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五尾穆王
朝著光亮走近，重黎愕然發現，這竟然是一個廢棄的寺廟。
殘垣斷壁，曾經挺立的牆壁已經化成砂礫半坍塌的散落地上。堅實的地基全部由巨大的方形石頭堆砌，當年寺廟的雄壯與莊嚴可想而知。
而剛剛突然出現，有很快消失的光點就來自這裏。在廢棄的寺廟院落之中，一棵古樹成為了這裏唯一的顏色。
古樹主幹極為粗大，樹幹枯黃，仿佛沒有一絲生機。但古樹的樹葉卻晶瑩剔透如翡翠一般閃爍著潤綠的光芒。老樹枝幹早已經蒙上一層厚厚的沙土，和寺院一樣破舊蒼老。
綠色的光華流轉，卻顯示出這裏的不平凡，剛才的光芒正是來自這裏。
正當重黎和如月被這棵古樹吸引的時候，突然從樹的後麵走出一隻妖獸！
兩隻長角立在他的頭顱之上，純白色的身體無一絲雜毛，四肢修長健碩，五條尾巴微微的下垂。它竟然是一匹駿馬一樣的動物，但是頭角與五條尾巴，卻彰顯著它的不同尋常。
“哦？沒想到竟然有人會出現在守鶴荒漠裏啊，你們是怎麽到這裏的？”它看著重黎二人開口問道。
聲音溫潤，讓人無比的舒適，體態端正，如同童話中走出來的白色獨角獸。不過老樹，破廟，荒漠，白馬，這樣的搭配卻讓重黎感到無比的奇怪。似乎隻有走出一頭幹癟瘦弱的駱駝，才是匹配的。
看它的樣子似乎並無敵意，重黎表情放鬆，心裏卻不敢放下防備。
“我們是想過金沙岸，沒想到卻莫名其妙的來到這片荒漠之中。請問，你一直都在這裏嗎？”
“哦？金沙岸啊，真是很遙遠的名字了啊。”妖獸搖頭道：“這裏就是金沙岸，不過現在稱它為大荒漠還差不多了。我是鎮守此處的尾獸之一，五尾穆王。”
它竟然是五尾穆王！
據九尾白狐的說法，此處有兩隻尾獸守護，五尾穆王，一尾守鶴。
這麽說來，重黎他們已經找到了目標！
“你就是穆王嗎？那太好了，我們就是要找你呢。你們尾獸都是這麽漂亮可愛嗎？”如月拍手道。
小狐狸九喇嘛白白的甚是可愛，而駿馬穆王形態優美則是高貴的白色。
“謝謝，看來你們見過九喇嘛了？”穆王問道。
“我們從桃花林來，是九喇嘛告訴我們的，想要離開這個結界，就要穿過金沙岸，流沙河，高老莊，火焰山。”重黎道。
“哈哈哈！那隻小狐狸，從小就愛搗亂。”穆王笑道。
“其實你們想離開這裏，它就可以直接幫你們離開。”
“什麽？！”
穆王的話，讓重黎和如月大吃一驚。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九喇嘛能直接送他們離開，那為什麽九喇嘛要欺騙他們？
“是的，它守護的桃花林是五行山結界的最邊緣，相當於迷宮的入口，想出去還容易一些。但是現在你們進入了沙海，五行輪轉生生不息，再想出去，就隻能曆經五行輪轉，一路走到底了。不過，你們也不要怪它，我能感覺到它附著在你們身上的意誌。除了你們，還有一個使用木遁的人進入了結界，對嗎？”穆王道。
“沒錯，怎麽了麽？”
“別急，在這寺院裏麵，我們暫時安全了，不必擔心外麵的風沙侵襲。九喇嘛的話並沒有說完，我就再補充一些吧。當初我們九隻尾獸守護結界，為的是封印那個叫做大筒木輝夜的女人還有神樹的力量。”
穆王輕輕呼出一口氣，整個破舊寺廟的空氣頓時濕潤了一些，讓重黎二人感覺舒服了很多。
“五百年前，他們大筒木一族的人將神樹的種子種在了花果山上。然而神樹卻是邪惡的存在，這顆種子為了自己的生長，不顧山上的其他生靈，瘋狂的搶奪靈氣。僅僅半個月的時間，就成為了一棵參天大樹。又過了半月，整個花果山都被它巨大的樹冠籠罩。”
“不僅僅是靈氣，就連陽光它也要搶奪。山上所有的生靈都害怕無比，就連山下的人們見到山上突然長出一棵巨樹也有些驚慌，不敢輕易再上山。我們九隻尾獸躲在暗處仔細的觀察神樹，最後決定把這顆神樹趕走！”
“後來，在這五百年的時間裏，我仔細思考才想明白，當初大筒木的家夥種下神樹，就是為了讓它侵蝕掉所有的生靈，將這片大陸改造成他們大筒木適合生活的灰白色。當神樹完全長成結出果實的那一天，就是他們成功的那一刻。”
“可是當初的我們靈智未全，沒能想到這點，否則我們也許不會落入這副田地。神樹的成長出乎我們預料，雖然它被我們趕跑，無法繼續在山上生存。但是它竟然將樹枝伸展，移動到了山下的野林之中。在那裏它更是沒有天敵，無法無天。”
“山下的靈氣比山上要少很多，饒是如此，不到半月的時間，它就已經漲到了與山一樣高的程度。更可怕的是，它察覺到我們的敵意，竟然為了生存，提前結出部分果實，分給了山下的人類！”
“嗬嗬，或許你們已經猜到了，神樹的果實就是忍者最初的查克拉。”穆王道。
果然如此！
重黎對照原作中的劇情，對這一結果毫不意外。而如月經過這一番周折，心中也隱隱約約的察覺到蛛絲馬跡。
“說來可笑，得到了查克拉的人類，將神樹奉為神祗。而我們九隻尾獸，作為將神樹趕下山的家夥，就成了人們眼中最邪惡的妖怪。五百年啊！整整五百年！我們鎮守於此，你們是我這百年來第一次見到的其他人！”穆王有些激動地說道。
“曾經的金沙海岸，如今已經變成了這副荒涼的模樣！你可知是為何？守鶴啊，它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孤寂，這片荒漠就是它的心之幻境啊！”
穆王聲音微啞，慘然一笑。
“想必我們當初留在外界，用來滅殺輝夜傳人的尾獸分身，一定還是被當做最凶殘的惡獸吧！值得嗎？這一切究竟值得嗎？！”
荒涼頹敗的寺廟之中，穆王看著無邊的黑夜，長歎不已。
如月和重黎也沉默了。
如果尾獸們說的是真的，那這一切值得嗎？
換做是自己，願意做出這樣孤獨的守護嗎？重黎在心中問自己。
做一個徹底隱形的守護者，暗中替人們守護和平的生活。但是自己的人生卻是如此的悲涼孤寂，五百年守護在一個地方，連一個聊天的人都見不到。
更可怕的是，自己的辛苦守護的人，完全不理解自己，不僅如此，還把自己當做是邪惡的存在！
這讓重黎突然間想到了現世中的一些人，他們默默無聞，從來不會出現在媒體報道之中。有的守護邊疆，氣候惡劣環境艱苦無比，與家人分離數載。有人逆流而行，向著火災最危險的地方前進。有人徹夜不眠，站在手術台前隻為拯救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即便如此，他們也總在被身邊的人，被陌生的人指責、誤解、辱罵，甚至毆打。他們是不是也向穆王一樣，對著這無邊的荒涼詰問，這一切值得嗎？
重黎的心中肅然起敬。
他不知道如果自己麵臨同樣的情況，會做出什麽樣的抉擇。但是在此刻，他決定放下心中的懷疑和戒備。
“我能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