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最後一麵
“賴姐姐你……”
何馨想講話，賴倩彤笑著打斷她：“何馨呀，不要再喊我作姐姐了，我聽一次，惡心一次，真的很惡心。”
平靜的表麵，這場算賬才拉開波濤洶湧的序幕。
對於何馨來說，這樣今天這樣的日子裏，這些話實在是刺耳過頭。她也漸漸清楚，賴倩彤來勢洶洶是有事。可在她知道的情報裏麵，這個女人應該離開了昌寧市才對，又怎麽會來這裏？
瞥了一眼四周，大廳內沒有何家的傭人，有的隻是幾個看起來很凶的保鏢，她心中的恐意直線上升，又不想在賴倩彤麵前示弱，因此抬高了下巴不甘示弱是用同樣難聽的語氣開口：“好，賴倩彤，你到底想幹什麽？”
賴倩彤交疊了下雙腿，仍舊的保持笑容：“別急，我讓你家傭人上了茶，讓我們先喝口水。”
茶水，上來了，何馨戒備的盯著賴倩彤，心裏想著該怎麽和她鬥。
不慌不忙，賴倩彤端起茶杯，慢悠悠吹了一口滾燙的熱氣，說道：“我總覺得，是你心髒病發讓我丟了一個孩子，可發現我丟了孩子，你卻並沒有心髒病發。”
果然，賴倩彤已經知道了真相。
但當時的情況，誰能證明她是裝的，何馨執意不認罪：“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你會聽懂的。”
賴倩彤動了兩下手指，身後的保鏢隨即上前，左右兩邊各壓製住何馨的手腕，猛地一下，把何馨的腦袋就此摁在了水盆裏麵。
“啪”的一個水聲，緊接著是何馨的尖叫聲。
這邊，輕輕的用杯蓋過了過茶杯裏麵的茶葉，賴倩彤飲了一口，平淡說道：“我孩子沒了的代價是你病情複發，可孩子沒了，你欠我的病情複發，總要還吧？”
水從何馨的鼻子灌入，而耳朵流入，再滲入到心肺，她完全不能呼吸，被拉起來的時候，不斷的嗆氣。
而剛剛才畫好的妝，因為被水打濕，此刻妝容全部都毀了，頭發和臉色的粉底都摻雜在了一起成了一片汙漬，看起來一片狼狽。
“賴倩彤！”何馨從沒受過這樣屈辱，今天又是那麽重要的日子，她幾乎就惱怒得尖叫：“你敢跟何家作對！我何家以前是做什麽的，你居然敢得罪！”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就是因為你們認為沒有人敢得罪你們，所以才視別人的期待如草芥。”賴倩彤站起來，走至何馨的麵前：“何馨，自己做的孽，是要還的。”
“你……你……”何馨喘氣，任她再怎麽尖叫，這大宅裏麵也沒有人救她，她眼睛都快吐出來的瞪道:“要是把我搞死了，你也別想活！”
“放心，死不了。”賴倩彤又是勾唇，動作溫柔的幫她捋了捋發：“看哪，這麽好看的一個小妹妹，我怎麽舍得讓你死了呢？李瑞舟來這裏，就是為了幫你治病啊。等下你心髒病複發了，他能快速的治你，我都替你想好了。”
“什麽……”何馨反應過來，明白為什麽剛剛讓她泡水了。
全是因為，賴倩彤要讓她心髒病複發！
渾身一個懼怕的哆嗦起來，惶恐不已的看著賴倩彤，她使勁掙紮：“放開我！放開！”
當然，她完全掙脫不開。
賴倩彤看著她，就如同看著一隻螻蟻在掙紮一樣，眼神之中，全是勝者的姿態。
“賴倩彤！你太可怕了！”
“對啊，我是可怕。”賴倩彤好無所謂，“你歹毒，我可怕，這不正好嗎？”
何馨更奔潰，想要手打過去，卻被保鏢製服得緊緊，隻好又改口大罵：“賴倩彤，你這個賤女人！你真以為你是最委屈的那個人嗎？！既然你和他分手了，為什麽還留著孩子！”
“嗬……這才是你的本來麵目呀，這樣才對嘛。”賴倩彤再笑，握住她的臉，“本來的麵目多好，每天裝得嬌柔惹人憐愛，真的特別討人厭。”
“我更恨你！你搶了溫哥哥七年不說，懷著他的孩子還想再續前緣，我守護我的愛情有什麽錯！”
“你沒錯，對愛情略施詭計，都沒有錯。”賴倩彤鬆開手，手背拍了拍她的臉，再度唯美一笑：“可你呀，千不該，萬不該就是惹一隻安靜的老虎。你有你的詭計，我有我的懲罰，隻有這樣才配得上你在愛情裏麵的付出，不是嗎？”
言落，賴倩彤示意兩個保鏢再給她懲罰，自己則又繼續坐回了沙發上。
“賴倩彤你這個賤女……”
保鏢們又把何馨的腦袋摁在了水盆裏，並且很把握時間，每次都在何馨快要窒息的時候把她拉起來順氣，等她順好了氣，又壓著她到盆裏。
“你不得好死……”
每一次的抬頭順氣，何馨口中的言語比上一次更惡劣。
“還有力氣講話，繼續，直到她沒有力氣為止。”
“阿寄說讓我不要嚇到，原來是真的需要做心理準備。”李瑞舟評價，這樣懲罰一個有心髒病的人，行為確實的可怕了點。
但不是能理解，有些恨意，確實需要別人的痛苦來排解。
“嗬……”賴倩彤不以為意的笑，“做得出來，就要承擔的起後果。有些人利用天生的缺陷來肆無忌憚，憑什麽？如果沒有人教她做人，我來教。”
水盆不斷的冒著泡，可以想象何馨正在承受怎麽樣的痛苦。
一次又一次，何馨的聲音漸漸的弱了下來，從一開始的惡毒咒罵，到了再也沒有聲音。
即使她已經沒有力氣，仍有保鏢一次次的把她壓在水盆裏。
這樣的感覺，太痛苦了。
原本以為賴倩彤是個軟柿子，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卻沒想到她狠起來的勁頭，比任何人都可怕。
今天這樣的新婚日子，居然被如此的惡懲，叫天天不已，叫地地不靈。
太糟糕了，太可怕了，太黑暗了。
何馨甚至開始期盼自己趕緊心髒病發，能躲過這樣一劫……
賴倩彤眼神漸漸地冷下來她的心中被仇恨填滿，被報複的快意占據——何馨越慘，她失去孩子的痛苦才能慢慢的填補。
……
何家闖了人來，何家的傭人已經偷偷去通風報信。終於，由一輛婚車帶頭的十幾輛車趕了過來。
然而隨同賴倩彤過來的保鏢並不少，一共二三十輛車，全部包圍住了何家，通往何家的路還被堵住，那婚車帶頭的十幾輛車隻好現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下車的人有溫東凡，何家的兩位老人，以及好幾十何家底下的弟兄。
“你們給我讓開！”
何父領著一群弟兄直衝向何家，卻被保鏢們給攔住了，以至於何父惱怒大吼。
何父帶的小弟多嗎？多。可賴倩彤帶過來的保鏢，更多。
場麵相當壯觀，如果硬碰硬起來，何家絕對贏不了。
溫東凡和攔著的保鏢說道：“讓我進去，我有話和她說。”
“不用進來了！”
保鏢還沒有回複，熟悉的聲音從大廳內傳出來，溫東凡眼中情緒波動，緩緩的又恢複。
隻見得保鏢分開，讓出一條道。賴倩彤走了出來，跟在後麵的，是被保鏢拖著出來的何馨。
保鏢手一鬆，把何馨丟在了地上，何馨像破碎的娃娃栽在地上。
溫東凡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何馨，沒有說話。
又是好久不見呀，還是那副陌生的表情呀。
賴倩彤看向溫東凡，，沒有半絲的動容。
“溫哥哥……賴倩彤她……她要讓我心髒病發……溫哥哥，你要為我做主……這個女人……好可怕……”
知道溫東凡在這裏，何馨撐著最後一口氣，哭得唉聲動人，好不可憐：“溫哥哥……溫哥哥……”
傲氣，不容人壓過頭頂，是賴倩彤一貫的姿態。
“是我做的，你能奈我怎樣？”
溫東凡不做聲，他從來就無法奈何她，從來！
“何馨故意推了我一把，讓我失去孩子，這是還她報應。理由已經說了，免得你們認為我無理取鬧。”有些吊兒郎當的模樣，賴倩彤靠近溫東凡，抬起頭細看他。
新人新裝，確實是新形象。
忽的，賴倩彤踮起腳尖抓著他的西裝領口，直視他的眼睛說道：“新郎官，今天真酷！”
溫東凡氣息沉穩，終是問了一句：“為什麽有孩子沒有告訴我。”
“哦。”賴倩彤鬆開手，“當然是因為怕孩子沒有落地前，你會讓我去把孩子拿掉。不能拿呀，孩子是我的，好好撫養了，以後還能帶著孩子來找你索要一筆繼承人的財產呀。”
溫東凡眉頭皺起來：“你不是這樣想的。”
“不是這樣想？哈……”賴倩彤放肆的笑起來：“難道你以為我是因為愛你把孩子留下來？少做夢了，你還不明白嗎，這才是真正的我！好了，該做的已經做完，我得走了，新婚快樂。”
“不準走！”疼愛的女兒受到了這樣的懲罰，何父怎麽會甘心，馬上攔下了她。
賴倩彤勾了下眼簾，臉上滿滿的邪氣和不尊重：“伯父啊，看看四周，我帶的人比你帶過來的人多了兩倍，你說我走得了嗎？”
“你……”
何父一耳光就要起來，賴倩彤已經做了下意識的擋手反應，最後卻是溫東凡抓著了何父的手：“爸，讓她走。”
那聲‘爸’讓賴倩彤心驟疼了一下，她假裝無所謂，再也不看這些人的臉孔，上了離開的車。
車，慢慢的啟動，離開，離他更遠，更遠。
賴倩彤抽了一根煙，準備點燃，李瑞舟製止：“你才剛恢複，不宜。”
無力的聲音，有些沙啞：“就一根，求你。”
李瑞舟看了看她，不再製止。
點燃了煙，深深吸了一口，又長長的吐了出來，看著煙霧從車窗外飄出，賴倩彤傻傻的笑出了聲。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不告訴他留下孩子的真正原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在他麵前自己貶低自己。
或許今日來，並非單單是懲罰何馨。
也是為了，能夠再見他一麵。
最後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