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互訴衷腸
“阿行……”
江小宛被牽製著雙肩，隻能看著他講話，見得他額頭青筋畢露，口中對她闡述的全是深情，她從奔潰之中掙紮著，沒有剛才那麽激動。
“我愛你，比起拋棄你，和你分開，我更願意就此漠視這個真相！你明白嗎？！我不管爺爺和其他人怎麽看待你！隻要你和我在一起！隻要你留在我的身邊，一切事情都能接受！”
江小宛木訥：“有一天，你像爺爺那樣說我是你仇人……”
“不會有這一天！絕對不會！”傅寄行堅決的說著：“江小宛，就算是你單方麵想離開，我也不允許！所以，你不用擔心，不用害怕，有我在，以後誰也不會傷害你！”
他發誓，不讓她好過的人，他都會一一數倍奉還回去！
比起剛在在主宅所受的傷害，這些話就像羽翼一樣把江小宛溫暖的包圍住，又將她從崩潰的邊緣拉回來，讓她的理智逐漸冷靜……
…
傅家別墅內，田媛把晚飯送進主臥，看傅家的兩位主人一個坐在床邊，一個蹲在床邊，情況古怪，想關心下怎麽了，但又覺得現在有傅寄行在，她怕這個男主人，於是把晚飯放在一旁出去了。
這會江小宛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雖然冷靜，卻還是低著頭掉眼淚。傅寄行隻好從剛剛就一直蹲在床邊，一下又一下的給她擦眼淚。
好不容易等她不再掉眼淚了，傅寄行大掌輕柔的摸著她的臉頰，溫潤的聲音說道：“不哭比較好看。”
江小宛怔怔的看著他，看他拿了一旁的飯菜，正要喂自己吃。
她眼睛眨也不敢眨，微微張口，卻又合上嘴，傾身緊緊的抱著他，抱得很用力，幾乎是貪婪的想把他永遠抱著。
“阿行，我不想你擔心我，我已經沒事了。”她吸了吸鼻子，“我好沒用，明明最該生氣的人是你，我卻還沒有考慮你的自己奔潰了。”
傅寄行眼神很柔，輕輕抬起她的頭，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目光湛然：“是啊，怎麽那麽沒用？看來我得懲罰你，多抄即便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好不好？”
江小宛被他不在意的態度給逗笑，他見勢，又給她喂了一口飯。
一邊吃飯，一邊看著他，江小宛心裏再度隱隱作痛，咽了咽飯開口：“阿行，對不起。”
“我不愛聽。”
“不是的，我替我媽說對不起。”她想不起當年的事情，雖然不記得，聽其他人描述卻仿佛在能在腦海裏麵重現一樣，即便現在冷靜，心裏還是很亂：“我忘了當時是什麽場景，也忘了我是不是也見死不救，我也不知道我媽已經去世了，沒有人和我講過，我向你說對不起，不是要你原諒我媽，而是因為道歉是我媽欠你的。”
傅寄行聽著，微微點頭。
“沒事，過去了。”
……
夜深人靜十分，江小宛失眠，傅寄行同樣也沒有倦意。
為了讓她安心，他一直陪著她，直到她入眠。
而等到她呼吸漸漸平穩以後，他躺在床上，低頭看懷裏的女人。
慢慢的，他抬起一隻手掌，遮擋在江小宛的眼部底下，確實和印象中的小臉重疊了。
真的，是她。
起身，他又走去書房，摸了摸桌上的煙盒，猶豫了下還是點燃了。
心中，不是很平靜。
多年前出車禍的時候，下著暴雨，他什麽都看不清，腿部更因為車的撞擊而卡在車椅內。能感覺到全身都在疼痛，也明白死神的腳步有多麽近。
前麵車座的雙親吵鬧聲已經消失，比起暴雨的淅瀝聲，車內充滿的血腥味寧靜，顯得那樣的可怕。
接著，破碎的車窗前，他看到一張小臉。
那張小臉伴著雨水，通紅的眼睛，說明她正在哭泣。
“他好痛，他好痛！”
破碎的哭音，小女孩在朝著別的方向喊話。
後來他昏迷了，卻記住了這張臉，永遠的記住了……
一件外套罩在了他的肩上，很輕柔很小心翼翼。
“怎麽起來了？”
不由分說，傅寄行把煙頭掐掉，不想讓她聞到煙味。
剛剛江小宛好不容易有了睡意，但感覺傅寄行離開，她便又清醒了。
本來她一直站在書房外麵看他，不敢打擾他，可又怕現在深夜微涼他感冒，才進了屋子。
“怎麽醒了？”
“我睡不著。”她很抱歉，“可以在這裏陪你嗎？我知道你很煩躁……”
“是有一點煩躁。我需要時間去消化，但隻需要一點時間，不會影響任何人，也絕沒有你想的那麽糟糕。”傅寄行將她攬入懷裏，說的風淡雲輕，又問：“你才知道你母親去世，是不是也很難過？”
江小宛點頭，他一直這麽在意她的心情，她也不想和他有任何芥蒂。
“我難過，心裏還是很亂，一直以為她在某個地方過得很好。你知道嗎？我不知道我爸和我媽是怎麽樣的故事，但是一直被人稱呼小三的女兒，我很自卑。知道我媽害死你的雙親，我更加沒有安全感，我愛你，很怕和你分開。”
“每個人都是平等的，你是你，不需要在意別人的眼光而過得自卑。”煩躁的心情，因她的依賴而有些緩解，他說道：“隻是我讓你和江家的人斷絕關係，你，失望嗎？”
“情非得已，現在我沒有親人了，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想起父親的懦弱，李碧的陰險，江婷婷的兩麵，江小宛又黯然：“我想過一段時間，去找我爸，讓他帶我去祭拜我媽。”
“可以。”
“你不怪我嗎？”
“你有你的孝心，我不會阻止。”
她把心裏話說了，她比想象的讓自己堅強，也沒有讓兩人有隔閡。
她又抬起頭，認真的請求道：“如果可以，下次我能去祭拜你的父母嗎？你不用去，我一個人去。”
從她嫁給他，就一直沒聽他提起他父母的事情，車禍相關還是從傅通口中得知。以前怕他所以不敢提，但是現在知道真相，怎麽能不去祭拜？
一直像過去那樣活在黑暗和冰冷之中，祭拜是傅寄行的禁區，現在，他沉吟了下——“我陪你去。”
“你陪我？”江小宛在想自己是不是不該提，她還記得當初他看到父母照片全然暴躁的模樣。
“對。”
“不要緊嗎？”
“要緊。”
“那……”
傅寄行對她一笑，“人生這麽漫長，總會有一天想去麵對不願意麵對的事物。”
江小宛看著他，他依然有平時的嚴謹，卻少了很多菱角，好似是看淡了一切事情，江小宛忽然踏實了，抱著他的手臂，靠在他身上。
她不需要和他有多麽轟轟烈烈的愛情，這樣靠在他的身上，就足夠了。
“阿行，我睡不著，你再陪我聊聊天好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