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她現在不再叫小嬋
“不要再說了！算了，雅達，我不想和你吵了，最近我心裏很煩，我們都冷靜下來，不要再吵了！”
顧若寒擺擺手，一屁股坐下去，很無力地半靠在椅背上，顯得十分頹喪和無力。
曾經，他的確是把方雅達當是自己心目中的唯一，可是，當愛情的泡沫漸漸明滅，他才發現，不止是愛情，他也是需要親情的。
今天，突然見到了好久不見的童童時，他的心頭，瞬間湧起了一絲暖流，那種久違的感覺，好久都沒有過了。
在聽到童童喊他“爹地”的時候，他那顆仿佛已經幹枯許久的心，突然又有了生機，有了憧憬，甚至又有了一種莫名的渴望。
他以前很少與童童單獨相處的，好不容易，他突然有了這樣一個機會，可是就這麽被方雅達給破壞掉了。
讓顧若寒無法理解的是，他居然會吃一個四歲孩子的醋。
方雅達騙他去了海關，而他們被扣留的那批貨，根本就沒有方雅達說的那麽嚴重，事實上，隻疏通了一下關節，貨物就平安過檢了。
方雅達支開他，難道就是為了不讓他和童童相處嗎？真是幼稚！這樣幼稚的欺騙，讓他很惱火。
“寒——”
方雅達儼然沒有打算與他就此打住，他往前一步，雙臂撐在顧若寒的辦公桌上，向他傾了傾身體，冷冷地盯著他。
“你這是打算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與我冷戰了？嗬嗬，行，寒，我知道了，我也明白了，什麽人才是你最在乎的。”方雅達陰聲怪氣。
“雅達，我隻是想要一個人安靜一下，我從來沒說過要與你冷戰，我們之間，不能好好說話嗎？”
“好好說？怎麽說？我們的孩子還沒有出生呢，你卻在惦記一個與你不相幹的孩子！你讓我怎麽想？我還能怎麽想？我們的孩子，你都不在乎，我還能說什麽！”方雅達怒喝道。
顧若寒被他吼著，一臉疲倦地捏了捏眉心，沒打算衝他吼回去，甚至，連話都不想再說。
桌上的電話響了，他隨手抓起來，便聽到秘書的聲音：“顧總，前台說，樓下有位左先生和宋小姐要見您。”
“沒空，不見。”顧若寒直接回道。
他剛說完，秘書便又立刻補充道：“他們說，是過來接孩子的，就是上午來找您的那個孩子。”
“什麽？等等……讓他們上來。”顧若寒一臉納悶，馬上改了口。
孩子？是童童嗎？
左先生？宋小姐？
對了，他聽童童說了，他的媽咪已經不叫夏小嬋了，她現在叫宋綺瑤，她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家人。
“寒，是誰？是誰來找你？”
方雅達起身，急切地詢問道。
顧若寒再度捏了捏眉心，凝著方雅達，厲聲質問道：“你到底把童童送哪去了？為什麽他們會找上門來？童童若是回家去了，他們不可能會來！說，你把童童送哪去了？”
“寒，在你眼裏，到底是他們重要，還是我重要？”方雅達沒有正麵回答，卻反問著顧若寒。
就在兩個人默然地互相對峙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了，秘書帶著左翼他們三個人一塊走了進來。
“顧總，左先生他們來了。”
顧若寒的目光，從左翼的臉上，掃向到他身邊綺瑤的臉上，一見綺瑤那張蒼白到沒有血色的臉龐時，他的心，猛然一震！
“小嬋……”他起身，喃喃地，仿佛是脫口而出的。
“顧先生，她現在不再叫小嬋，她叫宋綺瑤！”左翼提醒道。
顧若寒仿佛沒有聽到左翼的話似的，眼睛直直地凝著綺瑤，慢慢走向她，他這才終於確認，她的眼睛真的什麽也看不見了，童童說的，都是真的。
“你的眼睛，怎麽了？”他輕聲，口氣卻很複雜地詢問道。
“還是以前的老毛病影響到的。”綺瑤的心情，更複雜，她麵對著顧若寒，沒有任何的情緒，隻是簡單地回答他的問題。
“你的頭痛症，還沒有治好？”
顧若寒很疑惑，他還以為，她跟了厲盛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沒想到，居然變得更糟糕了。
“我的情況很複雜，隻能保守治療，保守治療沒那麽快治愈。”綺瑤淡淡應著他。
恍如隔世。
以前，顧若寒很少會這樣心平氣和地對她說話，甚至，他們之間連說過的話都是有數的。
兩個人這樣的對話，既陌生，又熟悉。
居然，誰也沒有提童童。
“咳——”左翼在一旁，輕聲咳了咳。
綺瑤瞬間回神。
“顧若寒，童童呢？童童是不是來找了你？他有沒有來過？他今天有沒有來過？他跟家裏的李嬸出了門，李嬸說帶他到了你這裏。孩子不見了，我們全家都要急死了，他到底在不在你這裏……”綺瑤急切地追問道。
“小嬋，你別急，童童是來過，他來過！是在上午的時候，我還帶他出去吃了午餐，之後，雅達已經送他回去了，他沒有回家去嗎？”顧若寒還是更習慣叫她小嬋。
“送他回去了？不可能的！童童根本就沒有回家去！雅達送他回了哪裏？是哪裏？童童都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叫什麽名字，他也不太知道他外公家究竟住什麽地址，他怎麽可能知道要回哪裏去？顧若寒，拜托你，拜托你了，雅達在哪，你去問問雅達，他到底把童童送到哪裏去了……”綺瑤滿腹疑惑，焦切地抓住了顧若寒。
事實上，方雅達就在一旁，冷眼旁觀著，隻是綺瑤看不到而已。
顧若寒用力握了握了她的手。
“好，好，別急，你先別急。”
綺瑤的緊張模樣，讓他也不由得跟著焦急了起來。
雖然，童童不是他兒子，但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無法用血緣去衡量的。他曾經以為他最在乎的人隻有方雅達，直到這對母子離開了他，他才驚愕地發現，原來家的感覺，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方雅達是他無法割舍的愛人，可那對母子曾帶給他的親情，也讓他終究無法再體會到了。
他寧願把童童當成是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