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魔人
盡管秘境的出口是在峽穀的西部，但為了照顧赫斯提，張南北還是盡量慢下了自己的速度。
兩人行進的效率並不快，在太陽落山後，峽穀內已然是漆黑一片時，兩人順著營地火光的方向，這才勉強摸到了梅爾希王國士兵們的防線外五百米左右的距離。
赫斯提生怕他們的身形被發現，原本還想離這裏再選一點。但張南北卻不這麽想，反而是找了個灌木橫生的隱蔽地方就這樣埋伏起來，偶爾還時不時探出頭來，利用龍眼來回掃視梅爾希士兵們的營地。
營地內有不少士兵舉著火把來回梭巡著——但看模樣似乎也是心不在焉相當疲憊的樣子，一手撐著火把，一手止不住地放在嘴邊打著哈欠。四周偶爾傳來一股烤玉米的燒焦香味，看來是不少士兵在深夜加餐。
守夜的人並不多，或許隻是做做樣子的原因——畢竟誰也不會認為堂堂巨龍還玩陰招，連夜偷襲營地不是？
“哼哼，防備很鬆是不是？我早就觀察好了，這一邊是你最好突破的一邊。而且再往東走就是梅爾希王國的都市埃德蒙——如果你想的話，你可以在那邊吸收到不少的氣運值。”
張南北扒著縫觀測著，而身旁那位女神卻也不甘寂寞。在費力爬上了一個灌木樹後，在樹枝枝丫上踮起了腳尖——盡管她沒有龍眼看得那麽清楚，但趁著營地內的火光，看清營地內士兵們的懶散狀態還是很輕鬆的。
“埃德蒙城有什麽可以讓我吸氣運的？他們的烤豬肉嗎？”
抽了抽鼻子，張南北在心裏默默回複赫斯提。
對於赫斯提故意選擇防守薄弱的地點突圍——這一點張南北倒是相當滿意，雖然平時狡詐了一點，但不得不承認有時這些小聰明相當有用。
他用龍眼掃了幾乎整座營地，似乎是梅爾希王國把重心放在峽穀其他三側的原因，這裏營地內統共的士兵也不過三百人而已。如果拋下那些武器不算，他的目的隻是突圍逃跑的話，那這些看上去精神萎靡的士兵還真不可能攔得住他。
張南北暫時把突圍時間定為明天的清晨，就是卡準營地內士兵們吹完號角後的下一秒發起突襲——這樣即便是梅爾希其他營地的士兵來發動增援，到那時候他也早就逃之夭夭了。
“什麽豬肉啊？我們女神可從來不像你們那樣貪吃——靠食物補充氣運是最慢的方法，這一點我沒跟你說過嗎？”
聽到了張南北的心聲，赫斯提跳下樹枝壓低聲音說著，同時開始在四周轉悠起來——雖然女神沒有像普通人類一樣有那麽多的生理需求，但據赫斯提自己說，她可是相當愛睡覺，一天睡上十二個小時都不奇怪，而且睡得相當死的那種。
剛剛看到營地內士兵們困倦的樣子，此時赫斯提自己也接連打起了哈欠，眼角甚至都微微泛紅噙出淚來——張南北覺得沒啥，但對於赫斯提來說，像突圍這種高負荷的身體運動是需要良好的睡眠保證的。
“你當然沒說過，你跟我說過任何正經事兒嗎？”
張南北翻了個白眼，扭過頭看向正四處亂晃的赫斯提，突然有些慶幸自己把這位女神拉了出來——不然就憑自己摸索，不知道還得到什麽時候才能積累起大量的氣運。
“……所以到底怎麽才能快速積累氣運？氣運這玩意兒又是啥？”
縮回自己的頭，張南北重新埋伏在那從灌木樹下，又開始向這位女神追著發問。兩人都盡量保證著動作的輕盈，防止發生出聲響讓那些巡夜的士兵們警覺。
“那種東西以後再說，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要我睡哪兒啊？”
根本沒聽張南北的話，赫斯提抓抓頭，赤裸著雙腳找了半天，但卻仍是沒有找到任何一處心儀的蝸居處，這倒是讓她一臉茫然。
她可不像張南北那一般皮糙肉厚，在野外中隨便找一處空地就能小憩一會兒。雖然她也不是什麽矯情的人，但作為對睡眠質量有莫名堅持的女神——此時眼睛都已經快睜不開了，怎麽也得好好考量一番不是？
“別睡了，再有幾個小時天就亮了，倒不如好好跟我說說氣運的事兒。”
看著赫斯提，張南北不為所動，反而是勸著這位女神多忍一會兒——為了明天計劃的萬無一失，他不得不耐著性子跟赫斯提探探口風。
“還有你要給我露一手的東西？你是打算怎麽做的？”
張南北嘮叨地繼續發問，但赫斯提這邊卻是哈欠連天——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太困倦了，還是裝作困倦的樣子拒絕回答張南北的問題。
“你不睡覺？”
看著始終聆聽著營地聲音的張南北，赫斯提無厘頭的反問。
“怎麽睡？”
張南北一攤手，用嘴努了努旁邊營地的方向——畢竟兩人現在距離梅爾希王國的士兵們極近，隨時都有可能發生衝突。赫斯提會考慮不到這一點，心大到在敵人的身邊呼呼大睡，但他卻不能如此放鬆警惕，兩人總要有一個守夜的。
“哦，你怕了。”
盯著張南北的眼神，赫斯提似乎看懂了什麽，又翹起嘴角露出兩顆尖銳的虎牙來。
她當然不需要害怕——因為梅爾希王國的士兵們的目標又不是她，再加上此時她的模樣隻是一個七八歲人畜無害的小女孩而已，任誰來看都不會覺得有威脅。所以就算是在睡覺時被梅爾希的士兵們發現了，以赫斯提的聰明，也完全可以哄騙他們，偽造自己是一個無辜村民的身份。
“我怕什麽？”
張南北鼻子吐氣，睥睨地瞧了一眼赫斯提——這女神眼神又亮了起來，似乎是對於他可能出醜地這件事兒很感興趣。
“我知道你在想啥——營地裏兵力稀少士兵又懶散，隨隨便便就可以突破——是吧？”
赫斯提找了個樹樁一屁股坐下，把手臂放在臉下撐著，玩味地盯著張南北色彩斑斕的雙眸。
“不然呢？”
微微頓了頓，盡管有預感赫斯提知道些什麽，但張南北卻還是相信自己龍眼所看到的。
“沒那麽簡單！”
誰想赫斯提這一次卻是搶先打斷了張南北的話，右臂鬆開伸手搖了搖。
看起來是困意被打發了一點，赫斯提又岔開雙腿繼續說道。
“梅爾希的營地裏有魔人——就是服用了魔藥可以控製魔力的特殊人類。這是梅爾希國王在登基後立即做的軍隊改革，因為魔人一般的實力都很超群，感官又很敏銳，正因為有著他們的壓陣，那些普通的士兵們才會如此放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