很正常啊，大驚小怪的。”
劉蓓蓓將一卡通塞給任葦：“我不會讓你白白辛苦的，你吃飯和購物就用我的卡。我們兩不欠，我知道你也不會亂花錢的。”她有一雙慧眼，瞧得出來，任葦目前手頭很緊。
任葦不好意思接收，兩人推來推去，在書桌上打著太極。
“我有的是錢，你知道嗎，我在外麵兼職導遊，有時一天可賺二百，有時晚上去歌廳唱歌，一晚也有二百元的小費。你看看，我的這包，專賣店買的，三千多，一支口紅，八百多……你千萬不要對其他人說，請為我保密。”她有些不耐煩了。
怎麽會有那麽貴的包？任葦睜大了眼，世上竟有如此輕鬆賺錢的事情？她不由得為自己每天操心生活費而汗顏。
最後，任葦還是拒絕了，她皺著眉：“劉蓓蓓，我是缺錢，但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請你維護我的尊嚴，筆記我可以幫你抄寫，卡，我是不會要的，一碼歸一碼。”她站起身，扭頭而去。
劉蓓蓓望著任葦的背影，撇了撇嘴：“現在什麽年代了，還講尊嚴，尊嚴多少錢一克？真是個鄉巴佬，我信你的邪，生著草的命，裝著花的樣。”她的聲音很小，小到她自己都難聽到。
中午，任葦準備上樓，看見崔阿姨在作畫。一樓大廳的牆上有一塊巨大的黑板，崔在站在一張椅子上，左手拿著調色板，右手描繪著。蒼茫的群山之中，一棵挺立的迎客鬆，迎客鬆枝葉清翠欲滴，群山遠處，雲蒸霞蔚。崔阿姨正聚精會神作畫，任葦在身後一聲讚歎。
“任葦，你來得正是時候，來，幫阿姨寫幾個大字——新學期新氣象。那個地方太高了，我夠不著。”
任葦應允，蘸上崔阿姨調好的顏料，幾筆就把字寫好了。“阿姨，您休息一下，我幫您給畫潤潤色。”
任葦拿起調色板，把白色顏料和桔黃色顏料糅合一起，在群山和雲彩的交匯處，勾勒數筆，頓時，色澤更為明亮，層次更見豐富了。
“你會畫畫？”崔阿姨見狀問道。
任葦說：“小時候跟我奶奶學過畫畫。我奶奶是教師，她是跟我爺爺學的，我爺爺年青時在部隊是文書。初中和高中時，班級黑板報都是我承包的。”
崔阿姨說：“太巧了，外麵有家施工單位一熟人，找我為一圍牆畫畫，我實抽不出空，那你代替我去畫，價格還不錯，時間也不是很緊，大約兩天時間就夠了，你願意嗎？”
任葦內心歡喜，有這樣的好差事，她求之不得：“阿姨，謝謝你，明後兩天正好是周末，我有空的。”
“那好，我馬上幫你聯係。”崔阿姨直腸直肚。
星期六的早晨，任葦早早就下了樓。不一會，一位戴著安全帽的中年男子騎著摩托車來到崔阿姨處，任葦坐在中年人的後座上，摩托車轉了幾個彎，在一新建的樓盤停下，中年人拿出幾幅樣圖交給了她，要求任葦兩天之內完成，除顏料費用之外，報酬四百元，交待之後便離開了。
八麵牆，每麵牆五十元。任葦心滿意足，整個上午除了喝幾口水，沒有停下。半天過去，就完成了四幅畫。最好一天完成吧，下午，她又拚命工作。
她戴著口罩，係著頭巾，哪管什麽馬達聲隆隆，哪管什麽塵土飛揚，哪管什麽烈日高照，哪管什麽唇焦口渴。當暮色四合，最後一筆結束時，任葦竟被自己感動了，她的雙手似乎有千斤重，抬不起來了。
任葦花了五十元，買了些水果，給崔阿姨送去。“阿姨，謝謝，
這個月的生活費，我差不多有著落了。”任葦雖滿身疲憊，眼裏卻散發著幸福的光芒。
“任葦，以後不要給我買什麽了，阿姨有吃有喝呢，你掙錢太不容易。”崔阿姨撣了撣任葦額上的塵土，用手指了指身邊站著的一位老年男士介紹說“任葦，這是我的老伴，魏老師，你叫他魏叔叔，他說找你有點事。”
魏老師剛過六十，因平時注重保養，身體很好，也是一位美術老師，目前還在江城師範大學美術係授課。
魏老師看了任葦一眼，驚歎：如此清麗的女孩現在真少見！這位女孩素麵朝天，天生麗質，臉蛋輪廓分明，兩條油光的長辮子，軟軟地垂在腦後。魏老師想找這樣極具特點的模特找了好久，一直沒能如願，老伴雖多次在他耳邊念叨過，他卻沒怎麽在意，今天，眼見為實。
“小姑娘，我的學生們現在練習畫人頭像，急需一位有特色的模特，不知你是否願意。一天一節課，一個小時，時間比較自由，你定好時間，當然，也會有點小小的報酬。”魏老師和顏悅色地說，“報酬不是太多，一小時四十元。”
劉蓓蓓可以逃課做導遊和歌手，而我不耽誤一節課，隻在校內做做模特，應該不過分吧，任葦思忖片刻，點頭答應了。一來，可以向那些美術生學學專業知識，二來可以掙點錢。
楊馳的醫藥費可能又緊張了，她很想多掙點錢，給楊馳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