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劍斬煉虛
那座山峰頂端,少年穆鈺緩緩走出,朝著那韓奔一側亭子大喊“出來受死。”
李忠本想阻攔,可看見穆鈺已經取出一幅畫,便再不開口,隻退回去護住剩餘四人,麵色有些陰沉。
韓奔歎了一口氣,自己這麽些年被人當做牽線木偶,到頭兒來還不及個孩子?那莊譙自打到了自己山頭兒,就沒一天把自己當過人,可自己也就窩囊到不敢反抗,隻能仍由其整日吆五喝六。
亭中那莊譙睜開眼扭了扭脖子,緩步走出那小亭,冷聲道“小崽子,真不曉得死字怎麽寫?就憑你那扁毛爺爺,想唬住我?”
張木流想起那袁路,又想起方才李忠言語,之後又想到了許諾那把鏽跡斑斑的短劍,心說莫非那把短劍就是什麽宗門至寶?那這老狗所在的那處山頭兒也太過寒酸了。
張木流摘下頭上玉簪,將袖子卷起,將將掩住了綁在手臂的逍遙巾,轉頭問道“韓奔所在山頭兒是哪兒?他不是法家修士嗎?”
司馬灼歎氣道“韓奔從來沒以真麵目示人,每次與洛餘密談,都是這個青年來接人。我隻知道他在渠城北邊兒三百裏處的海邊兒,有個仙鶴派,我從前一直沒發現他是修士。至於那煉虛境界的年輕人,就更是藏的深了。”
一旁的宋淵插了一嘴,“我年輕時遊曆牛賀洲,其實去過李忠那座山頭兒,他們那座宗門有個大妖供奉,渡劫境界,沾點兒金翅大鵬血脈。”
張木流長長哦了一聲,笑道“那你說這個沒被壓製境界,煉虛期的莊譙,頂得住渡劫境界的一縷神念嗎?”
宋淵微微一笑,輕聲道“誰還沒個來頭不小的靠山?”
兩個劍客對視一眼,皆是哈哈大笑。
司馬灼看了看那目盲道人,目盲道人看得見似的,也轉頭往司馬灼,兩人滿頭霧水。
青衫劍客笑道“張先生是想劍斬煉虛?”
白衣劍客微微一笑,灌了一口酒,淡然道“得看這倆人人性如何。”
兩人並無未傳音,司馬灼聽在耳中,驚在臉上。
那片爭鬥之地,穆鈺聽到“扁毛”二字,立馬變了臉色,直接伸出手將那幅畫攤開,冷聲道“活下來了再跟小爺貧。”
那畫中是一隻毛色微微泛著金青的大鵬,在畫卷攤開的一瞬間,一道虛影猛然掠出,陣陣嘶鳴響徹雲霄。
那道大鵬虛影直直看向莊譙,開口道“小兒,快來受死。”
莊譙還罷了,可韓奔卻承受不住那渡劫氣息,身軀幾近碎裂。這位背著窄尺的漢子癱坐在地,聲音嘶啞道有些像女子,“公子……救我。”
白衣青年頭也未回,隻是冷聲道“在我跟前兒裝了二十年,我莊譙起床是先穿哪隻鞋子,想必那潑婦都知道吧?”
韓奔身軀裂紋愈甚,沒過幾息時間,一幅軀殼如同那叫花雞外邊兒的泥土,碎裂一地,變作個瞧著甚是清秀的藍衣女子。
外界的張木流嘴角抽搐,沒忍住便一句“我嘞個去”脫口而出。
張木流轉頭分別仔細打量身邊三人,看了好一番後才說道“你們要變就趕緊變,別等待會兒嚇人,要是待會兒也跟那裏邊兒似的翻轉來去,咱們哥們情分就到這兒了。”
有兩人回敬白眼,目盲道人倒是想,可家夥什兒不齊全。
看似打趣言語,其實是張木流真心話。
瞧瞧來這兒以後,先是那個老家夥借寶物入合道,又是宋淵從渠城來的一眾武師中跑出來。好家夥,那當徒弟的原來是當大爺的,當師傅的碎了一地,變成了娘們兒。
張木流腹誹不停,心說待會兒這老瞎子要是變成個不得了的大修士,他張木流都不會吃驚了。
那“韓奔”哀嚎不停,真身也緩緩有了裂紋,莊譙終於隨手一揮,將那變作女子的韓奔打出那片地方。
張木流以手肘戳了戳宋淵,笑道“宋兄還沒有媳婦兒吧?來個英雄救美?”
青衫劍客隻是微微一笑,其實心中說了句“我打不過你,所以隨你說。”
藍衣女子倒飛出來,狠狠撞在一處宮殿,將本來就搖搖欲墜的大片宮殿砸踏,塵埃落定後再無動靜兒。
反觀那處山峰,大鵬虛影見莊譙還站在那裏,猛然煽動翅膀,兩股大風席卷而去,山峰被瞬間摧毀大半。
穆鈺咧出個笑臉,自言自語道“這是來搞笑的吧?”
可話音剛落,這位少年人就變了臉色。
因為那莊譙手中捧著一樽木像,兩股子大風隻是讓其沾了些灰塵罷了。
莊譙嗤笑道“就你有靠山?我就奇了怪了,你說一隻扁毛畜牲跟人生出來的雜種,怎麽都該有一撮鳥毛,或者長一對兒翅膀,怎麽你這小雜種這麽像人?”
穆鈺終於收斂笑容,咬牙道“爺爺,咱們殺了他吧?”
莊譙隻是微微一笑,對著木像說道“聽見沒有?有人要殺你兒子。”
那木像也猛然氣息暴漲,一道不輸大鵬虛影大小的中年人虛影憑空出現,手持桃木劍,隨意一挑,便將那大鵬虛影驅散。
那莊譙又是一笑,伸手捂住木像,“這還差不多,有個當老子的樣子。”
李忠瞬身過來,一把抓住穆鈺,祭出玲瓏塔將天幕撕了個口子,準備逃了。
可莊譙是煉虛境界,且未被壓境。
那年輕人祭出百丈法相,抬手就是一巴掌,將那玲瓏塔與李忠在內一共五人皆是拍散。
可另一邊兒有一隻大狗,馱著五人已經出離了這方寶地。
莊譙嘖嘖不停,“好狗!”
一句說完,收斂法相瞬身到外邊兒,掃視一圈兒卻沒瞧見張木流,便直直往渠城來的一眾武師看去。
那同是白衣的年輕人眯眼而笑,“我很喜歡那把劍,你要是交出來,可以活著出去。”
張木流瞬間撤去不惑,以飛劍南山劃出一道劍氣穹頂,將渠城眾人護住。司馬灼瞬身過去護在前方,宋淵也祭出本命劍,瞬身過去自個兒弟子那邊兒。
目盲道人嘴唇打顫,悄咪咪傳音,“兄弟啊!戳的死嗎?”
張木流沒好氣道“戳個屁。”
瞎老道尤不死心,幹脆直接開口“那你有沒有什麽木雕石刻畫像之類的?”
張木流都不想搭理他,轉身一腳將其踹去那劍氣護罩裏,然後拔出遊方,看向那莊譙,咧嘴而笑,“你想要?”
莊譙笑著點頭,可那頭別木簪的白衣青年卻哈哈大笑,說道“再把你爹喊出來啊!”
已經躲起來的目盲道人聽見這句話,嘖嘖道“我兄弟就是硬氣。”
莊譙搖頭歎氣,神色頗為無奈,一揮手把那被埋在廢墟中的女子召來,手順著其臉頰輕輕撫摸,猛然間氣勢淩厲起來。
“你就是養麒麟那個?你也有一幅畫像?也畫著麒麟?”
張木流古怪一笑,取出劍候令牌,翻了半天才掏出來先前那幅畫像,可拿了一會兒又塞了回去,然後笑著說“畫像倒是有一幅,可我還是想親手宰了你。”
隻見那白衣猛然變作黑衣,與手中明亮如鏡的遊方截然相反。
這次倒是沒有那無盡煞氣,而是一股子青色火焰罩在身上,四周五行靈氣自行聚攏,又各自分作陰陽,凝聚出一黑一白兩條遊魚在張木流身側遊弋。
黑衣青年氣息暴漲,瞬間成了合道劍修。
莊譙冷笑道“怎麽都愛蹦躂兩下,好好的死了就不行嗎?”
張木流看著這年齡比自己不知大多少,臉皮更是不知厚多少的年輕人,笑道“咱們可以拚著把這方天地打爛。”
莊譙擺了擺手,把方才留下的玲瓏塔祭出,那寶塔變作一根擎天大柱,死死撐住天空。
有個好爹的年輕人笑道“不怕,我打死你,天也不會塌。”
說著便隨意揮手,有無數金黃符籙自其袖中飛出,如同一道金黃浪潮,直逼張木流。
張木流歎了口氣,出手便是自陸生那兒學來,後來在歸來乎被黑如修改了一番的劍招。
一道青色劍氣斜劈過去,符籙浪潮被一分為二,莊譙一把將手中女子甩飛,微微側身,輕易便躲過那道劍氣。
而那劍氣雖是沒碰到莊譙,卻是直直往後方,砍開數座懸空島。
隻敢露出個腦袋觀戰的目盲道人急的跺腳,心說這一劍砍了多少寶物啊?罪過罪過!
莊譙笑道“倒是有幾分意境,隻不過啊,境界著實有點兒低。”
說著便屈指施法,那原本被遊方斬開的符籙瞬間複原,莊譙手中憑空多出來一隻筆,虛劃幾下便有三道巨大符籙飛去圍繞張木流。早先那數道符籙迅速飛轉,一張張連接在一起,繞成個圓球將張木流包裹起來,外麵三張巨大符籙散出金色光芒往那圓球,裏頭的黑衣劍客,實是生死難料。
宋淵暗自朝司馬灼傳音,“司馬兄,盞茶功夫若是張先生還沒出來,咱們就得動手了。”
司馬灼肯定不會看著張木流受難,都是下過戰場斬過魔物且有俠義之心的人,況且先前已經有了口頭結盟,他定不能就這樣看著。反倒是那宋淵,明明是初見,就敢與那嚇死人的莊譙爭鬥?
“宋小兄弟為何願意出手?”司馬灼問道。
宋淵隻是微微一笑,淡然傳音“方才那幾個小崽子想對我徒弟出手,張先生的劍意已經溢出,這便是理由。而且,我輩劍客,豈能受這二世祖欺辱?”
司馬灼啞然,這個理由,著實讓人難以反駁。
被符籙包裹住的張木流,其實遠沒有他們想的那麽淒慘。他盤膝懸坐,遊方橫在膝前,劍意如同沸水,一道道如同鎖鏈的劍意幾近實質,緩緩撕扯這那圓球內壁,火花四濺。
張木流猛然睜開眼睛,由打中元宮一道劍氣斬出,未傷符籙絲毫,好似撕裂虛空,憑空出現在了莊譙麵前。
後者麵露驚訝,想要抬手抵擋卻有些來不及了,隻得以靈氣化作一麵牆壁擋在身前。可那畢竟是合道劍修一擊,靈氣牆壁應聲而碎,莊譙給那道劍氣劈砍的暴退百丈,一路往後砸碎了一處懸空島才停下。
這位白衣符籙修士擦了擦嘴角鮮血,咧嘴而笑,“還有這一手,那些個傳你是個草包的家夥可真是欠揍,能傷煉虛修士的人,怎麽會是個沽名釣譽之輩。”
說著再次瞬身上前,雙手並攏,掐了幾道隱晦法印,那三道巨大符籙猛然間旋轉起來。
裏頭的張木流劍意積蓄圓滿,反握遊方,隨意一劃而已,符籙圓球瞬間碎裂。
可是,張木流並未重回那處寶地,而是到了個有琴聲嗚咽,悲聲四起的密林。
黑衣青年收斂氣息往前看去,原來是有數位衣衫單薄的美豔女子癱坐哭泣,猛然抬頭見著了那黑衣劍客,有如見到救星,也不顧大片雪白露出,狂奔向張木流。
張木流嘴角抽搐,心說這就不厚道了,咱是有媳婦兒的人,回去還不要被打斷腿?
於是又揮動遊方,幾位女子一陣哀嚎,血水四濺,琴音也是消散。
天際忽然響起莊譙聲音,“張公子可真是半點兒不溫柔,這些個女子招你惹你了?拔劍就給人宰了,好狠的心。”
張木流淡然一笑,嗤笑道“想看我內心?給你看便是。”
一道白虹瞬間鑽入張木流胸膛,可不足幾息時間,那道白虹好似倉皇逃出,直去天際。
張木流搖頭一笑,三千年的夢魘,這莊譙都敢去看,是該說此人膽大呢?還是該說此人傻?
得虧劉小北不在,若不然莊譙的一縷分魂可不是重傷逃竄那麽簡單了。
黑衣青年搖了搖頭,將遊方收回背後,並指為劍,以劍氣刻符。這道符籙,是幼時害了自己又救過自己的那道,張木流心中是又敬又恨。
當年那次離家出走,若不是這道符籙,自個兒肯定被那“瘟神”捉走。而那個半夜三更出現在張木流麵前的老婦人,現如今被白潞帶在身邊,當那門神。
那道符籙祭出之後,瞬間便天地清明,自莊譙手中而出的三道巨大符籙憑空起火,不多時便隻餘灰燼。
劍氣穹頂之內的目盲道人滿麵春風,轉頭拍了拍一個並不認識的背刀漢子,大聲笑道“瞧見沒得?煉虛算個屁,我張兄弟一劍戳死一群。”
被拍之人正是池黃,這漢子嘴角抽搐,心說前輩法力高深,反正我服氣。
原本已經準備出手的司馬灼與宋淵皆是鬆了一口氣。兩人都準備打,可其實兩人都知道,不一定打得過。
反觀莊譙,明明大好局麵,卻偏要作死去窺探張木流內心,如今魂魄受損,戰力大打折扣。
隻見那黑衣青年瞬間一分為三,白衣手持遊方,黑衣背負不惑,一襲青衫微微轉頭,朝著同是青衫的宋淵笑道“借劍一用。”
後者大笑一聲,隨手一揮,一道劍光便往張木流去。
宋淵笑道“劍名煥然!”
三道身影,青衫手持那借來的煥然,瞬身往高處,雙手拄劍,自劍尖散出一道圓弧穹頂。黑衣拔出不惑,橫劈過去,一道如同棋盤的劍氣封堵住下方。
白衣張木流遊方出鞘,抬頭看向那同是白衣的莊譙,眯眼笑道“曾有一位琴師路過百越,重傷一位老者,是你不是?”
原本張木流就沒想到這茬兒,等被扯進那處幻境,聽到嗚咽琴音,瞬間便想起了曾經差點兒拐走自己媳婦兒的那位琴師。
此人不光一手符籙駭人,琴道定也不差。
莊譙被三才劍陣壓製,原本就已經魂魄重傷,此刻隻能堪堪保住煉虛修為,麵對那被三才劍陣加持,一至合道巔峰的劍客,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直到聽見張木流那句詢問,莊譙才笑了出來,嘖嘖道“那就是說,劈了涑華山的那個女子,是當年那個小丫頭?”
張木流冷聲道“所以,該你還點兒什麽了。”
話音剛落,這座若同倒扣大碗的劍陣,由打底部如同棋盤般生出縱橫光線,在外界看去,陣中兩人猛然停頓。
第三處大竅的劍術神通發出,從劍陣往外看去,如同光陰停滯。
那莊譙終於變了臉色。
下方棋盤般的劍光紛紛湧進遊方,白衣劍客單手持劍,以五色劍光朝著莊譙斬去,後者麵色大變,瞬間取出個模樣極其古老的琴,肆意撥弦,以琴音阻擋那道劍光,可那白衣劍客拖劍狂奔,緊隨劍光,待琴音抵消劍氣,遊方已至。
以張木流的本事,現在當然做不到那劈開勝神洲的壯舉,可要劈開一道琴音還是可以的。
莊譙驚聲道“原來是先天之劍!”
可遊方已至,莊譙已經給一劍攔腰斬斷。
在外界眾人眼中,那兩人隻是略微停頓,幾息時間而已,莊譙已經分成兩截兒墜地。
三個張木流各自斬出數道劍氣,那莊譙已然不複存在。
三人合為一處,張木流以極快速度瞬身過去,卻還是沒攔住元嬰遁逃,且玲瓏寶塔也被帶走,這處天地即將坍塌。
隻見那白衣劍客伸手召來南山,那柄出自道門正統的飛劍變作千丈長,接替玲瓏塔當做那托天之梁。
張木流沉聲道“我隻能撐一個時辰,你們抓緊破境。”
宋淵接過煥然,眼中卻是駭然。
這位鬥寒洲的年輕一代第一人,苦笑道“真就劍斬煉虛了?”
雖說張木流破開那符籙圓球後,莊譙像是已經重傷,可張木流愣是讓其連拿出那樽木像的機會也沒有。
下方的司馬灼也是苦笑不停,可沒等他說話呢,那個目盲道人已經飛身到了張木流一旁,就差手中有一杆大旗了。
這位劉姓瞎道士使勁兒拍著張木流肩膀,大笑不停,“兄弟,你真是太牛了!出去後我帶你去陳國,喝最花的酒。”
可張木流卻沒有半點兒喜色。
莊譙惹了那穆鈺,自己又斬了莊譙,萬一此地光陰流速比外界要慢,等出去之後,會不會有兩個境界駭人的老不死的等著?
灌了一口酒,張木流自言自語道“不會的,要等,也是在外麵的外麵了。至少在無思小洞天內,他們沒法兒作惡。那位不不願渡人的老前輩不會放任不管。而外界的外界,煉虛以上的修士不能隨意走動出手,木秋山暫時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其實張木流真正忌憚的,是那莊譙手中的木像真身。
司馬灼與宋淵已經各自抓住一些機緣,這會兒聽張木流說隻有一個時辰時間,便也不再自己修煉,轉而去幫自己帶來的人破境。
而張木流,回去了那處茅廬,準備繼續以靈泉滋養自身。可那韓奔,卻不合時宜的,拖著重傷身軀來此。
“張山主,你惹了潑天大禍了,你敢斬他肉身,就要做好死的準備。”
張木流笑著看去,無奈道“我是不是算救你出了水深火熱?況且,我就該等著他殺人奪劍。”
那女子滿臉血汙,咬著牙說道“求你也斬我一劍,我若是活著離開,隻會比死了更難受。”
瞧這女子模樣,是不打算說些什麽了。
張木流沒好氣道“自個兒上吊去。”
我也沒打算救你,既然你執意要死,一杯鴆毒或是三尺白綾哪個不成?非得弄髒我的劍?
那女子心如死灰,拔出背後窄尺,失心瘋死的劈向張木流。白衣青年哦了一聲,伸出雙指夾住那窄尺,笑道“明是法家修士,實則為墨家修士?”
女子猛然蹲下抱膝痛哭起來,聲音極大,一時之間,閑著的幾人全都轉頭看來。張木流以手扶額,沒好氣道“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是真想一巴掌拍死你。”
誰知這女子哭的愈加淒慘,張木流無奈伸手,想著一巴掌先給拍飛,免得壞了自個兒名聲。
可那女子猛然抬頭,端的是楚楚可憐,一雙杏眼對著張木流,哀求道“張山主能不能帶我走,要不然我真的會死。”
一巴掌落下,那女子給拍飛去宋淵那邊兒。
張木流自言自語道“那你還是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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