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在人間 第八十九章 遊必有方
幾個紫衣修士還沒來得及放幾句狠話呢,就給人一巴掌扇飛,好似幾隻蒼蠅,給人隨意揮了揮手似的。
可也隻有打人的與被打的知道,那一行儋州刑氏修士,境界高的合道,境界低的也有分神。
蘢暮山之後,張木流其實有些猜測。雖然清歡山主說的有些糊塗,可還是能從中猜測出幾分事實。
何紫棠應該是與張樹英類似,在那湖畔宅子鎮守什麽東西。以至於這年紀不算多大的女子,在湖畔宅子中出手便有無上威能。
兩界山那處門戶也是,守門人相當於將魂魄烙印那處,一座天下氣運倒灌於張樹英,所以他才能有大乘修為。
張木流其實也知道,若不是當日父親隻是一道分身,出手不宜多,否則決計會把那座煮麵潭徹底搗爛,無論是劉小北或是那個老和尚,都攔不住的。
老和尚是攔不住,劉小北是不會攔。
因為自己的老爹,張木流自己清楚。從小到大父親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可張木流其實見過張樹英發火的。
有這樣的張木流,聯想到那樣的張樹英也沒多奇怪了。
洪都這邊兒給人幾巴掌扇飛數人,金陵那邊兒其實差不了多少。
前段兒時間,深宮之內那位呂太後被人遞去一句話,說逍遙王的坐騎是一隻境界高的嚇人的神犬,如今坐鎮金陵,就是圖的那座逍遙山。
呂太後當時氣得摔了一通東西,遙遙對著皇帝寢宮破口大罵,說蕭磐小兒忒不念舊,哀家好歹將你養了這麽大,說翻臉就翻臉?
其實這位太後更恨那個憑空出世的張木流,若非如此,她決計能當這古往今來第二位女皇帝。
所以今日聽說有大批儋州修士襲來,這位太後娘娘絲毫不掩飾自個兒的開心。可還沒等她朝著蕭磐住處譏笑幾聲呢,便聽金陵上空一通巨響,再然後,便有修士探子回來稟報,隻說了三個字而已。
死光了。
呂後幾近抓狂,蕭磐也再不在呂後麵前掩飾自個兒的修士身份。少年皇帝憑空出現在窗戶外邊兒,歎氣道:“母後,我從未想過要把你如何,也從來不貪那張椅子,您信不信?”
雖是太後,卻算不得老的婦人看著這從小抱養在自個兒身邊的兒子,冷笑道:“皇帝說不貪圖皇位,那為何還要如此打壓哀家,連個最後保命的山頭兒都要奪去?”
蕭磐無奈至極,搖頭道:“我當年跑去市井,就沒想過當什麽狗屁皇帝,母後可曾聽過我何時與人自稱過朕?”
頓了頓,少年皇帝苦笑道:“我從小就知道,母後有當天子的野心,可我從來沒看出來母後有裝的下天下萬民的心,所以我會把這皇權從你手中奪回來。我其實更想用這一國之力去幫一幫張大哥,起先我不敢,後來我敢了,您知道為什麽嗎?”
太後沉默不語,少年皇帝卻意氣風發,“母後,我始終覺得,有人情味兒了才算是個人,我要教這梁國,舉國上下都有人情味。我知道很難,可張大哥說過,做不做得到,得做了才知道,所以我想試試。”
年輕太後走到窗前,露出一副濃豔麵容,終於變得略微冷靜,“所以皇帝今日是想與哀家說些什麽?”
少年皇帝看向呂後眼神誠摯,抱拳彎腰道:“蕭磐不以皇帝身份說話,今天隻以兒子身份與母親求一座逍遙山。”
年輕太後看向南方,似是自言自語:“那位逍遙王會將儋州如何?”
蕭磐冷聲道:“儋州當然不會如何,隻不過刑氏危也。”
…………
張木流是當真沒想過,花了大半年時間粗略走了一通瞻部洲,回來之後便要與刑氏算總賬。按他想法兒,得起碼是個合道巔峰了,自家山頭兒穩固些了,再與喬玉山和喬雷,共同問劍儋州刑氏。可不曉得咋個回事兒,這些人一股腦兒全來了。
柢邙山藍華,勝神洲嶽然,這倆人,也就嶽然見過兩次麵兒而已,可有些人哪怕隻見過一麵,便也是朋友了,且是那種說有架打,提劍便來的。
張木流看向薑末航,無奈道:“師兄,這是你幹的好事兒吧?”
白衣挎劍的瞻部洲劍子也看向自家師弟,心說白衣多好?怎的又換青衫了?還譜兒大無比,專門兒找了個背劍的少女。好家夥閨女都那麽大了,還敢找女劍侍,你就不怕弟妹砍死你?
架不住那一襲青衫吃人眼神,薑末航隻好訕笑道:“師弟別多想啊!我這不就是想著,如今你名頭兒大過天,咱一幫人把這刑氏給搗爛,也沒人說什麽不是?反正到時候他們肯定不會給你什麽好名聲。多半會說你吃了什麽神妙丹藥,或是拜了不得了的師傅,然後功力大增,仗著修為高深,以路見不平為由頭兒,打殺看不過眼的修士。”
張木流直想翻白眼,他知道那些人之所以將自己捧高,無非是日後會出來個驚天大逆轉。或許會有個淒慘女子出來哭訴,說所謂的勝神洲年輕魁首,就是個沽名釣譽之輩,仗著有點兒修為便胡作非為,草菅人命之類的。
可這也不是你薑末航給自己想打架找借口的由頭兒!
幹翻刑氏,現如今來說確實不是個事兒,除非他儋州刑氏能蹦出來個渡劫修士。可時機確實不對,若是自己已經定下山頭兒,將儋州刑氏殺穿之後,便趁勢開山門,再加上日後白潞在山中渡劫,那些人不想在意都難。
問題是如今山頭兒在哪兒,八字兒還沒有一撇呢!
薑末航麵色古怪,悄咪咪傳音:“我說師弟呀!你也太不把師兄當自家人了吧?尋個山頭兒而已,對我來說有那麽難嗎?再說他們又不是我叫來的,你自個兒問問嶽然兄弟,再問問藍華老哥,看是不是他們手癢了?”
張木流轉頭看向藍華與嶽然,兩人異口同聲道:“早看刑氏不順眼了。”
青衫青年再不言語,心說來都來了,現在還能跑不行?
正此時幾道紫衣破空而來,將已經稀爛的山頭兒又砸了幾個大坑。
張木流直想扶額,轉頭看了看離秋水,又想著自家那個娘親,明明說了要數三個數兒,每次不是忘了一二,就是忘了二三。
一個一言不合就提劍砍人的媳婦兒,一個動不動就把人打飛的娘親,這日子還怎麽過?還好,得虧自個兒不常在家。
張早早給離秋水退去方蔥那邊兒,紅衣女子看了一眼方蔥,淡淡笑道:“張木流你行啊!出一趟門兒就要帶回來幾個姑娘,若不然你再找個小的?”
張木流隻是淡淡搖頭,輕笑道:“秋水啊!你多慮了,我是那種人嗎?咱還是先砍人吧!畢竟給人起了外號張砍砍,不砍豈不是浪費。”
事實上,一襲青衫心裏邊兒拚命搖頭,傳音過去解釋不停,一句話說了好半天,將怎麽認識方蔥的,打算怎麽辦都說的一清二楚。
最重要的,是張木流苦兮兮的傳音道:“這兒這麽多朋友,你就讓我硬氣一回,回去之後要殺要剮隨便你。”
離秋水冷冷一笑,提著斷劍率先向前,隨手幾劍便搗毀幾處大陣根基。
嶽然與藍華也已動手,與一眾黑衣纏鬥起來。
薑末航嘿嘿一笑,一襲白衣禦劍直去刑氏根本所在的那處山頭兒,張木流緊跟其後。
其實張木流方才還傳音與離秋水問道:“你這紅衣分身會不會影響百越的本體?”
絕美女子隻是淡淡道:“本體砍一劍的,分身砍兩劍。”
青衫劍客再也無話可說,提著不惑跟師兄宰大魚去。
於是此地便隻留下一個黃衫女子,一個小丫頭,跟一個背劍少女。
榜首有名的楊梅,今日見著了局榜末的離秋水,一時間想將那撰榜之人找出來幾刀砍死。
這什麽殺力?榜末?眼瞎嗎?
她有些不知所措,原本是替帕若找場子的,她怕那個一門心思當了道姑的妹妹看上這個家夥。可今日一見,估摸著是不大可能了。因為先前那個女子劍修,實在是生的太好看了。
反正也看刑氏不順眼,不如我也去砍人?
一襲黃衫殺入戰場,紫衣修士這會兒除了個中年人之外,皆是節節敗退。
張早早看了半天方蔥,抬起小手嘟囔道:“我爹爹居然讓你背劍,說明你是個很好的人呢!”
少女給小丫頭說的一怔,半晌後蹲下來笑著問道:“為什麽背著他的劍就是好人啊?”
小丫頭嬉笑一聲,轉頭看向打得一塌糊塗的山包兒,緩緩道:“這把劍叫遊方,也叫明如鏡。爹爹說之所以叫遊方,是因為他覺得,即便父母不在,也要遊必有方。而明如鏡,爹爹說是一位很厲害的劍修爺爺起的名字,爹爹說,‘人心貪嗔惡,劍便黑如漆。人心清似水,劍便明如鏡。’,所以爹爹願意讓你背劍,肯定是他覺得,姐姐你心中清似水呀!”
少女淡淡一笑,看向已經不見身形的青衫劍客,心中喃喃:“他真覺得我心清似水嗎?”
方蔥摸了摸小丫頭的臉蛋兒,笑著說:“反正我是父母都不在的。”
張早早一副小大人模樣,拍了拍方蔥肩頭,嘿嘿笑道:“那姐姐更要遊必有方!”
…………
若是尋常時間,兩個分神劍修就敢殺上刑氏在這儋州島的祖地,說出去也沒人信。隻不過,若是薑末航與張木流這種盛名之下的年輕修士,信的人就多一些了。
對於張木流的戰力,瘦篙洲那位大修士已經很好的做了一番說明。
與薑末航這樣的同境界天才劍修相爭,最多不敗。尋常同境天才修士,劍修除外的,贏起來比較費力。若是高他一境的天才劍修,兩者相鬥,張木流必輸。剩下的麽,同境界可以一個打幾十個,合道期的,一打三問題不大。
這儋州刑氏,最多也就蹦出來個合道劍修,或者煉虛修士。以兩人聯手,還是可以打上一打的。
這次爭鬥,張木流並不想讓離秋水持十諒水現身,分身便夠了。
之所以沒讓紅衣女子跟來這邊兒,最大的原因是因為,這支刑氏祖地,有一大石,上刻天涯海角。
太爺爺曾經說過,相愛之人,決不能同去天涯海角。
張木流信。
這也是離秋水為什麽聽話沒來的緣故,其實女子聽了這話,臉上冷冰冰,心裏美滋滋。
兩人禦劍到島嶼東頭,相視一眼,共同舉劍劈去,護山大陣應聲而破。
白衣青年輕笑道:“師弟這劍意,我自愧不如啊!”
青衫劍客淡淡一笑,“師兄連本命劍都不出便有如此威能,小弟拍馬不及。”
薑末航哈哈一笑,朝著已經懸浮半空的合道劍修衝去,大笑道:“那我便挑個能打的,那邊兒那個陣師就交給你了。”
說著已經斬去一劍,一如既往的劍氣劍意凝練如實質。
合道境界的紫衣劍修擋住一劍,冷聲道:“劍下不斬無名之人,小輩報上名來。”
薑末航隻是嬉笑一聲我斬,便持劍上前,與那合道劍修纏鬥。
張木流歎了一口氣,冷眼看向紫衣陣師,猛然間嬉笑道:“渡船上練了幾天劍,今天來試試。”
不等那人開口,青衫劍客提劍上前,招式極其緩慢,卻似遊魚一般令人捉摸不定。
那位陣師嗤笑道:“龜爬似的劍,也敢拿來對敵?”
青年淡淡一笑,龜爬似的拳法自己不能學,可照著創十三式劍招,問題不大。
薑末航那邊兒已經打去了西北角的海上,正好是越國,百越,安南還有儋州所互望的那處海麵。
也不知道有多少合道煉虛揮手變作水幕,觀看這邊兒爭鬥。隻不過也隻能看個大概戰況,麵容什麽的,看不到,也不敢看。
紫衣陣師連扣數座大陣,一層覆著一層。青衫劍客還是慢悠悠舞劍,仿佛不在意那疊被子似的陣法。
起先陣師還幸災樂禍,心說小兒托大,可不多一會兒,他便有些眼皮打顫。
所謂陣法,其實就是以一些手段借來天地間的自然道意,而陣中的年輕人慢悠悠的舞劍,真可謂是龜爬一般,可這烏龜爬一般的劍術,卻將陣法內的自然道意盡數吸扯至周身。無論什麽屬性,盡是被其分作陰陽,化作兩隻遊魚籠罩張木流周身,慢悠悠凝聚為幅玄之又玄的畫卷。打眼看去,隻四個字。
道法自然。
數層大陣仿佛雨水,而張木流背後那副道法氣象駭人的黑白遊魚圖,就如同久旱皸裂的大地,見水便吃不飽似的。
眼看自己的數座大陣要被吸幹,那紫衣陣師顫聲問道:“你這是什麽劍法?”
張木流舞劍不停,最後一層大陣也被吸幹,其中各種屬性盡被分化為陰陽二氣,一黑一白各自鑽進遊魚當中。
玄妙遊魚圖猛然間翻轉,懸浮在張木流頭頂,緊接著緩緩升高至雲海,攪動風雲,仿佛扣在天幕的一隻大圓盤,黑白遊魚在其中遊轉。
青衫青年淡淡道:“等日後有機會去了一個地方,我問一問那拳叫什麽,然後才能知道這劍叫什麽。”
太和山,七十二處福地排名第九,原本是在勝神洲南部,可三千年前猛然不知所蹤。
張木流在夢境中,有一處地方,叫做太嶽神山,雖然從未去過,可他知道,此山由來不久,可這山中道士,最善拳術。
紫衣合道緩緩拍手,笑道:“年輕人好手段,舞劍難看且不說了,其中意境可真讓我大開眼界啊!”
事實上,張木流自個兒都給這番氣象嚇了一大跳。
那紫衣陣師話鋒一轉,冷笑道:“隻不過年輕人還是太嫩啊!分神境界,真當自己是劍仙了?”
說著又是揮手,一柄長劍猛然從其袖口掠出,高懸半空,幻化出無數劍影,雨點似的朝張木流去。
這紫衣劍修冷笑不停,“不是劍修就不能用劍了?我這把劍,不比劍榜靠後的幾把劍差多少,你要如何抵擋?”
張木流淡淡一笑,多虧這位“好人”的數座大陣了,吸扯了其中自然屬性真意,倒是免得祭出王家那個火盆出來了。
天幕的那副遊魚圖猛然光華大放,甚至遮住了太陽光芒。整座儋州上空的雲朵被瞬間吹散,黑白兩條遊魚旋轉著飛去張木流身旁,青衫劍客做了一個收式,氣息已從分神攀升合道。
張木流淡淡一笑,看了一眼懸浮身邊搖曳的兩條遊魚,隨手一劍便將半空中的劍影搗碎,轉而看向那柄古韻長劍,舔了舔嘴唇,自言自語道:
“秋水缺一把佩劍呀!”
紫衣陣師已經禦空遠遁,合道劍修,不是他能抵擋的,況且他所依仗的大陣,在這青年眼中已經什麽都不是了。
青衫變作黑衣,手持不惑一劍斬去,虛空中一聲尖叫,有個紫色身影從雲端墜落。
張木流瞬身過去,一把收了方才那柄長劍,閣下這人頭顱重返天涯海角。
隻見那黑衣青年一身煞氣畢露,一手持劍一手拽著個滴血的頭顱,沉聲道:“小竹山張木流來討債,還要窩藏不出嗎?”
薑末航也提著個頭顱歸來,一身氣息也是合道境界,隻不過不像張木流這般虛浮。
一洲劍子果然不是白來的。
那邊兒藍華與嶽然各自手提頭顱趕至,就連黃衫楊梅也是一身血水。
離秋水那道分身已經帶著張早早趕回百越,因為終於有人踏入西峰。
隻有方蔥是一副驚恐模樣,剩下的人皆是皺著眉頭。
藍華沉聲道:“小子,狗咬人,人不能咬狗,你打算血洗刑氏嗎?”
嶽然也喊了一句張兄。
隻有吊兒郎當的薑末航猛然間嬉皮笑臉,將手中頭顱丟掉,拍了拍手笑道:“師弟怎麽解恨怎麽來吧,我就不信他們還能出來個渡劫修士。”
張木流左右看了一眼,幾座刑氏根本所在的山頭兒都已經被打得稀碎,合道修士幾乎死絕,分神死了大半。
藍華幾人當然不止各殺一人,可他們心中不會有什麽顧慮,更不會有什麽心魔滋生。
很簡單,大家都是為朋友出手,朋友家鄉有個風雪夜,有血有雪。
黑衣又變白衣,張木流苦笑不停,轉頭看向薑末航,歉意傳音道:“會不會有很大的後遺症?”
薑末航笑著傳音回答:“放心,我又不似你,得考慮極多。我隻合道自身劍意便可,隻不過有些倉促,或許要在合道境界停留許多年。”
兩個白衣劍客,同門師兄弟,此刻相視一笑。
其實張木流極其羨慕薑末航,因為這位師兄才算實實在在的劍修,劍客。
見眾人都不說話,方蔥硬著頭皮喊了一句:“黑衣裳忒嚇人,還是白衣好看點兒。”
又換白衣的張木流,朝著眾人歉意抱拳,之後猛然又朝下劈砍去幾劍,可下方半點兒動靜都沒有,於是年輕人眉頭皺的極深。
薑末航淡淡道:“看樣子是跑了。”
張木流有些不甘心,可是又無可奈何。明明馬上就可以要回一姓的東西了,卻又給那境界最高的跑了。
隻能等龍大傷好了,讓他算一算那人去處再說了。
大袖一揮兩隻黑白遊魚鑽進不惑,不惑也瞬間消失。張木流苦笑一聲:“你們來的稀裏糊塗的,他們走的也稀裏糊塗的。”
張木流看向藍華,問道:“前輩吃得下儋州嗎?”
藍華微微一笑,“吃就算了,不過我可以坐鎮儋州一段兒時日,待還沒有死絕刑氏子弟翻不起什麽浪花兒了,我再離去。”
中年劍修傳音過來,聲音有些慚愧,“張老弟,對不住了。我柢邙山,或許真如你所猜測的那般。”
張木流笑著說:“一胎小貓小狗都有幾種顏色呢,更何況藍大哥所在的那座古山。現如今你隻當什麽都不知道就好,總有一天我回去找場子。隻不過,你今日出手,日後那人肯定會給你找事兒。”
藍華輕笑道:“我怕他?”
沒有背劍的白衣青年淡淡一笑,對著楊梅說道:“楊姑娘若是還想打,我日後會去北勝神洲討教,這會兒我是真沒空了。”
方蔥弱弱問了一句:“你要去忙什麽?”
張木流笑了笑,看向西北方向,淡淡道:“有人惹我媳婦兒,你說我去幹嘛?”
少女撇了撇嘴,心說知道了。
肯定又要去打架嘛!
你這家夥,真不曉得那個漂亮姐姐為什麽喜歡你,還給你生了個那麽漂亮的閨女。
張木流轉頭問道:“不如大夥兒跟我去百越逛一圈兒?幫了我這麽大忙,起碼讓我略盡地主之宜吧?”
嶽然翻了個白眼,心說你這家夥要嚇死蜀越兩國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