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來龍去脈
越是往裏麵走，一種熟悉感就越是明顯。
我的太陽穴一陣抽疼，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從裏麵冒出來一樣。
走著走著，我腳下一軟，身體一歪，眼看就要暈倒在地，小至及時的抱住我，關切道：“獄主，您沒事吧？”
這是除了百裏允澤之外，第二個男人這樣親密的抱我。
我有點不適應，掙紮著坐起來，“我沒事，你先放開我。”
“獄主，您還是別逞強了，你都流血了。”小至執著的將我抱進了巨大的房間，將我放在大床上，又急急忙忙拿來藥箱和濕毛巾，“獄主，可能有點疼，您先忍忍。”
在我疑惑的目光中，小至小心翼翼的用毛巾擦拭著我的額頭，可我卻沒有絲毫感覺，好像額頭不是我的一樣。
看著他忙活了好一陣，隻聽他鬆了口氣道：“獄主，已經包紮好了，您要不要休息一下？”態度恭敬的不可思議，一直都沒有適應的我忍不住問道：“難道你們不會認錯人嗎？”
我還是不敢相信，我會是那個所謂的獄主。
小至忽然嚴厲的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看來你離開無極地獄太久了，完全忘記了我們。”
麵對他的失望，我心中閃過一絲內疚，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但他們這麽多人言之鑿鑿的說我是他們的獄主，總不會出現認錯人這種事。
見我沉默，小至忽然歎了口氣，恢複了之前恭敬的模樣，“獄主，您還是好好休息，爭取早點恢複記憶吧。”說完之後，他替我蓋好被子，起身離開。
直到他關上了巨大的門，我還是不明白，自己怎麽莫名奇妙就成了無極地獄的獄主了。
大概是太累，我躺在床上竟然很快就睡著了。
接著，我做了一個夢。
那還是古時，我穿著深黑色的盛裝，端坐在台上。而台下，站著一個桀驁不馴的男人，正是百裏允澤。
台上的我麵對百裏允澤，沒有絲毫憐憫和多餘的情緒，冷聲問道：“你是何人，為何擅闖我無極地獄？”無形中，我釋放出無上的威壓，想給這個誤闖的人一個教訓。
出乎意料的是，他沒有半點不適，反而不卑不亢道：“我叫百裏允澤，誤闖貴地，是在下的不對，還請獄主不要介意。”
雖是少年，卻別有一番魅力。
從那個時候起，我就對百裏允澤動了心。
我心裏一驚，忽的睜開雙眼醒了過來。茫然的環顧了一下周圍的幻覺，歎息一聲，原來這段感情，竟是我先動的心嗎？
此時我已經深信，夢裏的一切就是我的前世，隻是我遺忘的太徹底，這才想不起來而已。
“獄主，您醒了嗎？”門外傳來小至的問候，帶著幾分試探和關心。
“醒了，你進來吧。”剛剛從那個夢裏驚醒，我還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他。而且經過那個夢，我已經徹底相信了我就是無極地獄的獄主，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從我入夢的刹那，我就知道，我屬於這個地方，而且再也不能離開。
“吱呀。”門被緩緩推開，小至的腳踏了進來，“獄主，你的朋友醒了，他說想要見你。”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來他說的是誰，疑惑道：“方術？”
“是。”
沉默了一下，我開口道：“那就去見他一見吧。”
雖然我的記憶還沒有完全恢複，但我卻很清楚，回到了這裏，想要在離開，根本就不可能。
這是一種無形的枷鎖，無從解開。
“好，您先沐浴更衣。”小至一揮手，兩個鬼影緩步而入，她們的手裏拖著一套精致的衣袍，看起來華貴又雍容。
習慣了休閑服的我看到這些衣服，頓時就頭大，“不過是去見朋友而已，就不用換衣服了吧？”
“您現在是獄主，代表著無極地獄，不能太過馬虎。”小至堅持。
在他的堅持下，我也隻好聽從。
任由她們擺布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小至才道：“好了。”
我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鏡子裏麵的自己，這才發現自己竟也能有這樣雍容霸氣的時刻，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
“獄主，方術已經催了好幾次了。”小至提醒道。
我這才醒悟過來，“走吧。”
見麵安排在外麵的大殿之上，在小至的帶領下，我走到大殿的正椅上坐下。而台下，正站著方術。此刻他看起來精神抖擻，一點毛病都沒有。
見我這樣進來，方術驚愕的盯著我許久，吃驚道：“老大，還缺腿部掛件嗎，會賣萌的那種？”
聽著他熟悉的話，我這才覺得自己重新活過來，莞爾一笑，“不缺，你還是回去吧。”他不屬於這裏，也不能留在這裏太久。
方術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眼神複雜的盯著我，“這麽說，你要留下嗎？”
我遲疑了一下，堅定道：“對，我留下。”
讓他離開還有一個作用是想讓他帶鎮魂水回去給楊慧，有秦道長在，楊慧和孩子就能無憂。還有我希望他能告訴百裏允澤，不要在等我了。
看著他一次次為了我忤逆他的父親，我也會愧疚，也會不安。
我不想因為我，他和他父親的關係一再疏遠。
方術依舊用那種複雜的眼神盯著我，“那你舍得你的親人，你的朋友，還有……他嗎？”
我呼吸一滯，我當然舍不得，可我更明白，責任比不舍更重要。
我臉色不變，冷靜道：“你等著，我去寫封信給你，你帶回去吧。”
可一回到後麵無人看到的地方，我就再也忍不住大哭起來。
一想到要離開百裏允澤，再也見不到他，我就覺得心痛。
“獄主，別哭了，你用擁有了這麽多，難道還要在受那個男人的冷待嗎？”小至跟在我身後，不滿道。
“你怎麽知道？”我抹幹眼淚轉身盯著他。
“你忘了嗎，我會讀心術。”小至盯著我，“你現在肯定在否認，說不是這樣的，百裏允澤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對嗎？”
我心底一驚，盡管我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