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難以消受的佳釀
“哪有你們這樣做生意的?剛剛明明算好了是八千七百枚星幣,一轉眼你們就要坐地起價呀!”
紀全不幹了,他雖不待見紀凡,可他一直都認為自己是紀家人,自然不願看著紀家人吃虧。
更何況,他覺得自己今天也有苦勞,想從紀凡那裏撈一點好處,更是不想紀凡將一萬星幣全部花掉。
“一個狗奴才,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曲鈺在言語時,還揮手去扇紀全的臉,不過他的手掌還未觸及紀全的臉,手腕卻被抓住了。
紀凡抓著曲鈺的手腕,表情依然清淡地說道:“我的狗奴才沒有說錯,就算他說錯了,也該是我教訓,不勞你動手。”
“切,誰稀罕幫你教訓奴才,我還嫌髒了我的手呢!”
曲鈺先是很訝異,自己出手居然會被一個廢材給攔下,又想到這是在自家的店鋪裏,而且談得是生意,自己不好做得太過分了,便落下了自己的手臂。
他隻是沒想到,以前看著怯懦怕事的紀凡,剛剛竟會有那種表現。
不僅曲鈺沒想到,就連紀全自己也很是意外。
除了意外,紀全還感到十分屈辱,被人一口一個狗奴才叫著,任誰都會心裏不是滋味兒。
“這一萬星幣我出了。”
紀凡知道曲記有底氣對自己坐地起價,他需要的這些星粹在百蓮城中也隻有曲記能全部拿出來,所以隻能認宰。
紀家與曲家向來關係不好,人家沒有說不賣星粹給紀家已經算是照顧情麵了。
“爽快!”
曲鈺其實也不想真就把這筆生意攪黃了,本來還打算應對紀凡的講價,沒想到紀凡竟答應下來,忍不住高興地拍了一下手掌。
多賺了一千多星幣,還宰了紀家人,當真是值得慶賀呀!
留下兩袋子的星幣,紀凡拿著十幾包星粹藥材,帶著紀全走出了曲記。
“凡少爺,咱們吃大虧了呀!”
“曲鈺那廝分明就是在宰我們,你怎麽能讓他順心如意呢?”
“曲家人真是不要臉,無恥之極!”
“早晚我們紀家會將曲家從百蓮城裏趕出去!”
回家的路上,憤憤難平的紀全,一直喋喋不休。
紀凡沒有理會紀全,因為多出了一千多星幣而生出的些許不快也已經煙消雲散。
欲成大事,想要登峰造極之輩,絕不能在這些小事情上浪費時間,也不能因此心境起伏太大。
回到家中,已是黃昏時分,紀凡剛在自己屋裏休息片刻,又被紀全請去參加宴會。
“怎麽還有宴會,莫不是那位雲逸少爺還沒走?”
紀凡滿腹不解,一臉鬱悶之色。
不是他不喜歡好吃好喝,實在是不想再與那位采禾姑娘有太多交集。
黎采禾隻是發現了他的功力有問題,就已經對他產生了濃烈的興趣,如果再發現了他的更多秘密,那還得了?
“確實很奇怪,按說家裏將采得的蓮子交給了雲逸少爺,他應該不會喜歡在咱們百蓮城這種小地方流連盤桓才對。”
紀全也十分疑惑,可他身份卑微,有些事情不可能讓他知道。
這場晚宴不是在議事堂裏舉行,而是在一間布置奢華的客廳裏。
紀雲逸與黎采禾果然都還在,隻不過百蓮城紀家人卻比之前兩場宴會少了很多。
除了剛到的紀凡之外,場中的百蓮城紀家人也就隻剩下了紀萬山以及他的兩個兒子。
客廳之中,有一張很大的圓桌,上麵已是擺滿了珍饈佳肴。
眼下,紀雲逸與黎采禾已經並肩坐於貴賓上席,那位駝背老者坐在紀雲逸右手邊,黎采禾的左手邊則是一個空位。
“紀凡,來,坐這裏。”
見到紀凡進來,黎采禾指著左邊的空位,招手喚道。
“這……”
紀凡麵露為難之色,看向了家主紀萬山。
“就坐那吧。”
紀萬山雖已老朽不堪,這兩天也一直精神抖擻,衝紀凡點頭之際,還帶著一臉和藹的笑容。
“是。”
紀凡領命落座,心知自己能來,而紀燁、紀浩卻沒來,多半是黎采禾的意思。
“本來收了蓮子後,我就該回郡城的,不過采禾姑娘對百蓮城周圍的湖光美景十分喜歡,我便在此多陪她幾天,叨擾之處,還請諸位見諒。”
豐神俊朗的紀雲逸,他率先舉起了酒杯,星眸含笑地說了這麽一句客套話。
“雲逸少爺與采禾姑娘能在此長住,是我們的榮幸。”
紀萬山也舉杯,客氣的言語中明顯還帶著恭敬。
“紀雲逸,你若想回,回去便是,我不用你陪。”
黎采禾倒是也舉杯了,可她這句話卻很不給紀雲逸麵子。
“我陪你來的,自然要陪你回去。”
紀雲逸沒有半點不悅之色,依然微笑如風,氣質優雅地飲下了杯中酒水。
“這酒喝得很沒滋味兒,我有一壺佳釀,滋味極好,今日請諸位品鑒,也算是感謝諸位的招待了。”
黎采禾與大家一道飲了一杯後,將自己的玉腕一晃,她身前的桌麵上就多出了一把精美的玉質酒壺。
那酒壺通體白潤晶瑩,圓肚細頸,壺口被雕成龍頭,看著十分精致。
“哈哈,采禾姑娘的佳釀必然是世間極品,我們都有口福了!”
看著那酒壺,紀雲逸眼睛變得異常明亮起來,他深知黎采禾出手,絕無凡品。
紀凡也是眼眸一亮,往黎采禾的手腕處多看了一眼,看到了一隻銀色的手鐲,他知道那多半是一件品質不低的儲物法寶,心中對黎采禾的身份又高看了幾分。
須知,整個百蓮城的紀家都沒有任何一件儲物法寶,哪怕僅僅是最低級的儲物袋都沒有。
此間沒有下人在旁伺候,作為紀家下一代家主,紀長烈十分殷勤地起身,拎著那玉壺給大家斟酒。
令人意外的是,眾人酒杯中的美酒,並未溢出半點酒香,看著就像白水一樣,並無絲毫出奇之處。
“來,都嚐嚐。”
黎采禾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眾人十分期待,自然也是片刻不停,跟著喝下杯中之酒。
唯有紀凡,他淺嚐輒止,隻小酌了一小口。
酒水入口微涼,味道極淡,正當眾人頗為疑惑不解之際,紀雲逸忽然臉色大變,霍然立身而起。
這位一直從容淡定的公子哥,竟是在一陣搖晃後,眼睛一閉,跌倒在地。
又片刻後,紀長源與紀長烈也與紀雲逸一樣昏倒。
“好強的勁力!”
紀萬山隻是瞪著眼睛驚呼一聲,同樣沒有逃開昏倒的下場。
“確實是珍品佳釀,不過尋常人根本消受不起呀!”
隨紀雲逸而來,一直沉默寡言的那位駝背老者並未醉倒,他顫巍巍地起身,一邊扶起紀雲逸,一邊讚歎出聲。
“嘿嘿,嗬嗬……”
被扶起的紀雲逸,閉著眼睛,一臉傻笑,像是正在做美夢一般,紀萬山父子三人同樣也是如此。
黎采禾沒有說話,因為她正在盯著紀凡。
場中就數紀凡修為最弱,按說最先倒下的應該是他才對,不過他方才隻是小酌一口,此時還能安穩坐著也不算奇怪之事。
然而,對自己拿出的酒水,黎采禾自然最了解,她十分清楚,即便隻是一小口,以紀凡的境界也不可能扛得住,偏偏紀凡沒有倒下。
紀凡前世身份非凡,見識淵博,所以他明白紀雲逸幾人為何會倒下,那是因為黎采禾的酒水蘊含著十分強勁的醉魂效果。
方才,他飲下那一小口酒水後,也有一股十分特異的酒勁兒侵入識海,直撲他的靈魂漩渦,本來以他的靈魂修為根本擋不住這股酒勁,在一刹那間,他的意識也昏沉起來,腦海裏浮現了許多美好的畫麵,然而也就隻是一刹那過去,他就恢複了清醒,像是完全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他知道,在那一瞬間,是藏匿在靈魂漩渦深處的無極星珠自動護主,幫他化解了那一股特異酒勁。
可他並沒有暗自慶幸,反而覺得自己應該醉倒,自己的異常必定會讓黎采禾的好奇心更重。
他甚至懷疑,黎采禾之所以拿出如此佳釀,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不過,還是有一件事情值得他高興,那便是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境界有所提升。
“幸虧沒喝光一整杯。”
紀凡有些心虛地說了這麽一句,然後立身而起,將紀萬山三人扶起,讓他們爬在桌子上。
緊跟著,他又出去喚來幾名丫鬟,令她們將紀萬山三人送去休息。
“我家少爺不勝酒力,不能再陪,請采禾姑娘恕罪。”
駝背老者先客氣一句,然後扶著紀雲逸也離開了這間客廳。
“紀凡,現在你們紀家人就隻剩你一個了,你不會也要失陪吧?”
紀凡本來也打算告罪離開,不料他還未開口,黎采禾已經先出聲了。
“在下身份低微,恐怕沒資格……”
“我黎采禾交朋友,可是從來不看人家身份是高是低的。”
紀凡話未說完,又被黎采禾給堵了回去。
無奈之下,他隻能硬著頭皮再次落座。
“你這杯酒必須要喝完,不能辜負了我的一番心意喲。”
黎采禾指著紀凡麵前的酒杯,笑吟吟地說道。
“這個……”
紀凡大感頭疼,為難地道:“在下境界太弱,這一杯若全部飲下,必定會醉得不省人事。”
“你可知道,這一杯酒水的價值?”
黎采禾忽然問道。
“不知。”
紀凡搖頭。
“這一整壺酒水的價值是三百塊中品星晶,這樣的酒杯,大概隻能倒滿二十杯,也就是說,每杯價值十五塊中品星晶。”
黎采禾不疾不徐地道:“你應該知道,一塊中品星晶可以換到一百塊下品星晶,而一塊下品星晶則能換到至少一千五百枚星幣,這麽算的話,這杯酒若以星幣來論價,則至少需要兩百二十萬星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