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1章 不滅的烙印！

  說起來，凌峰的這點小插曲，不過也只是苦中作樂罷了。


  他們現在還被困在無墮之城，無法離開，隨時都還面臨著屍羅毗王，以及那三名祭罪司教的威脅。


  如此這般一鬧，倒是把大家沉積在胸中的鬱悶，一掃而空。


  接下來，怕是還有數場惡戰要面對，調整心態應對，也算是好事。


  只是卻苦了凌峰，多少有點英明掃地的意思。


  凌峰也懶得多做解釋，只是默默找了個角落開始調息起來。


  之前復活韓天，消耗了不少法力和神識之力，不過換回來了邪龍之火以及部分邪龍一脈的精元。


  這也算是意外收穫。


  融合邪龍之火的力量，自己的吞焰，應該很快又能進化到下一個階段了。


  約莫半日之後，如風也終於蘇醒過來。


  當她看到韓天竟然復活過來，頓時忍不住撲進韓天的懷中，喜極而泣。


  韓天這憨小子，終歸是抱得美人歸了。


  凌峰作為老父親，一面有些為如風感到高興，一面卻又不免有幾分失落，女大不中留啊！

  自從進入這無墮之城后，短短才不過數月時間，凌峰的心理年齡，貌似一下子就增長了好幾輪呢！


  短暫的激動之後，如風看到周圍無數目光盯著自己嘿嘿怪笑，臉上一紅，連忙一把推開了韓天，嗔怪的白了韓天一眼，「你這個笨蛋，誰讓你抱我的！」


  「我……」


  韓天心中連連喊冤，不是你撲過來的嘛？


  嚴良則是一臉曖昧地笑道：「沒想到老大也會臉紅呢！」


  「好了，別打趣如風了。」


  凌峰適時走了過去，深深看了如風一眼，自從父女確定彼此的身份之後，還從沒有面對面的好好談一次。


  在凌峰的心中，也確實有著太多的疑惑。


  「爹……」


  如風咬了咬銀牙，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喊了凌峰一聲。


  「？？？」


  一旁的萬馨兒，眼睛瞪的滾圓，這一聲「爹」簡直是天雷滾滾，比起萬鈞那八步雷亟的威力還要恐怖。


  畢竟，之前萬馨兒一直被萬鈞困在空間法寶之內，所以錯過了太多的劇情。


  「是他未來的女兒。」


  萬鈞翻了個白眼，低聲解釋了一句。


  「原來如此。」


  萬馨兒這才恍然大悟，這裡是無墮之城，是無數個錯亂時空重疊的地方。


  凌峰能夠遇到自己未來的女兒，倒也並不稀奇。


  「原來這小子未來還有個女兒呢，怎麼我就沒遇到未來的兒子什麼的呢？真是可惡啊！」


  萬馨兒噘起小嘴，小聲滴咕起來。


  凌峰緩緩走到如風面前，細細打量了自己這個女兒一眼。


  看來春滋神泉的力量果然逆天，如風現在基本上已經完全恢復了。


  「你隨我出來一下吧，我們父女之間，也許應該面對面的好好談一談了。」


  凌峰深深望著如風，這段時間，經歷了太多。


  雖然如風對自己的態度有所轉圜，但是凌峰不希望他們之間的誤會，一直存在。


  如風微微點了點頭，旋即跟著凌峰一起，走出了山洞。


  「幹嘛出去說啊！」


  萬馨兒有些不滿地抱怨起來，「什麼話我們不能知道啊，真是的！」


  不過抱怨歸抱怨，凌峰父女，還是很快飛身離去，一直到了一處山崖之上，這才停住了腳步。


  凌峰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這才回過神來，目光看向如風，溫聲道：「就這兒吧。」


  說罷，目光一凝，直接布下層層隔音結界，免得有人偷聽。


  他的擔心顯然並不是多餘的，因為很快，紫雲長老以及萬馨兒，甚至連賤驢，嚴良，韓天，還有慈航靜齋那三姐妹，這些傢伙都悄悄跟了上來，雖然躲在一棵大樹後面，不過怎麼可能瞞得過凌峰的無限視界。


  「可惡啊，居然布下結界，不愧是凌峰小子，果然謹慎！」


  賤驢罵罵咧咧的起來。


  「沒事，我會讀唇語！」


  萬馨兒一拍胸脯，得意的笑了起來。


  「喲，你還有這兇殘技能呢！」


  紫雲長老朝萬馨兒豎起一根大拇指，「那就全靠你了！嘿嘿！」


  「包在我身上了！」


  萬馨兒一陣眉飛色舞起來。


  而此刻，結界之內，凌峰終於開口發問。


  「如風，可以告訴我，你的母親，到底是……」


  凌峰話未說完，如風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知道，您一直都不明白，為何我初見您之時，對您如此怨恨。」


  凌峰點了點頭，「至少到現在為止，我完全沒有印象，自己與其他女子之間有過任何肌膚之親，所以……」


  如風咬了咬銀牙，輕嘆道：「其實，我本不該怨恨您，因為春滋神泉的力量，才讓您忘了這一切。不，或許應該說是，母親的存在，已經被完全從那個世界中抹除，您的記憶中應該沒有她，也不該有她的存在。」


  如風緊緊握住拳頭，眸中閃爍著淚光，「可是，想到母親的孤寂與等待，我卻無法不怨恨您。您是她最愛的人吶，您怎麼可以……遺忘她……而且，忘得如此徹底。」


  「我……」


  凌峰深吸一口氣，他緊緊盯住如風，沉默許久，才緩緩道：「可以告訴我，她的名字么？」


  「慕芊雪！」


  如風梨花帶雨，緊緊盯住如風，咬牙說出了母親的名字，「她的名字，叫做慕芊雪！」


  「慕——芊——雪——」


  凌峰的腦海中，一陣劇烈震顫起來。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總是能夠在自己內心深處，在自己的記憶深處，看到一張熟悉而又十分陌生的面容。


  他想不起自己何時見過她，可是，這個面容，卻分明烙印在了自己的心中。


  每當他絞盡腦汁去思索，想要在記憶深處，找尋那個女子的存在時，換來的，卻未有無窮無盡的虛無，以及劇烈的頭痛。


  而自從見到如風之後，他才隱隱察覺到，或許，那個影子，便是如風的母親。


  原來，自己一直念念不忘，一直無法忘懷的那個人，她叫慕芊雪！


  「你很像她……」


  凌峰輕輕抬手，撫摸如風的臉頰，眼神變得有些獃滯，卻又飽含著深情。


  「您……想起來了么？」


  如風抬眼望著凌峰，捂住紅唇，有些哽咽起來。


  「不，我已經想不起關於你母親的一切事情，只是，在我的記憶深處，卻始終有著她的影子。」


  凌峰擦去如風眼角的淚花，「如你所說，春滋神泉的力量，抹除掉了你母親的存在，但是，卻並未將她從我的記憶中，徹底的抹去。我會想起來的，無論如何，我一定會想起來的！我向你保證！」


  「爹！」


  父女之間的誤會，終於徹底煙消雲散，如風撲在凌峰懷裡失聲痛哭起來。


  原來，父親從沒有忘記母親，哪怕已經叫不出她的名字，想不起她的存在。


  可是，母親的身影，卻一直一直，都烙印在他記憶的深處。


  值得了！

  母親的等待，值得了！

  「她……」


  凌峰輕輕擁抱住如風的肩膀，溫聲道：「她還好嗎？」


  「為了能夠讓我離開神泉的禁錮，母親付出了一切，也包括了她的生命。而春滋靈扈，也散去了最後的力量，與我的伴生靈獸融合，變成了現在的小灰。」


  「付出一切……」


  凌峰心中，咯噔一聲，似乎是一種破碎的痛楚，席捲整個胸膛，繼而擴散到五臟六腑。


  「噗！」


  一口鬱結之血，勐地噴出，一種莫名的心痛，讓凌峰幾乎無法呼吸。


  「能告訴我，關於我和你母親的一切嗎？我想知道一切！」


  凌峰抓住如風的肩膀，咬牙說道。


  「嗯！」


  如風重重點了點頭，把慕芊雪告訴她的那些過去的回憶，全都一股腦的告訴了凌峰。


  即便是長話短說，卻也差不多耗費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從天白帝都之外初次相遇，到天位學府並肩作戰，再到最後，一同對抗邪骨魔尊。


  往事歷歷，凌峰雖然失去了這些記憶，但卻能夠，感同身受。


  「後來，我離開了那片神泉的廢墟，在玄靈大陸之中修行了幾年，就遇到了師尊派來的巡天風族使者，將我帶到了巽風天域，然後就成為了她的親傳弟子。」


  如風說著，將胸前的星辰之石項鏈取出，「這條項鏈，也是經由師父手中轉交個給我的。」


  青蘿女帝么？

  凌峰咬了咬牙，看來，當初叛變的巡天一族之中，並不包括巡天風族。


  這也是為何青蘿女帝會幫助自己女兒的緣故吧。


  只是，為何星辰之石項鏈會落到青蘿女帝的手中……


  凌峰思忖片刻，心中也有了些猜想。


  難道，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是未來的自己，因為一些原因，將如風託付給了青蘿女帝，同時將這枚項鏈，也交給了女帝，托她轉交給如風的？


  只有這樣，一切才都能解釋得通吧。


  「告訴我，如風，你母親幫你解開神泉禁錮的時候，你大概多少歲！」


  凌峰心念急轉，或許，自己能夠有辦法，救下慕芊雪。


  「十二歲！」


  如風十分篤定的回答道：「正好是十二歲！」


  「好，我從玄靈大陸，飛升到仙域，在天執之中修行的時間，加上後來在慈航靜齋的時間，算下來，差不多是十一年多。如果再算上你母親懷胎十月生你的時間的話，也就是在我升入仙域第十三年左右，你母親才為你而死的，若我能夠離開無墮之城，回到之前的那個時空，也就是說，我還有一年左右的時間，可以回到玄靈大陸，救出你的母親！」


  「真的嗎！」


  如風一聽，頓時欣喜若狂起來，「那還等什麼，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回到原來的時空！走，我們現在就去無墮之墟！」


  「可是。」


  凌峰深吸一口氣，「可是如果那樣的話，改變了過去，你的未來也就改變了，你，也許就不會變成現在的這個你……」


  「沒關係的！」


  如風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未來改變又如何？就算我不復存在，只要母親能夠繼續活著，那就足夠了。上次，她為我付出一切，這一次，就算我永遠都要被困在神泉廢墟之中，爹你也一定要把母親帶出去！答應我！求您了，一定要答應我！」


  說著，如風竟是直接跪拜下來，「您若是不答應，我便長跪不起！」


  「不，傻孩子！」


  凌峰連忙扶住如風，「你，還有你的母親，一個都不能少！相信我，我可以辦到！」


  參天大樹之後，萬馨兒通過凌峰的唇語，試圖解讀出父女二人的對話，可是最後，支支吾吾了半天，卻一句話也解讀不出來。


  「我說萬大小姐，你不是說自己懂唇語嘛！」


  紫雲長老一陣挖苦起來。


  「不講武德！不講武德啊！」


  萬馨兒急得捶胸頓足起來，「誰知道這父女倆對話，嘴巴都不動啊！」


  「不是嘴巴不動，而是幻術！」


  不知何時，御心仙君素琉璃走了過來，搖頭笑笑道：「結界之中，還有一層幻術結界，造詣之高，你看不透的。凌師弟，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謹慎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