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二十四章：絕望下的一掌
遠方的海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時不時傳來隆重的聲響，大雨一直下個不停，好在並沒有阿父預料的那般，村子並沒有出什麽事。
回到村子裏，大樹經過搶救，總算醒了過來，隻是他們卻永遠的失去了一個好兄弟。
隔壁的淘嬸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直接昏了過去，淘叔雖然堅強的沒有留下眼淚，但那紅潤的眼眶卻表現了他內心的不平靜，他們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怪罪星雲他們，這讓星雲心中更是自責。
世間最悲慘的事情，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
從石頭的家出來，星雲冒著雨去看了看大樹。
憐月在他身邊正照顧著他，大樹躺在床上，身上纏滿了布條，包的像個粽子似的，見星雲來了，便強顏歡笑道：“星雲，你來了。”
坐到他的床邊，星雲關心的看著他道：“大樹……你，傷好些了吧。”
“並無大礙，村長爺爺已經給我敷上藥，包紮好了，隻需靜養些許時日，便可痊愈。”大樹輕聲道。
“那我就放心了，村長的醫術我還是相信的。”見大樹的氣色好了些許，在聽他說道，星雲的心也稍稍安心了下來。
石頭的事情大樹已經從憐月口中知道了，永遠的失去了一個好兄弟，大樹的心也變得沉甸甸的。
房間內氣氛突然安靜下來，沉寂在一片寂靜中，驀地，大樹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躺在床上，他目光偏向星雲道：“白雪呢？她沒有事吧？”
經過大樹一提，星雲這才想起來白雪，她哭著跑開後，還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呢，外麵還下著大雨，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找到地方避雨，有沒有被淋濕，也許她已經回到那個山洞了吧。
“哼，那個災星，就不應該來。”在一旁安靜看著大樹的憐月突然不悅的開口。
聽著憐月的話，星雲的拳頭暗自握緊，麵色嚴肅，眉頭微微皺起，心裏很不是滋味。
但他選擇忍了，大樹還傷著身體，不適宜在他麵前與憐月辯駁。
“憐月。”大樹抬起了一隻手，念著她的名字，憐月趕緊走了過去握住他的手，憂心道：“大樹哥哥，你傷勢如此嚴重，還是少說些話比較好。”
身體的疼痛並不影響大樹要說的話，他微微一笑，對著憐月道：“憐月，白雪她隻是一個無辜的女孩子，這一切不能怪她，今天的事情，也許是天意吧。”
大樹說完，緩緩合上了眼睛，輕輕的呼吸著空氣，想起與石頭那曆曆在目的往昔，眼角流下了一滴晶瑩的露珠。
“大樹哥哥……”看著大樹傷心難過的樣子，憐月心裏也很難受。
“大樹。”星雲很是感動的看著大樹。大樹並沒有把這一切強加在白雪的身上，星雲很是感動，有這麽一個好兄弟，他感到慶幸。
大樹看到星雲那感動的樣子，朝他微微一笑，隨後又看著身邊的憐月道：“憐月，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大樹哥哥你說，憐月一定會答應的。”憐月的雙手緊緊地握住他，望向他的目光中流露著堅定。
大樹一笑道：“那答應我，不要去怪白雪，好嗎？”
“這……”憐月猶豫了一下，但看著大樹柔和的臉，便一咬牙硬聲道：“好！”
見憐月答應自己，大樹發自內心的笑了起來。
“大樹，謝謝你！”星雲感動道。
“不用謝我，我們是兄弟。”
“嗯，兄弟啊……”正說著，星雲又仿佛看到了石頭那撓著頭憨厚的樣子，眼眶有晶瑩在閃爍。
許久，星雲心情漸漸緩和下來，突然朝大樹道：“大樹，你的弓術是不是和我阿父學的。”
大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緩緩點頭道：“既然你看出來了，我也就不瞞你了，確實是樸叔叔教我的。”
“果然如此麽。”想到大樹那驚豔的箭法，星雲便有過懷疑，現在得到了證實，但……為何阿父從不曾對他說過這件事。
看出了星雲的疑惑，大樹接著道：“樸叔叔之所以不想讓你知道，是因為他不想讓你以後有可能接觸世間的紛爭。”
星雲：“？？？？”
星雲一臉不解，阿父是不想讓他會武藝，然後在以後長大出去看這個世界的時候，會萌生出去參軍的念頭嗎？阿父原先乃是大羿神將麾下的將軍，為何他會不願自己有這種想法呢？
大樹接著又道：“樸叔叔教我弓術，是因為他知道我的偶像是大羿神將，知曉我想前往帝都為國君，為九州大地的百姓效命。”
“大樹……”聽著大樹的話，星雲突然覺得他好像第一次認識大樹，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抱負，和崇高的誌向。
星雲平靜了一下心情道：“大樹，你好好休息吧，早點把身子恢複，我先走了，憐月好好照顧大樹。”
“好。”
望著天空那綿綿不斷的雨水，已經聽不到海邊的轟鳴聲了，也不知道夫諸和那隻神獸都在那裏發生了什麽。
雨勢這麽大，想要去找白雪顯然是不可能了，隻好等這雨停下來再說了。
隻是這一等便是整整一天。
晚上，星雲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阿父不知道去幹什麽了，一整個晚上都沒有回來，他還有些事情想詢問他呢。
床上，星雲心裏很煩亂，因為她想起了仙女姐姐。
每天晚上他總會懷著激動的心情盼望著快點入睡，然後跳到仙女姐姐的懷抱裏，聞著她身上的香味，陶醉在她的懷抱中，幸福的和她訴說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但現在，星雲卻不想見到她，因為什麽？
當然是因為她的無情無義，他當時如此的低聲下氣和苦苦哀求，她都沒有出現幫助他，甚至連解釋的話語都沒有。
如果她肯出手，也許石頭就不會死了。
虧她還口口聲聲的聲稱自己愛他，卻傷透了他的心。
星雲煩躁的在床上翻來覆去，最終他狠下了心，心裏狠狠一想：“好，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會作何解釋。”
抱著這樣的心情，星雲漸漸入睡。
還是那個熟悉的地方，星雲的意識睜開了眼睛，目光所及之處除了雲霧再也看不到其他東西。
往初，他每次睜開迷蒙的眼睛的時候，都會看到一個美絕人寰的仙女在微笑著看著他。
而現在，那個仙女卻不在出現在他的麵前。
往年，也經常有過這種時候，基本上是兩個月內一次，她會消失一天，然後才會重新笑著出現在他的麵前，他曾細數過一下，不多不少，時間間隔是四十九天，無一例外，其他時日她都會在陪伴著星雲。
但今天……
現在距離上一次隻不過過去短短十天，按理來說，她應該還會如往常那般，在這裏笑著等著他。
“嗬，不見了嗎？”看著麵前四周無人的雲霧，星雲突然冷笑一聲，喃喃自語著。
“月兒，你在嗎？”星雲朝麵前的空氣大聲喊。
“月兒，如果你在的話就回應我。”
……
“月兒，你是不是不在了？”
……
“月兒，你別躲了，出來我有事跟你說。”
……
星雲一遍又一遍的呼喊，但就是不見仙女月兒的影子，也沒有收到任何回應。
終於他的心涼透了，他搖搖頭，失望的道：“果然，你還是拋棄我了麽，仙女果然就是仙女，我隻是個凡人。”
星雲轉過身子，留戀般的回頭望了一眼那六年來和仙女姐姐纏綿的地方，最終閉上了眼睛，失落的說了一句：“月兒，我恨你！”
“既然始終要撇開我，為何還要出現在我的生命中，再見！”話落，星雲腳步輕移，想要離開這充滿懷念的地方，一道白影卻突然衝出來，跪在地上，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了他。
“嗚嗚……你為什麽要這麽狠心！這麽恨月兒！月兒隻是不敢見你！”仙女月兒泣不成聲地死死抱著星雲，埋在他肩頭的螓首淚水瞬間打濕了他的衣服。
“嗬！你還沒走麽。”星雲頭也不回，靜靜的看著前方，仿佛摟著他的仙女月兒的哭聲沒有一絲讓他動容。
“對不起！星雲，月兒真的對不起你！”仙女月兒大聲的哭泣著，抱著星雲的藕臂又緊了緊，仿佛在害怕他離開。
星雲輕蔑一笑：“為何要說對不起？”
星雲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讓仙女月兒的心越加的慌亂起來，她急急忙忙的帶著哭腔解釋：“對不起，因為月兒的無能，所以救不了星雲的朋友。”
“對不起，因為月兒的無能，所以讓星雲眼睜睜的看著朋友死去。”
“對不起，因為月兒的無能，所以無法回應星雲的苦苦呼喚。”
“對不起，因為月兒的無能，所以害的星雲傷透了心。”
“對不起，因為月兒的無能，而選擇害怕的逃避星雲。”
“所以，不要恨月兒了，好嗎？”
一連說了五個對不起，仙女月兒越說眼淚流的越快，每句話中都帶上她的無能，絕美的麵頰都被她哭花了，楚楚可憐，最後乞求般的請求星雲的原諒。
“你說你無能？”星雲平平淡淡的問著，沒有一點動作，就這麽在仙女月兒的懷抱裏發問，雙眼始終目視前方。
“對不起！！！”仙女月兒這一句對不起，很是大聲，幾乎是哭著喊出來的，誠懇無比，連聲音都哽咽了起來。
隨後，她又柔柔弱弱的靠在他的肩頭輕聲呢喃道：“不要恨月兒，好嗎？”
麵對仙女月兒的苦苦哀求，星雲卻直接冷笑出聲：“嗬嗬！你說你無能？你可是仙女啊，你說這句話會有人信？”
“我……我……”仙女月兒頓時語塞，她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才能讓星雲相信。
而這時又響起了一陣讓她絕望的聲音。
“放開我。”
跪在地上的仙女月兒，死死地抱住星雲，把頭擠在了他的背上，死死地泣喊著：“月兒不要！死也不要！”
“放開！”星雲終於有了怒氣。
“不要！”
星雲開始了掙紮，想要掰開那禁錮住他的修長雙臂，卻怎麽也掰不動，最後星雲回頭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仙女月兒的臉上。
這一掌清脆而響亮，直接把仙女月兒扇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