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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33)

  這些察覺不出來也是理所當然的。”管彤捂著嘴笑了兩聲,又湊到徐悅風肚子前摸著她肚子,乖乖呢喃道:“小寶寶快快長,以後得像沈家哥哥才好,千萬別像阿悅姐姐一般。”


  徐悅風笑著任她低語,若是真像沈成宣也好。


  管彤似乎想起了什麽,問道:“我記得你們是去年六月定親的,那之前塌方的事情沈家哥哥告訴你了嗎?”


  徐悅風一驚一疑,去年小池山塌方的事她回洛城後聽說過,可也不知她說的事是指什麽。


  “你說的塌方的事是指什麽?”


  “就是救你的事呀。”管彤似乎反應過來,道:“阿悅姐姐說直到沈家哥哥上門提親才相信他真的喜歡你,想來定然是不知道這事的了,否則又如何會不相信沈家哥哥呢。”


  徐悅風真沒有聽沈成宣講過小池山塌方的事,更沒聽過什麽救她的事,她長這麽大,一直都安安穩穩的,沒有什麽生命危險。


  管彤喝了口茶,在桌子上撐著頭,慢慢說著當年那事。


  “我雖是家裏唯一的嫡女,可從小運氣就不好,去年四月小池山塌方時,我正巧便在那段路往家裏趕,山上的滾石砸下來,我的馬車就埋在最底下,幸好馬車寬廣堅固,又有侍女護著我,才讓我沒受傷,後來沈家哥哥救我出來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我是真的活下來了,從那時起,我就知道,我的壞運氣到頭了。”說到這裏,管彤似乎心有餘悸,揪著手帕的手有些用力。


  徐悅風不知她竟死裏逃生,又聽她說起是沈成宣救她出來的,更是萬分驚異。


  當年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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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彤看著認真聽她講述的徐悅風,俏皮一笑,“阿悅姐姐不知道吧,沈家哥哥雖然把我救出來了,可當時他卻是來救你的,因為他叫的一直都是你的名字。”


  徐悅風心內劇震,她從未聽說過這事!回想起來細細一算,那時四月她家青州的陶窯出了事,當晚父親便去青州了,而她一直為此懸著心,聽說外頭小池山塌方了,也沒放在心上,沒過幾天,她便也跟去青州了,怎知沈成宣竟然會到小池山救她?


  “可我那時根本不在小池山。”


  管彤也一臉疑惑,“這我倒是不知了,我被沈家哥哥救出來後,就再也沒有活著的人救出來了,直到我被家裏接回去,沈家哥哥依舊一直在瘋狂地找你,搬著那些石頭,叫你的名字。我當時以為你已經……不過後來聽說沈家哥哥定親,女子名字裏有悅字,我就知道,必定是你,那時便想著要見見你討討招。”


  “沈家哥哥那時瘋狂地真有些嚇人,周圍好多人都去勸他,都沒勸得動,至於後來他怎麽回去的,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聽說他生了一場大病,差點都醒不過來了,那時我祖父還送了不少救命的好藥過來呢。”


  管彤撐著下巴,看著一臉震驚的徐悅風,疑惑道:“阿悅姐姐,這個你不知道嗎?”


  徐悅風緩緩搖了搖頭,手不由自主摸上了肚子,一下一下地撫摸著,他曾經危在旦夕過嗎?可緊接著,他就跟著她來了青州,那時她隻看得出他臉色似乎有些不對,可卻從來不知道他竟然生過一場大病,生過大病還跟來青州,那時……那時他是不是拖著病體來的?

  徐悅風表情凝重,管彤生怕自己闖了禍,她知道孕婦不能大喜大悲,趕緊過去拉著她手,求著饒,“阿悅姐姐,你沒事吧?”


  徐悅風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對她道:“我沒事,隻是之前沒聽說過這事,有些吃驚罷了,還得多虧了你,我才知道這件往事。”才知道,那時他的情深。


  管彤很是慚愧,“若是沈家哥哥沒有對你說起,想來也是有他的緣由,卻被我破壞了。”更何況,阿悅姐姐還是孕婦,若是真的動了胎氣,那時她便是罪人,想起來,便很是後怕。


  徐悅風反握著她的手,安慰道:“我沒事,你不用太過自責。”


  管彤點點頭,坐了下來,她看得出來徐悅風的沉凝,她對救命恩人的妻子抱著善意,卻沒想到自己的多話卻讓人家陷入困難的境地。管彤萬分後悔,也不敢再多說什麽,與徐悅風閑話幾句家常後便告辭了。


  “阿悅姐姐,往後我不能再來看你了,你千萬別在意我的話。”管彤告別,小心開口請求著。


  徐悅風笑著安慰她,讓她放心,“此事我就當不知就是,你不用太過擔心,小寶寶也沒事。”


  送走管彤,徐悅風滿臉沉思坐在窗欄邊的羅漢床上,看著院子外頭長勢茂盛的綠樹陷入思緒中,四平給她換了壺茶上來,方才姑娘與管家小姐的談話她候在外間也聽見了,同樣也沒想到姑爺竟然還做過這種事,四平不知該說什麽,隻陪在徐悅風身邊陪著她一並沉默。


  “四平,你說,那時他真的就非我不可了嗎?”徐悅風愣愣開口,那時她甚至都沒有相信他是真的喜歡她,真的想娶她。


  四平恭敬答道:“姑娘,我也不知。”


  徐悅風回過頭來,看著一身沉穩的四平,她陪著她嫁到沈府來,原本有些跳脫的性子,這些日子也漸漸沉穩了不少,像那些真正的大家奴婢,可徐悅風沒有把她當奴婢過。


  “你想嫁人嗎,不如下個月便給你辦婚事吧。”徐悅風看著四平認真道:“小武也等了你很久了,我現在懷著身子正好也安穩,又沒有其他事,就怕往後孩子一生,更是沒精力照顧到你。”


  四平一驚,沒想到姑娘竟然提到此事,這兩個月她娘的確有跟她私下說起過,她沒有出嫁,照顧姑娘房裏事便有些不方便,若是嫁了人,想必姑娘也不會不要她,那時她依舊照顧姑娘,卻方便許多,更何況,小武哥也確實等了她很久了。


  徐悅風看著四平認真道:“我記得那時九月阿伏要入學塾,奶娘才讓你們姐弟倆進來服侍我們的,算起來,就在下個月便要滿十年了,之前我娘早就放了你們奴籍,這麽多年來,奶娘與管家照顧我們著實不易,我也不想讓他們女兒耽誤太晚。”


  四平眼裏泛著些淚光,強笑道:“姑娘說什麽便是什麽吧,隻是即便我出嫁了,我也要依舊回來照顧姑娘。”


  徐悅風笑著點頭,“怎麽會呢,再如何,我也離不開平兒姐姐呀,可千萬別哭,你一哭讓我也想哭怎麽辦?”


  四平聞言趕緊擦了擦淚,“不哭不哭,姑娘懷著孕可千萬不能哭,小心以後小少爺也愛哭。”


  徐悅風笑著看她擦了淚,讓她出去找奶娘說這事,還要傳話給外頭讓小武那頭準備提親及嫁娶之物,還有得忙活呢。


  四平出去沒多久,便又和奶娘一道進屋來了,兩人對徐悅風心存感激,謝了又謝,三人笑過一場,這才傳話出去準備,徐悅風看著她,高興不已,她之前就說了一定會讓四平與她心定之人終成眷屬的。


  用過午膳,徐悅風照例去午睡,隻是等到人靜下來,她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管彤今日說的話讓她太震驚,她心裏酸酸澀澀,怎麽也沒想到沈成宣對她如此情深,而這一切,沈成宣卻從未對她提過,就連當初在青州,她也沒有看出來沈成宣是拖著病體過來的,那時還讓他勞累著幫她處理她家那爛攤子!


  徐悅風懊惱不已,也痛恨起當初那個不相信他的她,更加嫌棄自己嫁過來依舊對他有所保留的她。


  躺在床上這麽一想,時間很快便過去了,沈成宣半下午下值回來,見院子一片靜謐,還道她還在午睡,便輕手輕腳進屋來看了看,一撩開帳子,徐悅風竟然就如之前一般好好醒著坐在床上,於是當即便笑了,“原來醒著,那我倒不必這樣輕手輕腳的了。”


  徐悅風看到人,仰著頭雙手向他攤開,“成宣。”


  沈成宣萬分驚訝,他從未聽她叫過他名字,原先總是沈公子這樣叫他,後來也不稱呼直接對他說話,嫁進府裏來也是夫君、爺這般叫他,可從未叫過他名字。沈成宣看著她臉上神情有些異樣,趕緊坐過去將她攬在懷中,心疼地問:“怎麽了,出什麽事了?是不是有哪個膽大的下人惹你生氣了?”


  徐悅風埋頭在他懷裏,搖搖頭,死死抱緊他,幹啞道:“不是,沒有誰惹我生氣,我隻是想你了。”


  沈成宣匪夷所思,卻又異常驚喜,親了一口她的發頂,抱著她開心道:“那讓你抱,抱一天,抱一晚都行。”


  徐悅風靠在他懷裏,閉著眼睛,沒有說話,也不願讓他離去,她都能聞到他身上一點汗味,心裏更是酸澀,他的衣服都沒有換,回來便來看她了。


  沈成宣難得享受她的依念,也抱著她不願意撒手,沈成宣心裏充滿了得意,看來前夜兩人話一說開,她是真的也離不開了他了!隻是有一點為難,他都多久沒有親近過她了,此時她又隻穿著中衣在他懷裏拱著他,他能感覺到胸前相貼的熱度,甚至都能從上到下看到一點引人遐想的風光,加上這滿鼻的香氣,更加沈成宣全身血氣躁動不已,眼看快要壓製不住,沈成宣隻得忍痛拍了拍她背,讓她放開。


  “剛下值回來,這衣裳都沒換,髒死了,讓我去換身衣裳。”


  徐悅風依舊抱著他不願,隻埋頭在他懷裏,就是汗味,也是他的,她也喜歡。


  沈成宣真是左右為難,眼看她挪得越來越近,真是怕她發現他的不適,到時便極其尷尬了,再者自己也著實不敢低頭,就怕看見什麽不該看到的東西,到時候更難受。


  徐悅風見他一直在說要去換身衣裳,心裏知道他也是愛潔的,便放開了他,抬著頭,眼中波光盈盈,“去吧,我也起來了。”


  看著眼前這人泛著水光的眼睛,沈成宣腦子崩了一下,不由自主湊了上去,吮著她眼睛親了幾口,趁著事情還沒有變得更糟糕,趕緊落荒而逃。


  徐悅風被他親了幾口,見人急急離去,這才坐在床上笑了出來,四平見姑爺出來了才進屋,見到姑娘在床上傻笑,將外衣取過來,也打趣道:“姑娘這般笑,難道是與姑爺將上午的事說開了嗎?”


  徐悅風臉上笑容不減,由著四平服侍,否認道:“不,他不說,我也不會提,等他願意說時,我再說。”隻是,不管他說不說起此事,她都會永遠念著他的好,也會相信他說的話,與他白頭到老。


  沈家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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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進十月,徐悅風立馬就安排著給四平辦喜事,沈成宣不想讓她太過勞累,原本要尋管家來幫她處理著,府裏年年都有丫頭配小廝,這喜事不要做得太多。


  “還是讓管家來安排吧,如今月份大了,到底是不方便。”


  “沒事,這點小事奶娘一起安排著,我也累不著什麽。”徐悅風笑著拒絕了。


  沈成宣是好心,徐悅風仍舊不肯,四平是從小伺候她長大的,小時候家裏難過的時候,多虧了奶娘一家不離不棄,又照顧她長大,情分自然不一般。更何況,若是讓她由府裏安排著,難免有所慢待,徐悅風早已看出,沈家上下主仆界限嚴明。


  徐悅風非要自己操辦這事,沈成宣沒再繼續堅持,四平是她陪嫁丫頭,她願自己操辦,隻要別累著,他也就隨她去。


  即便如此,徐悅風仍舊是到沈母那裏去先稟了此事,沈母與沈成宣有著相同的看法,讓她歇著,不讓她忙於這些閑雜事,徐悅風稟明心中所想,終究還是辦成了。


  四平的確是嫁了,徐悅風放了她十天假,又悄悄送了她兩百兩銀子做壓箱底的陪嫁銀,風風光光將她嫁了出去。


  到了月底,沈成宣生辰前,四平便一臉喜氣地回來了。


  徐悅風看她紅光滿麵,笑意盈滿臉龐,就知道她是過得極順心的,與她詢問了兩句婚後生活,四平嬌羞的模樣讓徐悅風突然想起了從前兩人笑鬧打趣的情景,回想起來,竟如在昨日,可此時,她們兩人都已各自成家。


  留露聽著屋裏的歡聲笑語,心底頗不是滋味,四平出嫁,她知道,無奴籍,有陪嫁銀,這是多少丫鬟都羨慕不來的。可她也明白,少夫人與四平的情分非同一般,又豈是她能相比的呢。唯一可以指望的,便是這少夫人是極好的,好好服侍,往後未必沒有好出路。


  到了十月二十九這日,沈府裏難得熱鬧了起來,這日是沈成宣生辰。


  徐悅風這是第一次跟他一並過生辰,早早便記在心裏。去年徐悅風與沈成宣才定親,兩人即便不能相見,可徐悅風仍舊是送了親手做的衣衫過去。今年徐悅風記得這日子,特地早早去尋了一頂質地上乘的男子束發的發冠,當做禮物送給他。


  到了十月二十九這日,客人們也陸陸續續上門了。


  因是年輕男子生辰,沈家又一向低調,親眷也不多,隻請了親近的幾家人一道過來慶賀,何家、沈家出嫁的姑母一家以及定王定王妃夫妻,眾人齊齊來了沈府,男人家就在前頭喝酒宴會飲酒,女人家們就在內院寒暄話家常。沈家這些親近的女眷都很是和善,徐悅風懷著孕,更是沒人敢過於與她親近,隻各自坐著說話,就怕有磕著碰著。


  到了半下午,眾人也陸陸續續告辭離開了,徐悅風陪著沈母慢慢將女客們送出去,這才告別沈母回青澗院。


  如今這季節,花園裏的花花草草長勢正好,徐悅風陪著眾人坐得太久,此時見著花園景致,生出了幾分閑逛的興致,心裏算了算,想著即便這時回了青澗院,沈成宣怕是也沒回來,索性便帶著四平留露往園子一邊逛去了。


  沈家的園子別致,花草相間很是賞心悅目,徐悅風帶著兩人一路走著,不知不覺便到了水榭邊,湖邊風景更甚,幾人順著湖邊慢慢走著,吹著微微帶著涼意水氣的風吹過來,更是心曠神怡。


  “咦。”徐悅風注意到右前方那幾株白花,湊過去看了看,很是驚喜,“這是胭脂點玉,往常怎沒注意到。”


  四平也湊過去瞧了瞧,笑道:“真是胭脂點玉,想來是才開花的,常小姐當初喜歡得緊,還很是寶貝呢。”


  “現在她也寶貝,去年養死了讓她心疼得很呢。”徐悅風略低了低頭瞧了瞧,問留露:“這花在府裏可貴重?我能否討兩株去?”


  留露笑道:“少夫人要哪有不可以的,回頭奴婢便讓花匠給少夫人移兩株過來。”隨即便將此事記了下來。


  幾人又順著湖邊走了走,走了不短的路,水邊風起,徐悅風感覺到一絲冷意,便欲打道回府。


  留露看出她身子發沉,便提議讓她在此處等著,她去傳軟轎過來,徐悅風想了想,還是同意了,青澗院本就離得遠,從這兒回去得穿過整個花園,她此時走路卻有些發沉。


  留露左右瞧了瞧:“這裏風大,少夫人不如到前麵廊亭去避一避吧,那廊亭進了十月才閑著,應當不會比這外頭冷。”說罷讓四平扶著徐悅風到前麵水上廊庭去避避風,她獨自回去叫人。


  那水上廊亭原本是夏日建了來消暑氣的,隻是洛城天冷得早,一進十月,這廊亭便不用了,此時門窗緊閉,冷清得很,想來除了打掃的下人,也不會有其他人過來。


  四平扶著徐悅風進了門,仔細關了門窗,這廊亭雖也冷,可到底也比在外頭吹風好受些。徐悅風方才走得有些乏,坐在椅墊上,此時也沒說話,與四平在屋裏耐心等著。


  沒過一會兒,外頭便傳來了一些動靜,依稀聽得到人說話聲。


  四平原以為是留露到了,正欲開門,隻是卻是兩男子聲音隱隱約約傳了進來。四平一愣,轉身來,徐悅風對她緩緩搖了搖頭,也許兩人隻是路過也不一定。


  “王爺,這一個月多月來,太子與譽王又開始躁動起來,就連今日上朝,都爭鋒相對到如此地步,最近咱們可是得小心著些。”


  “他們何時安生過?眼看八月父皇才暗暗提點過,這才不過兩月,嗬。”


  這事情顯然並不像徐悅風想的那般,外頭兩人說話的聲音近了不少,徐悅風眉頭微皺,他們竟朝著廊亭過來了。聽著兩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近,徐悅風擰緊眉頭,應當是沈進與定王,他們說的是外頭朝堂之事,聽起來倒也平常,隻是評價評價當朝政局,就連每月邸報裏都有不少大人勸諫的折子內容抄錄,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他們談論的,雖則沒什麽大礙,隻是她在裏頭這樣聽著到底也不妥,徐悅風很是為難,她此時到底要不要先開門出去?


  “對了,嚴齡的事怎麽樣了?”定王隨口問道。


  隻聽外頭沈進道:“放心,嚴齡那頭我早已與他打點妥帖,又將他老家的父母妻兒尋回,他已坦言,後麵聽王爺差遣。”


  定王聲音聽起來難得有些愉悅,道:“若是他為我們所用,對我們可是一大助力,可惜大哥有眼無珠,竟生生放棄了這個良才,就這樣,還想跟太子鬥?哼,看來當真是沒明白父皇給他封號的含義。”


  沈進笑道:“譽王看走了眼,不懂用人,非如此,嚴齡怎會投靠我們一邊?”


  定王皺緊眉頭:“我們的力量還是太弱了。”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沈進卻不這樣認為,安慰道:“這幾年他們爭鬥頻頻,我們勢力已經增長了很多了。官家如今對太子譽王的爭鬥頗為厭煩,前兩月中秋節的警告便是,依我看,照如今情勢發展下去,時機合適,我們未必沒有機會,不管居長還是擇賢,王爺都是最佳選擇。”


  兩人聲音很近了,聽到這話,徐悅風立覺不對,這幾句對話似乎跟前麵說的不太一樣。


  嚴齡這名字徐悅風知道,如今他正居戶部尚書一職,在外人看來,是真真切切的太子一黨,而且深受太子信任。可聽公公意思,怎麽這位□□羽竟然以後都會聽定王差遣?那麽,定王在其中又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呢?還有,那句什麽居長擇賢的話更是……


  徐悅風心裏有些慌,就怕兩人是在談什麽機密之事,她也怕是不再適合聽下去,眼看兩人說話已到門口,徐悅風當即便想開門出去。


  “王爺,這廊亭過了夏就沒再用過,裏頭味道王爺怕是聞不慣,不如去書房。”沈進阻攔著想進廊亭的定王。


  徐悅風正想出門,可沈進卻阻止了定王進屋,徐悅風頓時又猶疑起來,若是他們就此離去,倒也是好事。


  眼看兩人說話聲又漸漸遠去,徐悅風頓時又沉了心,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汗,與四平對視一眼,互相安靜地笑了起來。


  定王與沈進的確是打算離去的,剛從廊庭的短橋上到岸邊,便見幾個丫頭婆子抬著軟轎過來,領頭的大丫頭手上還抱著一個薄披風,是年輕女子樣式,一行人迎麵過來給他們行了禮,便要往廊亭過去。


  “等等。”沈進叫住了她們,“你們做什麽去?”


  留露給沈進行了個禮,回道:“少夫人方才逛園子累了,在廊亭裏暫歇,奴婢去尋了軟轎過來接少夫人回去。”


  沈進回頭看了眼,那門窗緊閉的廊亭安靜立在水麵上,毫無動靜,沈進目光動了動,問留露:“你說少夫人在廊亭裏?”


  “是,奴婢方才回去前將少夫人扶進去的,這水邊風大,裏頭可避一避風。”留露不知老爺為何問起,依舊恭敬答了。


  沈進看了定王一眼,定王倒沒說什麽,隻笑了一笑,看不出來有什麽意味。


  留露不知兩位主子在想什麽,他們不發話,也不敢走,便在旁邊等著。而在屋裏的徐悅風兩人,聽著外頭說話聲並沒有消失,反而夾雜著女子聲音,又開始心慌起來。


  四平湊到門口打開了一個小縫瞅了瞅,也怕了起來,“姑娘,是留露過來了。”


  徐悅風站起身來,在屋裏轉了兩圈,麵色慘白,該出去時沒出去,如今反而說不清楚了。


  如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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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


  就在這時,唰得一聲,門突然被推開了。


  沈進與定王就站在門口,沈進一臉冷肅,定王臉上卻柔和許多,似笑非笑,隻是眼睛卻仔細觀察著她,很是攝人。徐悅風強自鎮定,蹲了半蹲,行了個禮,“見過父親、王爺。”


  兩人就在門口,留露遠遠留在橋那頭,徐悅風心裏惴惴,悄悄掐了自己一把,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沈進表情冷峻,盯了她許久,這才開口:“你一直在這?”


  徐悅風微微帶著笑意,答道:“是,兒媳送走各位女客,正準備回去的。”


  定王一直沒有說話,就看著沈進與她說話。沈進看了她良久,問道:“方才我與王爺在外頭說話,你……”


  徐悅風心知她不能否認沒聽到那話,微微笑著,直麵沈進與定王,萬分誠懇道:“兒媳原先跟著母親安排的教習嬤嬤學著不少道理,深知什麽叫做謹言慎行,如今既然歸了沈家,便是沈家的人了,一家禍福與共,知曉該如何行事。”說罷又微不可察撫了撫肚子。


  沈進撇了一眼,冷然道:“回去吧,既然懷孕了,往後少到這些路不平的地方來。”


  聽見沈進這樣說,徐悅風微微放了心,半蹲了蹲:“是,兒媳這就回去。”說罷便帶著四平欲出門。


  “這丫頭……”定王盯著四平,開口道:“這丫頭就留在這裏吧。”


  徐悅風心猛然提起,握緊了四平的手,聲音有些顫抖,“王爺,四平從小伺候我,與我形如一體,我如何,她就如何,絕不會有任何影響。”徐悅風很怕定王不會聽她的話,做大事的人向來心狠,要想不將秘密泄漏出去,有什麽辦法是比死人的嘴來得更可靠的呢。


  徐悅風轉向沈進,求道:“父親,四平與我從小長大,我對她性子很清楚,她不會泄露半分,往後……往後她更不會再出沈府,不會有機會壞事的。”徐悅風低低哀求:“父親,便放過她吧……”


  四平與她一起長大,她著實不願因聽到的那兩句含義並不明確的話而送掉四平的性命。


  四平有些懵懂,原不知定王那話意思,隻是姑娘惶恐的模樣她也能感受得出來,明白了其中的關竅,知道這是關乎自己性命的大事,同樣有些瑟縮,一下子跪在兩人麵前,不敢出聲求饒,隻使勁磕頭。


  屋裏安靜了一會兒,隻聽得見四平的磕頭聲,沈進看向定王,猶豫開口:“王爺,你看這……”


  定王看向沈進,臉上意味不明,“嶽父是想放過這丫頭?”


  沈進笑道:“徐氏性子嚴謹,這些日子也沒挑出什麽錯來,想必她力保的丫頭應當還是有幾分信服的,更何況,人就在府裏,我們也控製得住。”


  定王又看了看那邊緊緊挨在一起的主仆二人,輕笑一聲,“既然少夫人都如此說了,本王自然相信,況且嶽父選中的人自然不會差。”


  聞言,徐悅風抬頭看過去,緊緊看著他們倆不錯眼,眼睛裏滿是希冀。


  沈進瞥了她一眼,冷然道:“還不回去。”


  徐悅風行了個禮,拉著四平趕緊走了。過了橋頭,留露還與那幾個婆子等在那兒,見著她過來,趕緊將披風遞了過來,給她細細係上,又扶著她上了軟轎。


  徐悅風拉著披風的帶子,微垂著頭,餘光瞟了瞟廊亭那頭,定王和沈進還站在門口,遠遠看著她們。徐悅風瞟了瞟,趕緊收回了視線,不再想他們到底會再說些什麽,由著人抬著回去青澗院去。


  回了青澗院,徐悅風揮退了其他人,隻留了四平在屋裏。


  經過方才一嚇,徐悅風渾身的汗毛都緊縮起來,肚子隱隱感覺有些不舒服,隻是先隱下,當下還有更為重要的事。


  “四平,你……你這些日子先不要回去了。”徐悅風喉嚨有些幹,她們方才聽到的,或許真的是要緊之事。


  四平早已癱軟,扶著徐悅風坐到羅漢榻上,順勢坐下來,聲音顫抖:“王爺會殺了我嗎?”


  徐悅風握著她手:“既然讓我們回來,想來應當是不會再計較的,後頭這些日子你晚上別回去,就留在院子裏吧,白日也少出去。”說到這裏,她也有些遲疑,“隻是苦了你了,才剛成婚,若是早知有這一遭,就不應該讓你先嫁出去。”


  四平哭著笑了,“姑娘說什麽呢,若不是姑娘護我,隻怕這時我早已被王爺殺了,比起活命來,不能出去又有什麽要緊,他們會理解的。”


  徐悅風點頭,感受到肚皮下那個小人的動手動腳,心裏軟了軟,撫了撫,與那頂起的小包打著招呼。


  四平問道:“隻是我們在裏麵聽到的也說明不了什麽,當真有大礙嗎?”她不理解,不過一些無關痛癢的話罷了,可方才,王爺與老爺是真動了殺心。


  徐悅風搖頭,“這種事說出去都是大逆不道,他們謹慎行事自是自然,別瞧這幾句話說明不了什麽,可若是傳到太子與譽王耳中,對他們來說自然不會是小事。”徐悅風看向四平,“說不定就連那位嚴大人,也會喪命。”


  四平驚駭得捂了捂心口,一時說不出話。


  徐悅風微微笑了笑,安慰她:“隻要我護得住你,我便全力護你。”


  四平點頭,也有些遲疑,“姑娘還是顧著自己,別讓老爺不高興,若是……若是真的要舍了奴婢性命,便舍去就是……”說著話,聲音裏已經帶了些哭腔,就連眼淚也又開始掉落。


  徐悅風想起她原先隨她住在徐家的時候,是多麽咋呼,不由笑著打趣:“你當真不怕死?”


  “奴婢怕……”


  徐悅風笑道:“那就聽我的,這些日子都不要出院子了,往後有留露隨身伺候,你也不用擔心我。就是口上把著門,千萬不能跟任何人說起我們今日所聞所聽,你可知道?”


  四平捂著嘴使勁點頭,“絕不說,今天就忘記。”


  徐悅風讓她去跟家裏人說說這事,又再次囑咐了不能說些不該說的話,看她真放心上了,這才讓她出去。留露端了一盅雞湯過來,徐悅風根本沒有胃口,想著肚子裏的孩子,還是強迫自己喝了幾口。


  到了下午,沈成宣才回來,一進屋,見徐悅風坐在窗邊又拿著邸報在看,隻是眼神直勾勾盯著手上卻並沒有翻動。沈成宣皺了皺眉,過去將邸報抽了出來隨意瞟了眼,道:“不是說了不要看這些,傷神太過,你看你方才都沒精神了。”


  徐悅風淡淡笑了笑,順著他扶的力道起身,“嗯,是累了,我去休息一下。”


  沈成宣即心疼又無奈,心想著要將那些邸報全給收起來,不讓她再看,“回頭便收起來,你想看書,書房裏許多遊記話本,回頭我再給你挑些有趣的過來。”徐悅風不依,又爭論幾句,沈成宣也終是也沒有再說什麽,依了她。


  又過了十來日,日子如常過著。


  徐悅風一直有些擔心定王是否當真放過她們了,就連四平也是過得戰戰兢兢,連院子門也不肯踏出一步,生怕一出去便會被人拖走喪了小命。


  而倆主仆擔心的事,也沒有發生,定王似乎真是放過她們,沈進也沒有再說什麽,府裏一切如常,似乎那日的事從未發生過。而自那日後,四平當真沒有再踏出過青澗院,徐悅風偶爾出去時,都隻讓留露隨身服侍,雖然留露心裏有些奇怪,可到底也沒有多問什麽。


  徐悅風雖然白日表麵一切如常,可到了晚間腦中卻紛亂如麻,她手裏還有劉氏給的那封信,那封燙手的信。


  當初拿到那封信後,徐悅風順勢收著,也隻是留著以防後手,卻未曾想到,居然真的會有用上的這一天,若是將這封信交給沈進與定王,必然能比留在她手裏發揮更大的用處,也能實現劉氏的心願。


  徐悅風翻了個身,有些煩躁,隻是這樣一來,她便是真正將話給挑破了。那日在廊亭聽到的話,其實沈進與定王說得並不是很明顯,若是她將這信一交,恐怕就真正讓他們忌憚。


  畢竟,她隻是一個外人。


  暮夜重重,沈成宣感受到她的動靜,將她攬到懷裏,手自然而然向她肚子伸了過去,“他又在鬧騰了嗎?”沈成宣在她肚皮上感受了一下,沒有頂起來的小手小腳,“怎麽沒動靜?”


  徐悅風嗯了一聲,微微調整了下姿勢,讓自己舒服了些,輕輕歎了口氣。


  沈成宣撐起身子,越過去看她:“怎麽了?”


  看到徐悅風眼睛還睜得大大的,根本沒有入睡,沈成宣也認真了起來,坐了起來,認真問她:“你這幾日到底怎麽了,有什麽事還不能對我說的?”


  徐悅風笑了笑,將他拉著躺平,靠在他胸膛上,語氣裏帶著愁緒,“我隻是有些害怕,眼看沒多久便要出生了,我怕生產。”


  “別怕。”沈成宣鬆了一口氣,聽到是這原因,隻幹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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