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訪孫老
“還不清楚，”許三搖搖頭，言語裏有些遲疑，“聽說他是為了找他的妻女。他的妻女被人陷害，最後的行蹤是在長海市。”
老人顯然有些難以相信，落子的速度慢了半拍，“我記得他是個冷情冷血的性子，沒想到這麽些年過去他已經娶妻生女了，我以為他會孤老終生呢，這倒是稀奇。”
“就怕他有別的目的。”許三說出了他的猜測，“沈牧寒這個人深不可測，他說的話不可以貿然相信，會不會是當年的事，他有所不甘……”
“嗬嗬，沈牧寒雖然城府很深，但性子卻是光明磊落。”老人卻搖搖頭，很是肯定的道，“當年他離開長海市的時候，就已經表明了，他對長海市的生意沒興趣。都已經過去了十年了，他在星城玩得好好的，自然不會貿然插手這邊的事，說不定人家真的隻是來找人的。”
被老人戳破了心思，許三麵色微變，但聽到老人說沈牧寒無心長海市的事，心底卻莫名鬆了一口氣。
畢竟他可是深深知道，十年前，那個才二十歲的少年，心機手段有多可怕。如果不是他不願意沾染長海市的生意，現在的長海市，又怎會是這種局麵？
他可不願意，和那個人為敵。
這些想法都發生在電光火石直接，許三心頭急轉，想起沈牧寒派人送來茶貼的事，請教道，“那他的帖子，我要不要去？”
“去吧，當初那些事算我們欠他一個人情，如果他真的隻是過來找人，方便的話，就順便還了這個人情吧。”老人淡淡道。
許三心裏有了計較，連忙應承下來。
看他也沒了下棋的心思，老人搖了搖頭，揮了揮手，吩咐人收了棋盤。
許三剛走不久，就有人上前匯報道，“孫老，沈牧寒來了。”
孫老眼睛微眯，“帶他過來吧。”
沈牧寒被人帶著走進來，他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庭院，發現比起十年前，房子似乎更破敗了些，有些地方甚至連牆皮都脫落了，也不知是主人疏於打理，還是根本就毫不在意。
孫老注意到他的眼神，倒也不在意，隻是不知何時，已經收起了眼底的那份不經意，半是調侃的道，“牧少不遠千裏來到寒舍，該不會是來看望我這個快要入土的老頭子的吧？”
沈牧寒目光從孫老身上帶過，見眼前的老人雖然比起十年前更顯老態，但整個人的氣勢卻溫和了不少，眼裏異色一閃而逝，開門見山的道，“以孫老的能力，想必早就對我的來意一清二楚了吧。”
孫老在這裏住這麽多年，身上的銳氣早已磨平。隻有不經意見，那雙眼睛無意透露出來的淩厲，讓人心驚膽顫。
要讓外人知道，掌控整個長海市的人，居然是這麽個不起眼的小老頭，恐怕會讓人驚掉了下巴。
孫老笑了笑，臉上的褶子皺成一團，“嗬嗬，牧少還是和以前那般的快人快語啊，不錯，昨天淩晨你們抵達長海市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為何而來了。隻是老頭子還是想多嘴問一句，牧少當真隻是為了那個緣故嗎？”
沈牧寒麵色平靜，似乎早就預料到老人會有此一問，“自然，人找到了，我就走。”
“這樣的話，我也就放心了。”孫老似有些欣慰，“我已經跟下麵人打過招呼了，他們看在我的麵子上，應該不會為難你。”
雖然來之前就有讓孫老幫忙的意思，但此刻聽了他親口應允，沈牧寒眼中還是帶了一絲喜色，“多想孫老。”
“嗬嗬，謝我做什麽，我做這些，隻不過是還了當年欠你的人情罷了。”孫來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意有所指的道，“我雖然放出話來，但是如果他們不肯給我這個老頭子麵子，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這個我有分寸，自然不勞孫老費心。”沈牧寒淡聲道。
孫老笑眯眯的，似乎對沈牧寒的話很是信服，“你這小子，真的對長海市沒興趣？”
沈牧寒略一猶豫，卻還是拒絕道，“十年前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當年，他年少輕狂孤身一人來到這裏，做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是闖出了一些聲名，但他很快就厭倦了這樣的生活，沒過多久就離開了。關於他的這段經曆，除了當年的那些當事人，已經少有人知。
孫老有些無奈，卻一副拿他沒辦法的樣子，他有心想培養沈牧寒，奈何沈牧寒卻沒有這個心思，想起這件事，孫老就覺得胸口憋著一口氣。
別人見了他都是恭恭敬敬的，就盼著他一高興，能多得幾分利益，這沈牧寒倒是好，偏偏對他所說的絲毫不感興趣。
“一有事就找上老子，沒事這麽多年屁都不放一個，找到你女人趕緊滾。”孫老翻了個白眼，言語間很是不滿。
沈牧寒笑笑，倒也不曾在意，他知道孫老就是這麽個隨意的性子。
兩人又聊了一會，沈牧寒就坐不住了，“我還有事，就不叨擾孫老了，等找到我妻女，再帶她們上門來謝謝孫老。”
孫老知道他心思不在此，也不留他，隻點點頭，“去吧，要是有哪個不開眼的敢惹了你，隻管教訓，不用給我麵子。”
沈牧寒笑了笑，牙齒在陽光下顯得白滲滲的，“那是自然。”
哪個不開眼的，敢幫著藏起他老婆，如果不讓那人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他就把沈牧寒這三個字倒著寫！
孫老看著沈牧寒離開的背影，有些牙疼的搖了搖頭，他倒是忘了，這小子向來就不是肯吃虧的主，有的人，恐怕是要倒黴咯。
沈牧寒離開孫家，心裏一直緊繃著的弦才稍微放鬆了些，有孫老的一句話，今晚的形式應該會好很多。
回到下榻的酒店，卻見黑狼已經在門口等著了，見到他，上前低聲匯報道，“牧少，已經打探到消息，莫小姐和小姐確實被丘海賣到了九爺手裏，隻是眼下還沒打聽到她們的具體位置。”
沈牧寒冷哼一聲，“盯著那邊的動靜，其他的事先不必管。”
黑狼一怔，他原以為沈牧寒會下令讓他不惜代價找到莫初見，沒想到他居然這麽說，難道，他就不擔心莫小姐出意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