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朕等不了了
後來的君仇欣想了許久,才明白武不言為何突然自縊。
那天武大人的一巴掌,已經打碎了武不言努力偽裝出來的堅強和驕傲。
隻是沒有人知道。
武大人亦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有一個庶子,有一天逃脫了他的掌控,飛上枝頭做了一回自己的主人。
這種事他不允許,一次次打壓對方,希望可以看到對方變回那個隻會言聽計從的庶子。
然而他等不到那一天了。
武不言死後,因為武大人那天在門口那頓喊,眾人又以為武不言和君仇欣有個什麽,京中傳得厲害。
“所以事情的真相就是這樣,武大人獨斷,平日雖看著賢明,卻不想對於孩子……卻是那般的不顧忌。”君仇欣坐在榻上,手邊還放著一堆折子。
文蘭坐在一邊替他泡茶,看著對方一連幾日都是緊繃著的麵孔,不由心疼。
“如今你到這兒也好,至少不用想那些煩心事。”
君仇欣剛來那天可比現在要嚴重多了,滿眼都沒了光亮,天地都跟著失了顏色。
自從上位以來,武不言於他重要至極,是第一個他的臣子。
武不言心中的君王是他,平日多是勸諫之言,雖多加責厲,讓他頭疼得緊,可對方的目的是讓他變成一個更好的君王。
如今武不言突然走了,他竟覺得十分不習慣。
那些臣子還是那些臣子,可他總覺得變了許多。
坐了會兒,文蘭起身看了會兒天色,便道:“新的一天就要開始了,陛下決定好出去走走了嗎?”
對方已經悶在屋子裏太久了。
一連幾天,沒看到半點陽光。
君仇欣聞言抬起頭,正好看到外頭旭日緩緩升起,文蘭站在陽光裏,恬靜而美好。
他揉了揉已經僵了的手腕,起身說:“走吧,出去看看。”
二人出了門,文蘭說著這幾日大理寺接過來的案子,也還算有趣。
沒過一會兒,君仇欣忽然打斷對方,麵色嚴肅地問:“你是說古夏應族長那邊的人不安分,如今有準備謀反之心?”
文蘭點點頭,又道:“近日我父親已經恢複清明,是一個叫申公玄機的神秘女子幫忙診治的,據說是用了什麽回魂之術。”
“父親清醒之後,古族長也備了酒宴慶祝,父親不勝酒力,出去吹風就聽到其他小族族長的談話,這才給我來信。”
說到這兒,文蘭麵上帶滿了擔憂。
“父親如今已經沒了實權,在族長麵前說不了話。而且如今古族長被分了權利,那些小族隨時都可以聯合起來,我擔心族長和父親他們……”
聽完她的話,君仇欣想到最近在外遊曆的東方黎昕傳回來的書信,說是古夏應那邊似乎有謀反之心。
如今他一想,才知
並不是古族長有謀反之心,而是其他的人借了異族和古夏應之名,要開始謀反了。
君仇欣的心思一下回到正事上,說:“你如今還有多久出大理寺?”
“還有半個月呢。”文蘭說。
自己進到這裏已經三年了,再有半個月就可以離開。
君仇欣算了算日子,便笑起來:“太好了,出去之後,我們立馬成婚。如何?”
他拉著文蘭的手,大手包小手,讓文蘭微微紅了臉。
“你真是……我還在跟你說正事呢。”她低嗔,一貫平靜的眸子也帶了慌亂。
她還以為這麽久了,君仇欣肯定會變心。
隻是對方過一段時間就會過來,讓她多少安心一些。
如今對方忽然說這個,她倒有些應接不住。
君仇欣看她嬌羞模樣,心中不由加快幾分。
“你不是擔心你的父親嗎?我們可以接著大婚的日子名正言順的回去,一來他可以清醒地見證我們的婚禮,二來……就是那些謀亂之黨,你是他們族裏出的皇後,他們要謀反也要顧忌你。三來……”
後頭的話他張了張嘴,還是沒能說出口。
文蘭卻來了興趣,追問道:“三來是什麽?快說快說!”
她拉著他的衣袖搖了搖,聲音軟軟地好像撒嬌一般。
君仇欣哪兒抵得住,一下紅了耳根。
“三來就是我等不了了,近日寺裏是不是經常來一個官家子弟,一天天纏著你問問題?”
文蘭聞言失笑,“他說他母親是信佛的,讓我給他講一些佛經呢。”
君仇欣立馬反駁道:“你又不是姑子,講什麽經?他真有那個意思,就該去找和尚或者姑子去。他就是對你有別的心思!”
他就是一天天把自己悶在房間裏,也能聽到寺裏的人討那個人。
不知道的還說文蘭和那人挺相配的。
真是氣煞他也!
看他如此執著,文蘭隻得點點頭應道:“好吧好吧,就真是你說的這樣吧,日後我讓其他僧人去見他好了。”
頓了頓,她又說:“如果我們要馬上趕回去,那婚禮必須現在就籌備著,我實在擔心父親……”
畢竟自己好幾年沒回去,對方一個人過得不容易。
如今又知道了這種秘密,要是被什麽人給套出來或者被有心之人知道,那他就完了。
君仇欣聞言,麵色便也認真起來。
“我今日便回去準備,半個月的功夫,我一定給你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
“嗯,我等著!”
二人約定好,便都各自準備起來。
君仇欣回到宮裏,一邊從君硯寒那裏接手政事,又宣布了自己即將和異族之女文蘭成親的消息。
這消息一出,眾人沒說什麽。
畢竟太上皇君硯寒便是娶了自
己喜歡的女人,日子活得平穩,後宮安寧,根本不需要他們臣子操心。
如今君仇欣要是能夠再娶一個自己喜歡的,他們也就隻管盯著政事,坐享清閑。
隻是這樣一派和諧的氣氛裏,武大人那家夥又站出來說:“文蘭不是世家大族,又是邊境小族之女,恐怕難登皇後寶座。”
眾人原本還高高興興的麵色一下沉下來,多是幽怨地看著他。
君仇欣如今對他亦有幾分不喜,卻也隻是說:“娶妻娶賢,文蘭雖無家世支撐,朕喜歡就好。難道朕如今這般身份,還需要什麽世家大族來支撐嗎?”
他堂堂君王,難道還要靠迎娶一個臣子,才能得到朝臣的忠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