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大陸 第三十七章 看戲
“是凡哥哥”
葉子這般驚喜的一嗓子,自是讓得葉峰田欣兒還有葉冷軒再度燃起了生的希望。
眾人視線落處,不是葉凡,又是何人。
但見他跨乘魂獸百崇虎,好不威風,此刻的魂獸百崇虎盡管異常凶煞,卻甘願為葉凡騎跨,這其中自然少不得別有一番生麵,想想都讓人興奮,就連那軟攤在一旁的張婁,雙眸中也是滿含熱烈。
“殺了他。”
張婁這般突兀的一嗓子,真是讓得高宏魂不附體,扣殺在三尖兩棱刀之上幹癟的手,隻一個哆嗦,便是跌坐在一旁。
反抗麽,他想過。
可他更明白,若是反抗,此刻自己多半已然碎成了渣渣,至於現在能夠還完好,自是因為他至少還有機會,繞有心機的他,還是能夠在第一時間做出最明智的決定。
身體是最老實的體現。
吼
魂獸百崇虎再度咆哮一聲,那蒲扇般寬大的一隻虎爪,已然將高宏按在了石板之上,蹂躪起來,讓得後者發出豬嚎一般的慘叫聲。
此刻,那立在不遠處因為魂獸百崇虎那一嗓子早已消停下來的權不同權銘父子,高布峯李赫二人,也都如臨大敵,盡管他們先時很威風,已是將這無人橋頭這塊場地徹底化為了廢墟。
“魂獸百崇虎?!”
高布峯口中囁嚅一聲,自然是知道眼前這道存在的威力,隻是這三丈高大的體型,已然是宣誓著對方的強大。
“二階巔峰?!”
權不同的心中同樣震慟,而他一雙陰翳蒼老的雙眸卻是還盯在葉子姑娘身上,猶豫不決,顯然也是懾於魂獸百崇虎還有葉凡的威勢,卻又有不甘。
魂獸,同境界,與人類相比,盡管靈智低點,但天生就是有著肉身上的優勢,自不是人類可以輕易招惹。
但看眼前,同樣立於人魂九重巔峰之境,可饒是權不同與高布峯疊加在一起,不使出看家奪命的本事,也絕難從這二階巔峰的魂獸百崇虎的手中討來好處,更何況,魂獸百崇虎,還是魂獸中的王者,絕非等閑可以視之。
當然,話說回來,但要權不同與高布峯存心要逃,那這魂獸百崇虎也自不能輕易將他二人之中的任何一個速速拿下,隻是另外一說。
可一虎之威,無人不懼。
“朋友”
這是高布峯當先開口,卻是對著葉凡說道,“可否將犬兒交於我,但有叨擾,我高布峯自是會好生訓誡於他。”
至於為何是對著葉凡開口這般說道,自是他高布峯眼還明,心未瞎,知道主角可是這騎乘在魂獸百崇虎身上的少年,雖不知他名叫葉凡。
而能夠以魂獸百崇虎為坐騎,即使這騎虎少年隻是丹魂境的修為,他高布峯也不敢絲毫懈怠,就是用屁股想,他也是明白,此人絕非等閑,亦或來頭絕大,要不怎可能專門為了一個葉家幾人拋頭出麵。
葉家,但凡姓葉,該都是禁忌的存在了,更似災星,沒人願意出頭。
更何況,他高布峯還並未看出葉凡的底細,心中不免更是突突,這卻主要是因為他的好兒子正在被蹂躪,不能確定自己是否可能將其救下。
可葉凡卻是沒有搭理他,而是目光看向葉家幾人,就聽已然將葉峰田欣兒,還有自己的哥哥葉冷軒扶到一旁的葉子道,“凡哥哥,不要答應他,就這個姓宏的不是東西,他傷我阿爹阿娘,又傷我哥哥,決不能輕饒了他。”
實則不用她講,葉凡也早已是看著場中情形,此刻聞言,葉凡自是表現出繞有興致來,可口中卻隻淡淡的哦了一句,便看向了高布峯,“若是這般,卻不好輕易揭過了。”
看著哀嚎不已的高宏,高布峯也隻得退而求其次,畢竟他沒得選擇,但聽他說道,“朋友,若是因為傷了你朋友的話,我高布峯可以拿出足夠的補償,卻不知朋友意下如何?”
“好說,好說”
葉凡麵露一笑,卻是壞壞的看向了權不同,隨即道,“這老東西絕非什麽好人,你殺了他,我自是可以放你兒子滾蛋。”
“嗯?!”
權不同真沒曾想這騎虎少年竟是衝著自己而來,實則他是不知,自己的盤算,自己的眼神,全然被葉凡捕捉在眼中。
但見權不同也不慌張,隻是眼神一陰,轉臉看向高布峯,道,“布峯,你難道還能著了這小子隻不過假接百崇虎之威的道?那可真是可悲,堂堂一宗之主,難不成沒有點決斷,分不清輕重緩急麽?!”
本以為高布峯能夠抽絲剝繭出自己傳遞的訊息,理解自己的意圖,實則已然講得明了,此刻就該是兩人聯手先拿下那葉子姑娘,然後各憑本事,最終決出誰得頭籌。
卻不曾想高布峯很是戲謔的道,“老匹夫,你壞我山陰宗大計,本就該死,難不成你還想著我高布峯也如你一般蠅營狗苟,若非你暗中勾結山陽宗,我豈會將計就計,散出那天陰地的幌子,哈哈,也就你這老匹夫才會狗急上牆頭,竟是信了那等謊話,真是白活了這百年,荼毒我山陰宗久矣。”
喪宗之痛,豈容輕易放下,高布峯不食其肉啖氣血已是最好,又哪可能與這權不同為謀。
“你”
聽得高布峯的話,權不同終於是緩了過來,也是明白為何前者竟是那般沉得住氣,原來竟全然是在戲耍他,這更是惹得他權不同氣不打一處來。
隨即就聽老頭權不同道,“好你個布峯小兒,原來都是你在從中作梗,難怪你放任我先行一步,卻比擔心我直接拿下了這個葉家女娃娃,實則你就是要讓我先出手,然後你這般便是做實了我叛逆的名頭麽?!”
“是又如何?!”
高布峯不客氣的道,“若非你生有二心,待我突破武魂境,滅了那山陽宗,哪會少了你的風頭,可你貪欲過望,害人害己。”
“貪欲?!”
權不同毫不介意這兩個字,哈哈一笑道,“此間世事,哪個沒有奢望和貪欲,而強大便是老夫的執念,但能強大,少個孫子怎麽了,就是少了兒子又怎麽了,但要強大,一切都無所謂了。”
“老匹夫,你這話不覺得讓人寒心麽,將權銘至於何地?將那死去的權辰又至於何地?”高布峯道。
“少要你管,我權家之事,自是由我權家來處置。”
權不同再不願搭理高布峯,轉而對著兒子權銘道,“休要被他誆去,遲早我要替辰兒報仇,這賬更是要算在他高家的頭上。”
“啊”
高宏哀嚎一聲,將高布峯的心神再度拉了回來,“宏兒?!”
當其看向騎虎少年的時候,卻聽端坐虎背之上的葉凡淡淡的道,“這位高宗主,是吧,你們在這拉家常,沒關係,可是你這寶貝小子,估計是扛不下去那麽久了。”
而高宏也很是配合的嚷了一句,“爹,救我!”
因為聽著權不同先時給權銘講那一句的意思,下一句顯然可就是爺倆要走了,葉凡自是不能答應。
而且他可並非不知權家與高家幾人來此的經過,隻是當時葉凡退出氣海之後,還需要調理一下狀態,而他超乎尋常的靈魂之力又如何會放開了對於無人橋這方的關注。
葉家之人,雖隻一日謀麵,他葉凡也不能眼看著不管其生死,更何況,教授葉冷軒和葉子戰技刀法劍訣,已然是種下了因果,有些事就走不了了。
而先時開拓氣海的過程說是時間長點,卻也不過轉瞬。
世事往往如此,時機到了,立竿見影。
所以,葉凡從來就沒想著,將此間事給輕鬆的了了。
“你”
難掩心中緊張又憤恨的高布峯,自然知道自己該做什麽,畢竟被葉凡拿捏了他的要命處,他高布峯可不是權不同,所以不得不從。
但見他隨即轉過身來,對著權不同道,“今日,你們哪也去不了。”
“哦,布峯小兒,你還想留下老夫不成?!”權不同不屑的道,說話間更是抖了抖手中的九指金爪槊,顯然他可不白給。
也不搭理,就見高布峯偏過頭,道,“李赫,你替我留下那權銘,該是不難。”
“布峯,先時答應的,攔下權家父子,護下高宏,我已然做到的。”李赫道。
但見李赫欲有推辭,畢竟兩人的交情也就到這個份上了,往日種種,他們的感情也算是兩清了。
就聽高布峯道,“算我高布峯欠你一個人情,如何。”
看著高布峯的局促,畢竟又有幾十年的交情,雖未轟轟烈烈更進一步,已是平淡如水,但既然高布峯拿出人情來做籌碼,他李赫半搡半就便是應了下來,“好,最後一次,蓋無二至。”
待得李赫應允,高布峯對著葉凡道,“朋友,還望關鍵時刻出手一擊,滅了這老匹夫。”
話落,高布峯再不廢話,手托七尺凡階上品初級的冷峻大刀,身形一閃,便是對著權不同撲殺而來。
“布峯小兒,你找死。”
權不同真沒想到高布峯還真就對自己下手了,一杆九指金爪槊也不是吃幹飯的,當即便是與高布峯硬撼在一起,卻並未以死相搏。
畢竟權不同心中明白,若是一對一,他還有得拚,可若是那一旁的騎虎少年也加入戰鬥,那他的境地將非常窘迫,所以,他兜轉來回,始終不讓高布峯將自己逼入死角,眼光四顧,不知在尋摸了什麽。
“李赫,來吧,你殺我兒,我自是不能與你善了。”
這確是權銘當先對著立於自己身前的李赫道。
就聽李赫道,“你知道的,我們也都是方才知曉那天陰地的傳言隻是個虛妄的存在,所以,錯殺你兒,並非我一個人的過。”
“你拿命來吧,你下的手,當先找你算賬,高家的同樣一個跑不了,我權銘自是會找他們去討。”
即使李赫不答應高布峯的請求,實則權銘也不會讓得李赫好走,所以在先時高布峯隻是清淡一句人情來借,他李赫也便應了下來,這是兩下不得不完成的合作。
於是這般,葉凡一幹人便是靜靜的立在一旁,看著眼前這四位人魂境大佬的拚殺來。
這一出,既分強弱,也分生死。
真一出好戲開始,偶爾一道哀嚎,也不知是在為誰叫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