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鬱蟄醒來後並沒有立即離開。
他簡單整理了一下思緒，確認了現在的時間。
此時正是他第一次覺醒土係異能的時候，也就是末世開始後的第三個月月中。
比起別人來，鬱蟄覺醒異能的時間非常非常晚，大部分人都在末世降臨後的第一周到第一個月就覺醒了。比如他曾經的好兄弟蔣興文。
雖然異能不是越早覺醒越好，但是越早覺醒就越有優勢。
異能對人類來是一個全新的概念，一切都需要自行摸索，如何使用如何修煉如何恢複，掌握的越早實力肯定就越強。
不過這同樣不是絕對的，異能也分種類，最基礎的是金木水火土風，覺醒人數最多，除了這幾種還有兩種是純速度和純力量。
現存的所有人類當中，覺醒這幾種的人占了總人數的四成。
剩下五成是沒有出現任何變異的普通人，最後一成就是特殊的變異異能。比如冰和雷電，而精神控製和空間係的人數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大部分人都隻有單一一種異能，極少數才會出現雙係。
土係異能在這分類眾多的異能中，實力算是最普通的，基本是當肉盾用，送死第一名，死亡率最高。
曾經的鬱蟄在過了覺醒異能的狂喜之後，也經曆了一段不甘的時光。
憑什麽別人的異能都那麽獨特那麽厲害，而他卻是最弱的那一個。
他自問自己身體素質不比別人差，卻不明白究竟是哪裏不行。
但是可惜，一直到後來，人類都沒有研究出來異能出現如此分化的原因。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指尖又一次出現一抹光亮，這光芒很微弱，弱到如風中殘燭一般搖搖欲墜，很快就會熄滅。
鬱蟄看著看著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接著笑容越來越大，笑得前仰後合，捂著自己的肚子，甚至笑出了眼淚。
誰又能想得到，他竟然是極其罕見的雙係異能者，而他的第二異能，又是億萬人都難出一個的光係。
光係，可以淨化喪屍，可以讓正在喪屍化的人類恢複正常。
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讓整個世界震動了。
但前世，他苦熬了那麽多年成為土係頂尖高手，老又給了他一個驚嚇般的驚喜，莫名覺醒了光異能。很可惜，覺醒完不過一年多他就因為這個第二異能死了。而這一世光異能覺醒卻提前了這麽多。
指尖的光芒很快散去，鬱蟄抹去眼角笑出的淚水。
即然上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他自然不能放過。
另一邊，正在慢悠悠前進的連畫再一次感受到了從後方傳來的若隱若現的光。
她停下腳步，站在原地遲疑了好一會，不知道要不要再回去找找。
可她就遲疑了這麽一會，光就又消失不見了。
連畫簡直想罵人了，這到底是什麽情況，究竟是不是那個人類的異能？
她往回衝了兩步又停住，葉子甩來甩去，匍匐莖都斷了好幾根。
黑狗也跟著她的腳步來來回回了幾次，最後疑惑地站定，眨巴著眼睛看她。
連畫想了一會，朝黑狗招了招手。
黑狗立即得啵得啵地跑到了她身邊，尾巴搖成了風車，眼睛更是亮閃閃。
連畫變成人形，蹲在黑狗麵前，猶猶豫豫地伸手輕輕順了一下它的腦袋毛。
“黑啊。”連畫臨時給狗起了個名字。
這隻狗就是農村最常見的土狗，長得也不咋美貌，因為先前一直受傷挨餓，體型又又瘦弱，就更醜了。不過土狗忠誠又聰明，這點瑕疵可以忽略。
被摸了腦袋，黑狗立即想往她身上撲。
連畫趕緊抬手：“不許撲！不許動！”
黑狗瞬間變成一塊雕像不動了
連畫抬手揪了根自己的頭發，頭發在被扯斷的瞬間變成了一片葉子，接著葉子根部出現的綠色芽，芽快速長到乒乓球大，形成一朵完整的新株。
多肉葉片是新生的嫩綠色，透著光，仿佛碰一下就會斷。
連畫輕輕地將這顆多肉放到了黑狗背上。
“你帶著它回去，去那個人類身邊，如果有機會就把多肉塞到他口袋裏，找不到機會，你就跟著他，看看他都在幹什麽，光是不是他弄出來的。”
這麽複雜的選擇讓黑狗的腦瓜反應了許久，它雖然聰明，但是隻在單一的命令下，這種選擇題它不會做。
“你怎麽了，是沒聽懂麽？”連畫問。
黑狗站在原地不動。
連畫捂住自己的額頭：“實在不行，你就把這多肉悄悄往他身邊一扔，別讓他看見了，也不要驚動他。剩下的我自己上！”
這次黑狗明白了，他吐了吐舌頭，背著這株多肉就往回跑。
鬱蟄此時已經不在原地了。
蛇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身邊，還這麽巧是條死的，像是誰特意放在那裏似的。
他不確定昨晚上遇到的人是不是沒有走遠，因此醒來後就迅速拎著蛇去了別處。
他被推下來的地方位於城市邊緣，周圍房屋被破壞的比市中心還要更嚴重，他找了許久，終於找到一間還算安全的空屋子。
房間位於一個區的十層，窗子還算完整，門也沒被破壞。
鬱蟄將門窗關緊，蹲在屋裏烤蛇。
光係異能消耗比土係大，他如今精神力不足，發一次光持續的時間也就四五分鍾，光的溫度跟火不一樣，他也是第一次拿來做燒烤，蛇身上一塊糊一塊生，慘不忍睹。
鬱蟄目光沉著地一點點調整自己的力量。
黑狗循著味道，很快就跟到了這個區裏，它悄無聲息地爬上樓，停在了門外。
猶豫地仰頭盯著門，連畫是要它把多肉放在鬱蟄身邊，可是現在隔了一道門。
黑狗的腦瓜想了一會，輕輕將多肉放在地上，然後後退幾步，在樓梯拐角趴下，視線牢牢地盯著門。
鬱蟄吃東西很快，蛇勉強烤熟了，雖然沒有鹽和任何調料，他也麵不改色地全部咽了下去。
填飽肚子之後，他沒有在原地繼續停留，之所以要找個房間，隻是為了掩藏光異能。
貼在門上聽了一下外麵的動靜，確定安全後鬱蟄才輕輕打開門走出去。
沒想到才剛走了一步，腳下就似乎踩到了什麽東西。
連畫一直用靈力監視著這裏的情況，從她身上摘下來的分/身，隻要她想，就能將意識附著過去。
沒想到還沒靠近人，就又被踩了一腳。
這一腳不輕不重，直接將她一片葉子給踩掉了。
植物也是有痛感的，連畫使勁揉著自己腦袋在原地跳腳。
要知道多肉葉子有多嫩，那可還是個苗苗，還是個孩子啊！
“要是光不是你弄出來的，我一定！”她咬牙切齒地揮了會葉子，“一定拔光你的頭發！”
鬱蟄疑惑地盯著腳下的多肉看了會，進來的時候，似乎門口沒有什麽多肉？
不過當時隻注意屋內的情況，確實沒怎麽注意門外，不定之前就有的。
這很明顯就隻是株普通植物，沒有變異也沒有任何攻擊性。
他彎腰將多肉撿了起來，被踩到的葉子已經掉了下來，讓本來就的多肉看著更，也更可憐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他輕聲道。
到隔壁幾間房子看了看，在其中某一家的陽台上看到了一排花盆，不過盆裏空的空，植物死的死。很顯然這株應該是那家主人離開時不心弄掉的。
他想了想，沒有將多肉扔掉，進屋翻找了一下，卻沒有找到花盆，他比劃著將多肉放在花盆裏，隨後又放棄了。
“算了，放在這裏你也活不長。”他著，從花盆裏取了些土，用異能將泥土弄得鬆軟透氣，在手裏搓了搓，搓成一個比多肉大不了多的半圓形，就這麽將多肉栽了進去。
“不用花盆了，你暫時跟著我吧。”
完就將沒有盆的多肉塞進了自己口袋中。
連畫瞅著他這一係列操作呆滯了好一會。
連個盆也不給？她從沒有見過這麽摳門這麽不會養植物的人類！
雖然沒有花盆，土卻沒有掉下來一絲一毫，一股若隱若現的力量如同大網一樣，緊緊地托住花盆邊緣。
看來這個人類是將這個花盆當作一個鍛煉器材了，在行動的同時，時時刻刻保持對土係異能的鍛煉。
其實連畫的本意也隻是想跳進他口袋跟著他觀察一下而已，這下也算是變相完成了自己的計劃。
黑狗見事情辦好了，轉頭一陣風一樣離開了。
鬱蟄警覺地轉頭看向樓梯口，卻什麽都沒看到。
從醒來後他就一直隱隱覺得，身邊有雙看不見的眼睛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手伸進口袋，他指尖一下下輕輕摩挲著多肉軟嫩的葉片邊緣思考，自己的重生，究竟是不是一場陰謀。
植物也是有感覺的。連畫被這麽來回摩挲，癢得想笑，又羞恥又憤怒又難以置信，整個根莖都在顫抖，她都想殺人了。
“變態！”
竟然有人類非禮多肉，行徑實在是令肉發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