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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官場漩渦

  第63章官場漩渦


  苗左江見賀得利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在思考,就知道他是在想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從賀得利的這一沉默思考中,苗左江就感到了車禍後麵確實有問題。不管賀得利如何回答這個問題,那都證明出車禍那天,賀得利的車上確實不止他一個人,否則,賀得利就不會停下來考慮如何問答,而是會象剛才一樣,自己剛問完他就會很自然地回答了。他既然在思考,就是在想如何躲避這個問題的真相。


  見幾個人都緊緊地盯著自己,賀得利就顯得有些緊張了,不象剛才那麽自信。想了好一陣後才說:“啊!報告政府,我想起來了,那是我出車禍的前一天,有個人搭我的車到礦山上去,在車上抽的。”


  “那個人是誰?叫什麽名字?”苗左江緊接著追問道。


  “報告政府,我不知道他叫他們名字,也沒有問。當時,他站在我的車前讓我搭他一程,並拿出一包‘中華’煙”遞了一支給我,我心裏想,多一個人在車上不寂寞,還可以說說話,也就答應了。”


  “那個人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你就讓他上你的車,難道你就不怕他另有所圖嗎”


  “我也沒有想那麽多。再說我們這些經常在外麵跑的人,也想不到那麽多。更何況我看那個人也不象是壞人。”這一次,賀得利沒有說“報告政府”就直接回答了。確實,經常在外麵跑的人遠比很少出門的人對社會放心,隻有很少外出的人才會這個不相信,那個不相信,好像人人都是壞人一樣。


  “那那個人長成什麽樣?有多大年齡?個子大概有多高?”


  “報告政府,那個人大概有將近四十歲的樣子,個子大概有一米六五以上,身體顯得有些發胖,看起來有一百四五十斤。”賀得利回答得非常詳細,並且也非常流利。


  問到這,苗左江已經覺得沒有什麽可問的了。就隻是再一次威脅似地對賀得利說:“賀得利,你要對你說的這些話負責,如果我們查實你說了假話,那麽你麵對的將是法律的嚴懲重罰。”苗左江強調道。


  “報告政府,我知道如果我說了假話後的結果。”賀得利回答道。


  從提審賀得利時賀得利的回答中,並沒有什麽有用的信息,雖然驗證了賀得利車上有兩個人的事實,但用賀得利的話來說,是頭一天他車上有兩個人,而並沒有驗證池長才所說的車禍當天賀得利車上有兩個人這個事實。但是,從賀得利那種毫無恐懼的眼神中,苗左江卻也感覺到了一絲不正常,雖然從賀得利的回答中並沒有看不出有什麽問題。特別是在看到賀得利剛開始眼神裏的那種淡定表現時,苗左江自己的內心裏倒產生了一種恐懼,他是真的擔心這次車禍後麵隱藏著巨大的陰謀。雖然從後麵賀得利的答話中並沒有發現什麽破綻,讓苗左江又覺得似乎是一個正常的車禍,但對這個駕駛員那麽淡定的表現,苗左江的心裏卻始終感到是一個巨大的疑問——他那麽淡定,是哪裏來的底氣?雖然賀得利進過監獄,對監獄已經沒有那些初次犯罪者的那種強烈恐懼,但關了一個多個時間,卻仍然那麽淡定,就讓苗左江感到有些不解了。再聯想到自己聽說的省委老書記懷疑車禍後麵有陰謀這話,看到賀得利現在的反應,苗左江的心裏始終輕鬆不起來,甚至感到有些害怕。


  以苗左江在公安上工作多年的經驗,從已經得到的這些信息中,他預感這次王未明的車禍可能確實不一般。他後悔自己沒有早一點親自來和這個貨車駕駛員接觸,如果早一點和這個駕駛員接觸,自己可能就會早一點從駕駛員的反應中,對車禍的原因做出一個初步的判斷。雖然現在預感到有問題也還為時未晚,但畢竟因為自己對這次車禍的嚴重性認識不夠,對車禍原因的調查沒有引導起足夠重視,而完全是按照一般車禍在對待,在人員力量配備上都做得不夠。更為重要的,對這次車禍的調查,自己還有意識避開作為市局局長的池長才,如果這起車禍後麵真有什麽陰謀,那麽就很容易被人認為自己在這裏麵有問題。


  苗左江心裏非常清楚,作為麗春市公安局的業務骨幹,自從當了科長以後,自己在麗春市公安局一直就擁有份量不輕的話語權,自己也因此沒有少得好處,特別是當了副局長後,自己得了多少好處隻有他自己和他妻子清楚。苗左江在公安上既幹過刑偵,也幹過經偵,對於偵察破案有豐富的經驗,對詢刑審問也有豐富的經驗。苗左江知道,如果自己被列為了審查對象,盡管自認為自己的內心非常強大,並且反偵察能力也非常強,但麵對“請君入甕”式的刑罰,他覺得他自己可能同樣抵抗不了。隻要有人突破了自己的心理防線,自己肯定是免不了牢獄之災的,如此一來,自己也就完全可能家破人亡。


  麵對自己可能麵臨的危險局麵,苗左江是越想越害怕。但人的那種發自內心的自保潛意識,使得苗左江首先想到的還是如何利用自己從事公安工作的優勢和經驗來保護自己,避免自己和家人落入敗落的境地。


  說實在的,苗左江也並不是天生就是做壞事的,而是隨著環境和地位的變化逐步發生變化的。作為從事公安工作多年的人員,由於工作性質所決定,苗左江經常接觸社會上的一些醜醜陋陰暗現象,耳濡目染地就受到了一些不良影響,隻不過開始時隻是吃一些小錢,譬如在辦案時,收取當事人送的財物,但後來膽子越來越大,不僅收取涉案當事人送的一些好處,也開始收取一些非正常經營商家如一些娛樂場甚至色情經營老板們送的錢物,甚至在一些娛樂場所擁有幹股等等。俗話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收受了別人的錢物,自然就要替別人辦事。充當保護傘之類的事苗左江幹了不少,雖然在他保護下的這些商家並沒有做出殺人越貨之類的大壞事,但也幹了不少諸如偷稅漏稅、尋釁滋事甚至色情賭博之類的違法之事。當了市公安局副局長後,為了獲取更大的權力,苗左江又開始介入權力爭鬥的圈子。剛開始時,與班子中的其他副職爭奪權力,並利用自己之前所獲取的錢財,疏通關係,尋找自己的權力保護傘。擔任了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後,為了自己在職務上能夠更上一層樓,更是各方聯絡,到處疏通,充當保護傘的事沒少,跑官行賄的事卻幹得更多。為了在穩住自己已有位置和權力的同時,苗左江拚命地在能夠保護自己的範圍內結成自己的權力保護圈和勢力範圍,以求對自己能夠形成有力的保護。和苟益橋的關係,就是苗左江尋求保護的典型例子。


  在兩人都處於同樣平台的時候,苗左江和苟益橋之間還是一種爭鬥關係。由於公安和法院兩個單位的工作性質以及其在法律上對兩個單位工作關係的界定,公安和法院之間經常產生矛盾。主要的就是法院在審判案子時,不管是刑事案子,還是公安提前介入的經濟案子,都會出現法院認為證據不足或者是需要補充偵察的問題,而公安上又常常因為有些證據很難取處,法院要求補充偵察的事公安上認為已經非常明確,不需要再補充、完善相關細節、證據等等的矛盾,時間越長,這些矛盾也就越多,當時,苗左江和苟益橋分別是公安局和法院負責相關工作的領導,於是兩人就經常為這些問題產生分歧,法院要求補充而公安上認為已經完整的,公安不願意補充,就認為法院是在有意為難,而公安希望法院對某個案子的某個嫌疑人加重處罰或者是從輕處罰,但法院的判決又不如公安的意願,就認為是法院和公安有意過意不去,等等之類的事,雖然在不同的單位,但立足於各自單位工作的實際,苗左江和苟益橋之間經常鬧得不愉快。但後來苟益橋很快升為法院院長,特別是後來又升為了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後,苗左江就主動改變自己與苟益橋之間的關係,開始討好甚至巴結苟益橋。特別是池長才到麗春擔任了市公安局局長後,為了穩定自己的權力,苗左江就更是努力去討好苟益橋,以求苟益橋成為自己穩固既有權力的政治基礎。而苟益橋為了確保自己對全市政法係統的操控,也需要苗左江這類人員為自己所用,對自己忠心。也因此,為了各自的需要,苗左江和苟益橋之間都主動消除之前形成的隔閡,苗左江還努力地為苟益橋充當幫手,甚至成為苟益橋政治上的打手。隻要是苟益橋讓幹的事,苗左江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池長才到麗春擔任市公安局局長後,苗左江認為池長才搶了自己的位置,為了發泄自己對池長才的不滿,同時,也為了贏得苟益橋對自己的充分信任,苗左江不惜架空池長才,自己分管的事情根本不給池長才匯報,而是跳過池長才直接去給苟益橋匯報。苟益橋對苗左江的這一做法當然內心讚許,覺得這樣一來,自己就可以完全掌控全市政法工作的局麵。


  苗左江與苟益橋之間形成的這種關係,實際上就是官場漩渦的作用,隻要進入了一個圈子,這個圈子在運行過程中,就會把一個人卷進去,雖有自我左右,但最後卻完全無能為力,最後被這個圈子所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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