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楚大陸 第一四七章 歸屬感
“哈?!”
看著場中,本來誌在滿滿的曹正曹愾兄弟二人的慘樣,圍觀之人,都瞪大了嘴巴,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這是怎麽做到的,隻是一個出劍起手式,分明還隻是一個武道的招式吧,為何能有如此威力。”
“看不懂,真真看不明白。”
他們不能明白,自然是有著道理,因為葉凡已然在出劍的刹那,加持上了劍修所特有的出劍方式,劍勢。
劍修,不出劍則已,出劍,必蓄勢再發。
這勢,便是劍勢。
這劍勢之中,不光是劍者出劍的果斷和冷厲,更有一往無前的氣勢,更蘊含著劍修對於劍的理解。
這氣勢能夠殺人。
在其銳氣麵前,便代表著一往無前,銳不可當,更能夠將人壓迫得喘不過氣來,讓人不敢直視,隻得避其鋒芒。
這也是為何,當曹正曹愾二人但凡欲要正麵迎擊葉凡之時,便不自覺的心生出懼意,還唯有選擇閃退和回避的原因所在。
這其中,不光是葉凡出劍後那一股將自己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大無畏的氣魄,更因為這出劍的劍勢,注定了他必須也必然凝聚出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
這氣勢,並非是個手中拿劍的人,便能夠擁有,要對劍有著足夠深刻的理解和見諦。
這氣勢,是獨屬於劍修的一種勢。
勢,便是一種能量。
勢大壓人,勢利傷人,劍勢可殺人。
勢大者如山嶽橫亙,其重何止萬鈞,劍勢有銳氣,鋒利如萬柄鋼刀,單以這劍勢落下,便是可以將人碎屍萬段。
當然,葉凡此刻還無法積聚起如此高能的劍勢。
但就是這積聚而起的銳氣,已然是逼迫得曹正曹愾二人灰頭土臉,若是加以靈力加持,再心狠一些,不用懷疑,而且完全可以相信,葉凡當場便可將曹正曹愾二人分屍四段,慘死當場。
隻是沒有這個必要。
收劍而立,葉凡身上這股英氣,配合他這修長的身材,有著那麽一個刹那,竟是讓人豔慕不已,盡管這一張平淡的臉,不夠應景,卻並不妨礙他此刻在眾多信男少女眼中樹立起的偉岸形象。
將劍修的那股氣勢壓下,葉凡淡淡的道,“這次饒了你倆,希望你們長點教訓,下次,可再不能如此輕巧了。”
為葉凡出手的這平凡一劍還驚豔不已的眾人,聽得葉凡所言,心中更是無語。
“這都吐血了,還能夠說是輕巧麽,那隻有丟了性命剛才能夠算是來點厲害的吧。”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這曹天和曹愾二人大概率是沒得機會再去參加三日後的學宮淘汰賽了。
“這仇算是結深了。”
同時,一個個在心中已然有了定義。
“別看這古凡隻不過丹魂三重境,可絕對是個狠人,是個能夠以境界迷惑欺騙人的狠人。”
狠人古凡,就此傳開。
至於“醜男古凡”這四個字,顯然多少都成了忌諱,難道誰沒事找抽麽。
“耶,凡哥哥勝了。”
至於其他人如何感慨,蕭紅怡可不管,她隻關心葉凡是沒有被傷到,那便是一切都好,隨即,就見她竟是興奮的跳了起來。
先時,可是著實嚇到她了,特別是曹家兄弟二人一齊發難的時候,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隻差點沒自己撲了上來。
費榮牛彪朱毅等人,自然也是回過神來,高聲道,“耶,勝利。”
這竟好似比他們自己拿下了這曹正曹愾二人,還要興奮。
“哼,你們還笑得出來。”
就在這時,人群後方,一道魁梧的身形,慌忙間,一邊分開人群,一邊口中念念有詞道,“這可是曹家的三公子和四公子,你們麻煩大了。”
“薛天。”
當即,陳倉等人便是認出了來人。
就見薛天將脖子一梗,說道,“是我,沒錯,你們傷了這二位,想想你們要怎麽收場吧。”
說話間,薛天便已是背起曹正曹愾二人,對著院外奔了出去,顯然是要去找人醫治的,自然也無人阻攔。
“薛天他怎麽跟在這的。”朱毅問道。
“還不是給曹天當狗了。”陳倉道。
就在這二位不忿的時候,就聽一旁東青院的學員說道,“他說得沒錯,你們麻煩了,而且是大麻煩。”
“有什麽好麻煩的,難道就許他傷人,別人還不能治他了。”一向不愛說話的龐順和金憲齊齊說道。
“那不一樣。”那人回道。
“怎麽就不一樣了。”李方道。
“他們可是曹家之人,而你們呢,嗬嗬,要我楊燁說,不懂隱忍,便是你們的不對。”這自稱楊燁的說道。
一時間,楊燁的話,也是提醒了眾人,勢卑人微,就得小心了做事。
可就在這幾人無語的時候,卻聽葉凡說道,“難道隱忍,便是代表要任人宰割麽,這是哪家的道理。”
“我輩修煉,本就逆天而行,若是遭遇不公,便是畏首畏尾,瞻前顧後,喪失了銳氣,就是待到你出人頭地之時,可還能保持有一往無前的勇氣,而這武道一路,還何必去爭,更要如何去抗爭。”
“對,凡兄弟說得對,武道修煉,就該不畏強權。”
“曹家了不起了,我們要跟他講道理。”
“學院內部的爭鬥規則,也決不能為院外的勢力動搖。”
“規則之內,我們可也沒犯規。”
“都是那曹正兄弟倆不是個東西,欺負人在先。”
“要想倒打一耙,我們決不能認。”
“不認。”
“不認。”
“決不能認。”
這哥幾個被葉凡的一番話感染得無可無不可,頓時群情振奮,鬥誌昂揚。
“嘿嘿,還挺能剛。”
楊燁還不認輸,隨即說道,“可你們別忘了,這世道,在哪,都是誰的拳頭大,誰就是道理。”
“那就讓我們的拳頭比他更大,還更硬。”葉凡道。
“怎麽硬?!”
楊燁不屑的道,“就憑你們,這幾個小屁孩麽。”
“錯了。”
就在這時,柳嫣紅的聲音傳了過來。
“嫣紅導師。”
扭頭間,費榮幾人見得柳嫣紅走來,緊隨其後的還有雪姨和慕白院長,自然一下子底氣便提了起來,紛紛開口叫道,“慕白院長,你們可終於來了。”
想來,有著自己的慕白院長和嫣紅導師來了,今日的事,也總算是可以消停了,至少有人能給扛著了。
就見柳嫣紅自人群之後款款走到這楊燁的跟前,隨即繼續說道,“我說你錯了,他們還可以更硬氣,那是因為這硬氣背後不隻是依靠了這幾個學員,還有我們北青木學院,更有我們青木學宮呢,學院的規則,誰也不得挑釁。”
楊燁把頭一低,卻也不抬杠,隨即說道,“見過嫣紅大小姐,晚輩失言,還請勿怪。”
見得這多嘴的楊燁也吃了憋,北青木學院這幾人,自然是熱情高漲。
“嫣紅導師說得對。”
“學院規則,不容挑釁。”
他們這廂興高采烈,卻不代表其他學院的學員,也能夠認同,因為,他們在無形間已是悄然散了開去。
畢竟,世態本就炎涼,一切都是實力講話,曹家勢大,誰也不想得罪,更不想趟這渾水,與他無關,何必操心麻煩。
看著人群三三兩兩,遮遮掩掩的散了開去,葉凡搖了搖頭,說道,“看來,學宮的吸引力,還是不夠嘛,就是學宮治下的學員,都未曾將學宮的名頭高高扛起,這是要崩的節奏了。”
聞言,雪姨和慕白院長都是一愣,卻聽柳嫣紅不服氣的說道,“你錯了,學宮一直都很強大。”
卻聽葉凡道,“可學宮的強大,並未給學院中的學員帶來安全感,不是麽。”
“這。”
柳嫣紅無可反駁,雪姨和慕白院長也似有所感,沉默不言。
畢竟,大家都能理解,學宮不是一個勢力,它的存在,更多的是為了傳道授業,卻不是為了獨霸一方,怎可能參與這爭霸的混亂俗世。
就是明知其強大,卻從沒有顯露過肌肉,誰又知其強大與否,又何以給學院治下的學員以雄厚的安全感呢。
“這就是學宮不夠強大的原因所在呀。”葉凡道。
話落,就在柳嫣紅憤憤的眼神中,葉凡已是轉了身形對著北青木學院駐地之內而去。
心許是知道,柳嫣紅還在整理著思緒,欲要還擊自己,就聽葉凡低低的丟出來一句。
“因為不曾有過安全感,所以,從來也沒有一個學員,能夠真真正正的,在學宮內找到自己的歸屬感,沒有向心歸屬感,又何來向心凝聚力,那麽,學院的強大,又強在哪裏。”
這一句,算是徹底的讓得柳嫣紅呆立當場,因為,就是她自己都從未對青木學宮有著絲毫的歸屬感。
因為她也並未自學宮中體會過絲毫的優越感,她所有的自豪感,都源於自己身後強大的家族,而非青木學宮。
真要問,學宮強大在哪裏,她柳嫣紅也講不清,隻覺得它似中流砥柱,卻又似將自身隔絕世外。
可既以入世,又如何能夠獨善其身。
同時,葉凡的一句話,也讓得費榮牛彪等人一臉茫然。
首先,古凡的話,沒有錯。
他們從來都不會隻局限在學宮以內的,而學宮中的成長,注定了是要走向這個殘酷的武道世界的,從未自學宮中體會過安全感的他們,如何會對學宮有歸屬感。
答案,顯然是沒有,也不可能有。
那麽,學宮存在的意義何在。
如果注定要遠走高飛,學宮或許是自己的一個跳板,可跳過去之後呢,是否還可能記得學宮的存在。
這可有可無的存在,為何就成了他們努力,乃至拚命爭奪的目標。
若論歸屬感,他們根本就從來也都沒有考慮過。
或許,學宮隻是人生的過客,一段不過如是的旅程,他們所期待的,從來都不曾是過往,他們向所往的,從來也都是在未來。
而學宮的存在,他們或許很快便會遺忘,再不願想起,因為,這裏根本就沒有寄托過什麽值得的回憶。
更因為,這即使是最基本的安全感都未曾體會過的地方,從來也不可能成為心靈寄托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