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緋村如月
頭痛欲裂，身體上的疼痛帶來的是精神的瀕臨崩潰。
重黎從昏迷中蘇醒，腦袋裏嗡嗡的一片亂響，四肢百骸就像是被抽幹了一樣使不上一絲的力氣。
強忍著身體的疼痛與不適，重黎自己睜開了雙眼，視覺之中，隻有一隻眼睛能看到東西，而另一隻眼睛隻是看到了黑洞洞的一片。其實也不是，那不是黑色，那是一種虛無的顏色，重黎沒見過。
瞬間的視覺失衡讓重黎徹底陷入了迷茫之中，大腦仿佛停止了思考。
他甚至分不清楚此刻自己究竟是以什麽樣的姿勢在什麽樣的地方，自己是躺著、站著還是坐著？他不知道。
周圍是什麽樣的環境？沙漠？流水？他感覺不到。
但是他知道，自己的一隻眼睛看不見了！
或者說，他已經感覺不到那隻眼睛的存在了。
他想抬起手臂確認自己的眼睛還在不在，但是他的雙肩已經被無數的木刺穿透，早已經失去了對手臂的控製。
別說抬起手臂，他現在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雙手還在不在。
大腦的感知神經到了肩膀的位置就消失了，從肩膀往下到手指的位置，他統統感受不到。
不痛。
那是一種極度的虛空。
沒有任何的感覺。他看不見，也摸不著。
重黎就像是一個木偶，一個有著思想有著情感的木偶，卻唯獨沒有任何感覺。
噗通！
他摔倒了，應該是摔在了地上。
“你醒了？”
忽然一個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
重黎掙紮著抬起頭，卻隻能看到一雙修長筆直的小腿。
“別動，我幫你。”
是一個溫柔的女聲。
忽然，重黎感覺到了。
一個帶著溫暖的柔軟身體貼在了他的身旁，一雙手輕輕的扶住了重黎的腰，緩緩地托著他的身體站了起來。
“誰？你是誰！”重黎激動地喊道。
或許是因為視覺混亂的緣故，他的聲音格外的大。
而且沙啞刺耳。
‘怎麽回事！這是我的聲音麽？’重黎驚道。
剛才的喊聲帶著回音，清清楚楚的回蕩在重黎的耳邊。那是讓人非常厭惡的聲音，就像是泡沫摩擦著牆壁一樣的刺耳，像是喉嚨裏卡著痰液一樣的沙啞不清。
重黎無法接受！
自己的聲音即便有些低沉但絕對是幹淨清澈的。
看不見，沒有觸感，就連聲音都變了嗎？
‘我還是我嗎？’重黎怔怔的站著，腦海中不斷地質問著自己。
身邊的女孩似乎察覺到了重黎的心情，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就這樣保持扶著重黎的姿勢。
過了良久，重黎才說道：“抱歉，我失態了，請扶我坐下吧。”
他的聲音小心翼翼的響起，那是帶著試探，帶著恐懼，也帶著一絲希望的聲音。
終於坐下，重黎轉過頭看去，才見到剛才的少女是如月。
“謝謝你。”
聲音沒有任何變化，還是那樣的嘶啞和刺耳，一切都不是幻覺。
“我，我這是怎麽了。”重黎道。
如月扶著重黎緩緩坐下，又不知從哪裏弄了些水，讓重黎喝了幾口才緩緩說道：
“還記得那個白色的怪人麽，當寺廟的土地塌陷出現那個黑色深淵的時候，那個瘋子猛地撲向你，他想要，想要你的雙眼。”少女猶豫了片刻，小心翼翼的說道。
重黎聽到這裏，渾身猛地顫抖，嘶啞著問道：“那，我的眼睛，還在嗎？”
少女搖了搖頭，又突然意識到重黎的視覺已經受損了，才輕聲道：“左邊的眼睛不在了，被那個怪人挖走了。”
重黎沒有回應，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情況。
少女接著說道：“當時我離你最近，但是那人動作實在太快，先是用奇怪的木遁刺穿了你的雙肩，讓你失去了行動能力。緊接著就，就搶走了你的左眼。我跳下來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我立刻出劍，直刺他的要害，這才逼得他停手，保住了你右邊眼睛。雖然傷了他，但是他應該沒死。”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深坑之中又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吸力，我們倆還有那個怪人就都被吸進來了。在掉下去的時候，我看到洞口就像一隻.……就很快的合上了。老師們想再來救援，卻被阻擋在外麵。之後我也突然昏迷了，醒來之後就在這一片森林之中了。”
“嗯。”重黎對身邊的情況毫無興趣，他現在滿腦子亂糟糟的，不知道如何才能掙脫這無邊的虛無黑暗。
“打起精神來重黎，隻要我們能夠從這裏逃出去，憑借火之國的醫療能力一定可以讓你重新恢複視覺的。這種程度的醫療忍術，木葉就可以做得很好，在戰爭時期即就成功過很多例了。”如月道。
‘開什麽玩笑！眼睛被活生生的摳了出去，就連眼部組織都已經被破壞了，這還能重見光明？那可真是醫學奇跡了，你當眼睛是個配件，隨便摘掉隨便安裝麽？’
重黎心中完全不信，但是他突然意識到，‘不對！原作中宇智波一族的眼睛就是隨便摘掉還能融合的！’
想到這裏，重黎終於重新拾起了希望。這裏是神奇的忍者世界，即便是換眼睛這種神奇的醫療奇跡也是可以輕鬆完成的。
想想原作中佐助的永恒萬花筒寫輪眼，他就是在醫療衛生條件毫無保證的情況下就換上了鼬的眼睛。而寫輪眼更是說摳就摳，可不就是配件一樣麽？
重黎搖了搖頭，嘲笑自己的思想還是保留著現世的殘留啊。眼睛被人生生的挖走，竟然還能安回來，這也是重黎第一次意識到這樣的事情啊。
有了希望，重黎的心情也終於得到了緩解。
“抱歉，失態了。不過看不見東西，確實讓我太不適應了。那麽請你說說吧，周圍是什麽情況呢？”重黎道。
“嗯，你能這麽快的恢複心態，更是讓我刮目相看了。你放心，我既然跳下來救你，就一定會帶你出去的。”
“謝謝你。雖然冒昧但是還是想詢問你，為什麽會跳下來救我呢？正常人的反應肯定不會做這樣的選擇吧。”重黎問道。
“你當時也想救我了吧，雖然沒救成。”如月的雙眼笑成一彎月牙，輕聲道：“如果非要說是因為什麽的話，或許是我的劍道吧。”
“劍道？”重黎不解。
“嗯，因為我的劍道並非殺人而是為了救人。而且，其實我的名字並不叫如月真綾，而是叫緋村如月。”如月說道。
重黎好奇道：“假的名字？那你為什麽現在願意說出真名字了呢？”
“還是因為我的劍道。”如月道。
“當我使出那招劍術的時候，我的身份就已經會被紅老師和卡卡西老師察覺到了。在這個忍者的世界上隻有一個家族才會使用這樣的劍術，也就是我們緋村一族，我再隱瞞下去也沒有意義了。”
“禦劍活心流，是我們家族先輩所創，是將飛天禦劍流和神穀活心流兩種流派合二為一的劍術流派。飛天禦劍流是速度最快拔劍術，殺人無數避無可避，先祖緋村劍心曾憑借這種劍術，被稱作‘劊子手拔刀齋’。直到後來遇見了師娘神穀薰，他才放下心中殺戮，將神穀活心流融合進了自己的流派。”
“從此我們的劍術，出劍隻為救人不為殺人，極快的劍術也是為了更有效的限製敵人。如此劍術，隻有我們家族才會使用，所以我再隱瞞下去也沒有意義了，不如早點和你說，這樣你喊我的時候我還能習慣一些。”
如月輕輕一笑，站起身來道：“好了，之前的情況就是這樣。你傷勢很重，我比你醒得早一些，剛才探查了一下附近的情況，暫時應該是安全了。不過那個白色的怪人應該也掉進了這裏，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我有預感還會遇到那個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