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往事
紀凡沒有做聲，臉上卻浮現了幾許哀思之色。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想起了父親當年就是為了得到這株冰焰花，才孤身深入蠻族腹地，最終卻重傷而歸。
他父親認為這朵冰焰花能解決他前世的修煉難題，可惜縱是成為了公認的舉世無敵的至強者，也未能如願以償。
“為了保住這朵冰焰花，我們蠻族也付出了極其慘痛的代價。”
蠻族老者指向了旁邊的那口冰棺，接著說道：“他是我的雙胞胎兄長，在幾年前，他就是因為保護冰焰花而殞命。”
紀凡還是沉默著，不過心思卻越來越複雜。
“還好的是，我們兄弟與族中很多強者聯手，最終還是保住了這朵冰焰花。”
蠻族老者繼續說道：“而且，來搶奪冰焰花的那位人族強者，雖然重傷逃走，可沒多久就也隕落了。”
“前輩所言的那位人族強者，應該就是星宮之主紀飛揚吧？”
紀凡故作好奇地問道。
“是他。”
蠻族老者點頭，道：“他一開始還是很客氣的，說是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換走冰焰花，然而冰焰花是我族聖物，其價值比尋常神器都要高出很多倍，我族當然不能輕易將之舍棄。”
“然後紀飛揚就要強行搶奪，是嗎？”
紀凡又問。
“是呀。”
蠻族老者則再次點頭，道：“他是為了他兒子，所以他別無選擇，我們則是為了我蠻族利益，同樣沒有選擇。他認為他蓋世無敵，想要什麽都能得到，可他卻低估了一個大族的力量是多麽可怕。”
“未到星神境，一人之力自然難以撼動一個大族。”
紀凡附和道。
“其實吧，如果他稍微陰險一些，不光明正大地搶奪，不是先禮後兵，而是悄然潛入，忽然偷襲，以他的實力是極有可能成功搶走冰焰花的。”
蠻族老者補充道：“他是一個正直的人，也是一個慈愛的父親，可對於修士而言，虛名與親情都是一種牽絆，往往會害死人的。”
“前輩的兄長因紀飛揚而死，想必前輩應該很憎恨他吧？”
紀凡盡量讓自己平靜，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毫無波瀾。
“恨過一段時間，不過他也未得善終，甚至妻兒都丟了性命，我自然早已釋懷。”
蠻族老者微笑著看向紀凡，若有所指地道：“小子，你雖然緊密地收斂自身氣息，不過我清晰地感受到，你的氣息很奇怪，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該是集冰火兩種屬性於一身，偏偏你居然能夠修煉，而且已然成就非凡。”
“晚輩隻是僥幸而已。”
紀凡淡然回道。
“如果紀飛揚的兒子沒有死掉，應該也是你這般年紀了。”
蠻族老者仍舊在盯著紀凡，道：“你的容貌，你的氣質，你的眼神，看起來都與那紀飛揚有些相似。”
“哦？”
紀凡假裝很訝異的樣子。
“那星宮之主紀飛揚的兒子，也是冰火雙係屬性。”
蠻族老者大有深意地道：“真是太巧合了呢。”
“確實挺巧的。”
紀凡臉色不變地點頭道。
“自從兄長戰死，我將冰焰花移植隱藏在此處後，已經很多年沒有人陪我說話了，所以今天話多了些。”
蠻族老者唏噓地道。
紀凡說道：“前輩，這冰焰花雖是聖藥，卻也太過奇特，蠻族之人很難物盡其用的。”
“嗬嗬，當初紀飛揚也是這麽說的。”
蠻族老者笑了笑，道：“我族隻要不滅，早晚也能誕生出擁有冰火兩係屬性的兒郎，到那時，這朵冰焰花就能讓他迅速成長，成為蓋世強者。”
“那就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月了。”
紀凡道。
“其實當年我族中確實有不少人想要用冰焰花與紀飛揚交換一些更有用的寶物，我與我兄長也有這樣的想法，可惜的是，族中也有很多人反對，說是一旦冰焰花給了人族，讓人族誕生了逆天強者，對我們蠻族並無好處。”
蠻族老者不疾不徐地道：“同意交換的人與不同意交換的人差不多，本來此事還有的商量，可最後還是我們這些同意交換的人不得不改變了主意。”
“這是為何？”
紀凡疑惑地道：“以星宮之主的本事，肯定能給你們蠻族很多好處的。”
“因為有外來勢力不想紀飛揚如願以償，不想星宮在以後的年月裏，再多一位資質逆天之輩。”
蠻族老者回道：“紀飛揚的脾性太過剛直霸道，他的崛起與他的星宮都觸動了很多大勢力的利益。”
“都有哪些外來勢力影響了你們的決定？”
紀凡一副好奇的樣子問道。
“年輕人，這些事情與你無關，你就不要隨便打聽了。”
蠻族老者擺了擺手，沒有回答紀凡的問題，反而自顧自地接著說道：“我們其實也沒有想到紀飛揚會動手搶奪，畢竟他隻是孤身一人，我們認為交易不成，他就會無奈離去，可他卻動手了，我們蠻族也隻能憤然迎戰，結果落得兩敗俱傷。不得不說，紀飛揚確實戰力驚人，麵對我族大批星帝境強者的圍攻，他還擊殺了我的兄長等幾位強者，而他自己也隻是重傷罷了。”
“我聽說，他當時並未帶著星宮至寶無極星珠，不然恐怕蠻族的損失會更大。”
紀凡接話道。
“是呀！”
蠻族老者點頭道：“他應該是擔心自己會遭遇不測，所以沒有帶著無極星珠，就算他帶著無極星珠也不是沒有被擊殺的可能。當然，他或許也早就知道，有一股勢力要對付他，所以十分小心。”
“那股勢力太卑劣了，居然趁人之危，在他身負重傷時設下埋伏……”
“年輕人，天下險惡的事情多了，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修士更多，這是很平常的事情，怪隻能怪紀飛揚自己不夠小心。”
未等紀凡把話說完，蠻族老者就截話過來。
“晚輩聽說，對付紀飛揚的那些修士之中，來自各大族，甚至還有來自於人族的。”
紀凡其實知道不多，他這麽說隻是為了套話而已。
“如果不是牽扯太大，我們這些支持換出冰焰花的蠻族強者也不會那麽輕易就改變了主意。”
蠻族老者感歎道：“那股勢力不僅能設計殺掉紀飛揚，也是我們蠻族不敢輕易招惹的。”
“前輩，這冰焰花對晚輩用處極大……”
“小子，我能看出你身上的寶物挺多，甚至有神器，不過你目前修為尚弱，提供不了當年紀飛揚所提出的那些條件。”
蠻族老者再次截住了紀凡的話，他似乎看出了紀凡的心中所想，又補充道：“等你到了星帝境，而我們蠻族在這期間沒有誕生一位擁有冰火雙屬性的兒郎，且這冰焰花還在我的看護下，到時候或許你會有帶走它的可能。”
“這個……”
紀凡微微皺眉，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修煉到星帝境。
“你與紀飛揚的兒子不同，那個倒黴的孩子沒有解決冰火雙屬性的修煉難題，而你卻已經解決了。”
蠻族老者寬慰道：“以你的情況，現在也無法讓冰焰花的藥效完全發揮出來，等到星帝境再來帶走它卻是剛剛合適。”
“晚輩明白了。”
紀凡沒有再爭取。
“這附近的冰係精靈，皆是我培養的，你已經得了三條比較厲害的，相信也足夠你用了，你我有緣，所以我不為難你，你也不要太貪心了。”
蠻族老者又道：“你若沒有旁的事情，就離開吧。”
“晚輩告辭。”
紀凡隨即轉身走出了冰樓，而後一刻不停地向南方疾行。
“唉！”
看著冰樓外麵空蕩蕩的冰雪山穀，蠻族老者歎息了一聲，自言自語道：“紀飛揚，方才的那個小子應該就是你兒子吧？世人皆說是你意欲強搶冰焰花，可他們哪裏知道實情呀！”
大概又三天時間過去，紀凡飛出了極北冰原，卻沒有再尋到人族的各路大軍。
他到了人族北方邊境的一座小城，而後乘坐傳送法陣返回了星龍皇城的教宗神殿。
回來後他才得知，機械族的艦隊確實是逃了。
天辰星上的各族經此一戰，皆是損失很大，不過各族也得到了一些好處。
機械族在戰場上留下了很多殘破艦船，它們被各族瓜分，隻要各族精心研究一番，必定會有所收獲。
那些艦船解釋特殊材料煉造而成，而且個個都很龐大，單單是那些特殊材料，都價值很大，分拆開來，能煉製很多星器法寶。
據說，有些艦船裏的特殊材料，不僅有能煉製極品星器的，甚至還有能夠煉製神器的。
到如今，各大種族，各大勢力，都在暗中不斷收購機械族所留下的種種。
紀凡剛剛回到神罰軍的山穀大營就得知，他已經被晉升為第一軍團的團長，原來第一軍團的團長殷仙歌則去了第二軍團擔任團長，因為第二軍團的團長戰死了。
各大軍團都損失很大，以第一軍團為例，原本的整整九百人隻剩下了不到五百人，其中一營與二營損失最大。
不過，星辰教宗的人才儲備還是足夠豐富的，撤軍返回不久，所有軍團都被補齊了人員，如今第一軍團仍舊是九百名兵勇。
新補的兵勇，皆是從各地抽調而來的精英，比如從妙香王城的教宗神殿的巡查大隊而來的辰旭、辰岩、辰淼三兄弟以及祁萱，就主動要求進了第一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