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司馬純直勾勾盯著顧瑤，失去孩子的憤怒，知道真相的驚悚，在這一刻化作驚天怒吼：“為什麽？”


  為什麽？

  顧瑤耷拉著頭，眼睛裏波光流轉。


  司馬純知道了什麽？

  她是來問綁匪的事呢，還是孩子的事？


  應該是孩子吧，隻有死去的那個孩子，才能觸動司馬純的心，才能讓司馬純這麽歇斯底裏地對她吼叫。


  不過，她可沒有回答的義務。


  “顧瑤，你為什麽變成這樣？你知不知道，你曾經是我的偶像，你知不知道在發生綁匪的事情後，我還和顧良景說可能不是你，或者你有苦衷……但是你的行為卻扇了我一巴掌，你居然和方妙娜一樣，害死了我的孩子，你為什麽這樣做，為什麽……”司馬純看著耷拉著頭的顧瑤，突然發瘋地撲上去，用力撕扯顧瑤的衣服。


  顧瑤被她搖晃的快要散了架，胸口悶悶的，差點想吐。


  但是她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因為瘋子，是聽不懂話的。


  司馬純看著毫無反應的顧瑤，慢慢鬆開了手，然後一步步後退，直到後背碰到冰涼的牆壁。


  她頹然跌坐在地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氣氛頓時因為安靜，而透著詭異的氣息。


  門外，值班醫生站得筆挺，因為他的身前站著一個猶如魔鬼般的男人。


  就在司馬純抵達精神病醫院的同時，顧良景也趕到了。


  但是他還是慢了一步，沒有攔下司馬純和顧瑤碰麵，現在隻能在病房外等。


  是的，他隻能等。


  剛剛司馬純好像歇斯底裏般地怒吼，讓顧良景意識到如果司馬純不問個清清楚楚，不把心中的痛發泄出來，司馬純的精神就會麵臨二度傷害。


  “顧瑤，顧瑤……”顧良景咬牙切齒，深不見底的眼眸中卻源源不斷地透漏出冰冷的氣息，似乎是一把鋒利的利刃，隨時隨地能夠將周圍的一切撕裂！

  他這一黑臉，周圍的人都被嚇個半死，連大氣都不敢出。


  後趕來的郟東看到這一幕，聰明的沒有走過來，遠遠地站在相對安全的位置等候。


  “滴答滴答――”


  太安靜了，可以清晰地聽到病房內時鍾秒針走動的聲音。


  司馬純突然抬起頭，目光牢牢鎖定在顧瑤身上。


  剛剛地怒吼，發泄掉她心中大半的怒火，現在她冷靜下來，才發現顧瑤由始至終都耷拉著頭，對她的話沒有任何反應。


  真的瘋了？


  不！

  比起顧瑤，她更相信顧良景的判斷。


  “我知道你在裝瘋。”司馬純打破了死一樣的沉寂，“如果你沒瘋，就算聽不懂我的話，但是被我拽著衣領搖晃，也會有反應。比如恐懼，比如瑟瑟發抖，比如慌亂地抬頭看我，把我當成最危險的人。但是你沒有，你始終低著頭，看起來是什麽都聽不懂，但實際上你不敢麵對我，也不想麵對我。”


  顧瑤心裏一驚，身體下意識抖了一下。


  原本還不是十分肯定顧瑤裝瘋的司馬純，在看到顧瑤下意識抖了一下後，嘴角翹起一抹危險的弧度。


  她終於知道，顧瑤是真的裝瘋。


  “你喜歡顧良景？”司馬純突然問道。


  顧瑤的腳尖，動了一下。


  司馬純的視線閃了閃：“你是不是覺得我沒你漂亮，沒你能幹，但是顧良景喜歡的卻是我，所以你很不甘心？你覺得你才適合顧良景，跟他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因為你能夠在事業上幫助顧瑤，在家裏還可以做一個賢惠的妻子？而我，不但幫不了顧良景，甚至在顧良景遇到危險的時候，我還會拖累他？”


  她每說一句，顧瑤的身體就不由自主抖動一下。


  司馬純看著顧瑤緊繃的麵孔，可以想象到顧瑤現在渾身的肌肉，該繃得有多緊，壓力有多大。


  但是她並沒有打算停下，更不會可憐顧瑤，隻有步步緊逼才能撬開顧瑤的口，才能撕爛顧瑤的偽裝，才能還原最真實的真相：“可是你卻忘記一點，不管我有多差，顧良景喜歡的人，隻是我，永遠不會是你！”


  顧良景不喜歡她！

  顧良景永遠不會喜歡她！


  哪怕她再優秀，也注定輸給司馬純！！！

  “不――”顧瑤突然絕望地嘶吼。


  她猛地抬起頭，用歹毒的目光看著司馬純，好像要把司馬純的身體撕碎。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原因？”司馬純被顧瑤這樣一瞪，心底最後一抹希望也徹底破碎。


  “原因？”顧瑤赤紅的眼底突然亮了一下，隨後又滲著不輸給顧良景的冷冽。


  司馬純的話，她怎麽可能聽不出弦外之意。


  雇傭綁匪鬧了烏龍後，她本來就被毀掉清白的身體，更加肮髒了。


  上一次她瞞住了所有人，可是這一次不僅顧良景知道了，還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


  她成了整個SH的笑話，被所有人無情地嘲笑。


  這樣的她，又怎麽會再得到愛情？


  那麽優秀，天之驕子一樣的顧良景，又怎麽會喜歡上弄髒了的她？

  “嗬嗬……原因，現在不都知道了嗎？你不也正是因此來看笑話，落井下石的？司馬純，我真沒想到，原來脫下兔子偽裝的你，竟然會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顧瑤聲嘶力竭的聲音裏，充滿了仇恨和絕望，“你真以為你贏了？顧良景再不可能喜歡我，是因為我髒了。可如果我這次成功，被毀掉清白的人變成你，顧良景一樣會嫌棄你，會拋棄你！”


  “不會。”司馬純非常自信地回答。


  她仰起頭，堅定的目光緊盯著顧瑤因為仇恨而顯得扭曲的臉孔：“顧瑤，我以為你是喜歡顧良景的，可是現在我可以很肯定地說，你根本不喜歡他。”


  “你胡說！”顧瑤大吼。


  “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你對顧良景的隻是執念，你隻是想要得到他，和他在一起。這根本不是喜歡，不是真愛，隻是一廂情願的……”司馬純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瑤發瘋一樣的叫聲打斷。


  她看著顧瑤不停扭動身體想要掙脫繩子，想要站起來撲過來的恐怖模樣，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顧瑤現在的模樣，實在像是真的瘋了。


  尤其是顧瑤的一雙眼睛，因為憤怒而充滿血絲，堆積成的紅色好像鮮血染成的一樣。


  “司馬純，你說謊，我認識顧良景多久就愛了他多久。你以為隻有你對他是真愛，我們的愛就都是假的，不值錢的！”因為拚命掙紮，繩索在顧瑤手腕和腳腕上不停磨蹭，很快就把肌膚蹭紅了大片，最靠近繩索的地方甚至被磨掉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