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四 黑暗的歲月
日月兼程。
在晨曦到達雲家的大門前時，卻發現整個家族嚴陣以待。
“發生了什麽？”
晨曦對著守衛問道。
但是還不等守衛回答，家族裏麵湧出來大量的人，看著晨曦，嚴陣以待。
“雲晨曦，好你個叛徒，現如今還敢回家族？”
一個與晨曦年齡一般大小的男人，對著晨曦嗬斥道。
季子禾看著鏡麵中的人，一股熟悉之感湧上心頭。
“雲翳，你敢對我動手？家裏的規矩，看來你是忘了。”
雲晨曦冷冷地回答著。
“哼，雲晨曦，你父親雲陽偷了家族的秘密，已經消失許久了。你還敢回來，膽子當真不小。”
雲翳皮笑肉不笑地說著。
“我父親不可能偷家族的東西，他一定是被誣陷了。”
晨曦厲聲說道，神色之中既有憤怒，也有不解。
“至於是不是被冤枉的，等把你父親抓回來，一切就都知道了。抓起來。”
隨著雲翳一聲令下，晨曦則是當場扣押。
落毛的鳳凰不如雞，曾經被給予厚望，被譽為家族榮耀的晨曦，現在則成了階下囚。
坐在由縛元鐵鑄成的監牢之中，現在的雲晨曦雖說還保持著優雅，但是整個人看起來已經非常憔悴了。
世界瞬息萬變，然而坐在監牢中的雲晨曦，一切都沒有發生改變。
每天的食物就隻有泔水。
“我父親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他會被當做家族的叛徒？”
晨曦看著每日送著泔水的人，開口問道。
“在我觀察一段時間之後，發現這裏根本沒人來，這是我偷著攢下來的東西，少主人若是不嫌棄，就將就著吃吧。”
那人一把將泔水倒掉，拿出冰冷的食物，放在晨曦的麵前。
“謝……謝你。”
晨曦怔了一下，開口謝道。
“少主人也不用謝我，在少主人的帶領下，仆人們拿到的金幣也越來越多，我那不爭氣的孩子，才能從大病中活下來。不過現在，雲家又被搞的烏煙瘴氣了。”
“少主人好好吃，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但吃飽還是沒問題的，老東西我該走了。不然就麻煩大了。”
二人簡短的對話，很快便結束了。
而晨曦這一坐便是小半年的時光，在這小半年的時光中，曾經的追隨者，則是沒有一個來探望她的。
就連家族，似乎都已經遺忘了自家的地牢中，還有晨曦這個叛徒。
緋紅的過去，已經是遠超季子禾的想象，此時的季子禾，隻能是靜靜地看著。
雖說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季子禾則是相信，這裏的一切，似乎都有著它存在的道理。
‘砰’的一聲，地牢的門，被一腳踹開。
“雲晨曦，一直吃豬都不吃的東西，感覺如何？”
一個極盡戲謔的聲音，回蕩在地牢之中。
然而回答他的，隻是一陣沉默。
“你不是看不起我嗎？從來都不正眼看我嗎？現在呢？看看你這副乞丐都不願意看你一樣的樣子，真是讓人渾身舒爽啊。”
虛弱的隻能躺在冰冷的地麵上的晨曦，依舊沒有說話。
“你不知道吧，當初那些追隨你的狗，已經死絕了。那個侍奉你十一年的，從小陪著你的母狗，被我幾個兄弟，活生生給玩死了。想想她那寧死不從的樣子，現在不也成了一堆爛肉了嗎？”
“雲……翳，你們.……都會死.……絕。”
聽到這裏，虛弱的晨曦艱難的伸出手，想要做什麽。卻被雲翳一腳踢到地牢的邊緣。
“賤人，別用你那下賤的手碰我。”雲翳一臉陰沉地說著，“哦，對了。我來是要告訴你，家族已經決定下個月就把你殺了。看看你父親會不會來救你。”
“不過，看你父親平時對你的那樣，估計也不會來救你了，享受你最後的時光吧。哈哈哈哈.……”
之後的地牢再次陷入死寂之中。
皓月當空，月關透過地牢的窗口，灑在地麵上。極盡全身之力的晨曦，也隻是翻了一個身。
“我要死了嗎？”
平躺在地牢中，月光灑在晨曦的臉上，似乎在做著最後的道別。
漸漸的，晨曦閉上了眼。呼吸越來越微弱。
地牢的門，再一次被打開。一個身披鬥篷的人，走了進來。伸出顫抖的手，將晨曦抱了起來。
“雲家已經到頭了，家主大人帶著少主人，盡快離開吧。”
“一直以來，多謝你了。”
“趕緊走吧。”
隨著兩個男人對話的結束，晨曦的眼睛終於是合上了，徹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幾日之後，晨曦再一次醒了過來。
“你醒了。這半年來，委屈你了。”
在晨曦剛剛睜開眼，一道聲音就響了起來。
“父親.……大人。”
晨曦掙紮著想要坐起來。
“好好休息吧。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而且也到了你知道的時候了。”
男子坐在晨曦的旁邊，沉聲說道。
“十五年前，你母親因生你難產，最後為了保你，犧牲了自己。”男子緩緩地說道，“但是後來的調查中，我發現你母親的死，沒有那麽簡單。”
“為了你母親的遺願，我一直都在逼迫著你。你的優秀，遠超我的想象。”
男子有些痛苦地說著。
“你知道的，我們雲家是在帝國成立以前就存在的家族之一。在那時以強橫的元素體橫行無阻，由於那時雲家人可以抗住千嬰獸的攻擊，所以，千嬰獸也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家族的根柱之一。”
晨曦靜靜地聽著，季子禾作為旁觀者，也在靜靜地聽著。
“然而在帝國之後的時代，一切都變了。雲家人再也無法抵擋千嬰獸的生命之光，雲家一下從雲家跌入了深淵。”
男子的聲音中，充滿了痛恨。
“然而，雲家的那一部分人，一萬年來，始終不肯接受現實。依然窮盡資源的尋找並獵殺千嬰獸。而且還得到了多數派的支持。”
“在我成為家主之後，由於撤銷了一部分的開支，從而得罪了某些利益團體，最後他們將毒手伸向了你母親。”
說道這裏，男子停了下來，空氣中陷入了沉默。
“動手的人，就是雲家現在的家主，雲翳的父親，雲雙羽。所以，在你去了中央學院之後，我弄死了他們的口中所謂的秘密，也就是現在雲家苟延殘喘的東西。”
“一隻活著的千嬰獸。”
男子頓了頓，隨後說道。
“我將你送入中央學院，隻要你不出來，雲家人就拿你沒辦法，但是給你報信的人，卻被他們給殺了。”
“對不起。”
男子跪在晨曦的麵前，聲音之中，盡是壓抑和痛苦。
“你害死了我的親人，從我四歲就一直陪著我的小雲彩被那些渣滓玩弄致死。我會給她報仇的。”
滿心殺意的晨曦，此時基本上已經聽不進去男子說的話了。
“我不奢求你的原諒，隻希望接下來，你的人生，能.……快樂。”
男子說的很艱難，似乎快樂這兩個字，對於他來說，太過於遙遠和不切實際。
“你覺得可能嗎？”
晨曦側了一下腦袋，對著男子說道。
“這半年來東躲西藏，也讓我明白了，現階段相比於給你母親複仇，照顧好你才是重中之重。”
男子的聲音中，充滿了誠意。
“別在這個時候出來裝好人，在我小的時候，每當我看到別人可以盡情嬉鬧，而我每天隻能麵對那些比我還要高的書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
“而每次的努力，我都想你可以抱著我，誇獎我。而你呢，每一次都是一臉冷漠的告訴我，你可以做的更好。”
“你可以做的更好，你可以做的更好，你可以做的更好，這句話我已經聽了十一年了。家族裏那些偽善之輩的虛情假意，我從來都不在乎。”
“對你來說，誇我一次就那麽難嗎？”
感受著男子語氣中的誠意，晨曦再也忍不住內心的痛苦，頓時崩潰地大吼著。
“現在你來告訴我，要照顧我。你知道我現在更願意看什麽，聽什麽嗎？我現在更願意你用冷漠的語氣告訴我，我們要複仇。而不是你一臉好意的告訴我，你想要照顧我。”
“夠了，我現在要回中央學院，等我實力夠了，那些渣滓，我會把他們全殺了。”
說著晨曦便掙紮了起來下床，但是卻隻是再一次跌坐在地上。
“起來啊。我這該死的身體，為什麽用著你的時候，你卻不能用了。給我起來啊。”
晨曦用盡全力的捶打著自己的雙腿，嘶吼的聲音中盡是哭腔。
男子立刻將晨曦再一次抱上了床，緊張地掖著被子。
“現在不能讓你去中央學院，那裏對你來說太危險了。接下來的我會陪你走遍帝國。”
太陽的光芒雖說溫暖，但是卻始終照不進晨曦的內心。
“對你來說，或許此時才是最黑暗的歲月吧。”
看著這一切的季子禾，揉了揉了鼻子，擦了一下眼睛。
如水一般的鏡麵，不斷地蕩漾著漣漪。在接下來的時光中，男子寸步不離的陪著晨曦。
又是一年的時光走過。曾經緊閉心扉的晨曦，臉上也逐漸有了一絲笑容。
“晨曦，時間到了，是時候教給你一些東西了。”
男子笑容燦爛地說道。
“嗯，父親。”
晨曦一臉平靜地聽著。
“這是雲家的立身之本，也是每位家主必備的能力。現在是時候教給你了。”
“是……是.……是什麽？”
從未問過自己父親問題的晨曦，在這時有些艱難地開口問著。
“生命圖。”
男子摸著晨曦的腦袋，溫柔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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