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她悲滄的語調

  第二天，曉琦剛剛騎著單車來到大學門口，就被一個人攔住了。


  “曉琦。”那個嬌膩的聲音響起時，曉琦本能地一哆嗦，抬眼慌忙去看，訝然，“怎麽是你？”


  “什麽你不你的，你可以這樣跟我說話嗎？怎麽說，我也長你三歲，不是應該用尊稱嗎？”鳳姣水嫩的女孩不耐煩地皺著眉頭，跟她美貌很不相稱的是，她很煩躁地打開精致的鱷魚小皮包，從裏麵抽出來一盒香煙，撚了一根，點燃，向裏麵深深一吸，然後開始熟練地吞雲吐霧。


  曉琦跟著寒下臉來，鎖上車子在門口，拉著那個高跟鞋的美麗女子就往角落裏走，那個女人便輕蔑地笑著，說，“小丫頭，拽著我這邊來幹什麽？覺得我給你丟臉了嗎？還這樣要麵子！哼！”話是很刻薄，可是卻跟著曉琦走了過去。


  “不要吸煙了！”曉琦一下子奪下了她的煙，恨恨地丟在地上，然後用鞋子使勁地碾了碾，“不要學著壞女人吸煙！”


  “嗬，輪著你教訓我了？沒大沒小的！再說了，我也沒有否認我是壞女人啊，我就是壞了，我們學校哪個人不知道我壞？”女人無所謂地壞笑著，又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


  “薑馨慈！”曉琦皺緊了眉頭，低聲喝道。


  女人手抖了一抖，那支煙就那樣落在了地上，她假笑幾下，合上包包，“叫什麽叫，每次見麵總是讓人掃興。”


  “你臉色不好，有點發白……”曉琦悲傷地說。


  薑馨慈把臉往一邊倔強的一扭，“沒有不好，一直都挺好的，吃得好，喝的好，穿得也好，還有好多好多的錢可以隨便花。”


  “我看報紙了，那個男人的老婆找到了他的情婦，打鬧了一頓，沒有傷到你吧？”曉琦難過地說著，咬緊了嘴唇。


  “嗬嗬，笑話！我薑馨慈是那種吃虧的人嗎？她想打我，也不看看她那副德性，告訴你，我也沒有饒了她，把她的頭發揪下來好多。”


  “跟著他幹什麽！又沒有什麽前途！一個半老老頭子，有什麽意思啊！”


  “行了！不要每次見麵就說這些沒用的！”薑馨慈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粗暴地打斷了曉琦的說教，轉過身去，把後背給了曉琦，


  “傳言說，你又流產了？”


  “什麽啊！胡說八道！”薑馨慈背對著曉琦，曉琦看不到她的真實表情。


  “注意你的身體，不是告訴過你，要做好安全措施嗎？你比我大三歲，連這點常識都不懂嗎？”


  “不要拿你的醫學破知識來教訓我！我不用你操心！”薑馨慈眼眶明明紅了，卻抵死不鬆一口氣，“小和怎麽樣？身體還好吧？沒有再流鼻血把？”


  “他……昨天又流了。”曉琦紅了眼眶，竭力控製著傷感的情緒，才沒有掉下眼淚。


  可是她悲滄的語調，還是讓薑馨慈捕捉到了。


  “那就帶著他去大醫院看看，好容易留下個男孩，不要斷了根。”薑馨慈總是說著非常刻薄而絕情的話，“也不知道我們那個死爹怎麽想的，死就死吧，非要臨死前把你們兩個拖油瓶交給我做什麽，難道我活該為他拉磨？算了算了，是我上輩子就倒黴，有你們這兩個拖油瓶！誰讓你們也是姓薑的呢？給！”說著，從包裏掏出來一個信封，遞給曉琦，卻沒有轉身。


  “什麽？”曉琦沒有接。


  “到了月底了吧，這是三個月的房租，不要到時候沒有了錢，被人家轟出去。真的被轟出去，也顯得我沒有臉麵。畢竟也是姓薑的，靠！”薑馨慈說著，一邊啐了一口。


  “你……”曉琦心裏一陣，眼睛熱辣辣的。


  “拿著！如果你不拿著，有可能轉臉就被我亂花掉了，我可是一身衣服都比這貴呢！”薑馨慈說著，硬生生把裝著錢的袋子塞入了曉琦的手裏，然後清咳了一聲，尷尬地說，“我還要去學校，今天有找我拍廣告的。”


  “謝謝你……”曉琦試了好幾次，也沒有喊出來那個就在嘴邊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