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媽的想送你上天
那裏麵,藏著什麽樣的驚濤駭浪,不用別人提醒,她也知道。
這是一條沒有回頭的路,今天一旦選擇跟他進去了,明天所有人都會知道,她是陸淮的妻子。
若是以後出現了什麽變故,這個標簽將一直伴隨著她。
想到這裏,她的眸子暗了幾分。
女人垂眸,男人看不到她眼底的不安和暗淡,但是他能想象得出,她此刻的心情有多麽糟糕。
真是傷腦。
半晌,他輕輕歎了一聲,抽出放在褲袋裏的手,拍了拍梁笙的腦袋,順便幫她把頭頂翹起來的幾根呆毛捋平。
熟悉的觸感,不同的心境。
女人渾身一僵。
緊接著,陸淮暗啞的聲音夾著呼呼的冷風灌進了耳朵,他說,“要是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了。”
末了,他又補充一句,“在你願意聽我解釋以前,我什麽都依你。”
男人的聲音跟平時一樣溫柔,梁笙心頭一動,生怕他再多說兩句自己就會忍不住動搖,而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靜。
這麽想著,她把頭抬起來,聲音平緩,“我有點累,想先回酒店了。”
意思是,今晚不跟他在一塊兒了。
陸淮聽明白了,沒有強求,他笑了笑,聲音裏辨不出喜怒,“那我送你回去吧。”
女人頓了一下,旋即搖頭,“你還有事,我自己回去。”
她的態度很強硬。
男人沉默不語的看了她幾秒,然後又越過她看向站在不遠處的何泉,嗓音清淺,“那就讓何警官送你回去。”
對於這個提議,祝辰彥並沒有反駁。
他是這次宴會的主要複雜人之一,自然是不能提前離場的。
何泉,雖然是欠揍了一點,但怎麽說也是個警察,勉勉強強還是值得信任的。
而這邊被點到名的何泉有些受寵若驚。
他一個沒注意,被自己吐出的煙霧嗆到,連續咳了好幾聲才冷靜下來。
劉明見自己老大激動的眼角泛淚,忍不住湊到他身邊安慰了一句,“老大,人家老公還在一旁盯著呢,你收斂一點可別表現的那麽明顯,要是讓人家知道你有挖牆腳的打算,估計刨個坑把你埋了的心思都有。”
何泉撚滅煙的同時,斜了他一眼,眼神中帶著想要暴打人的克製。
他本來匯著千言萬語想跟劉明說,到最後隻化成了三個字,“滾犢子。”
劉明撇嘴,一臉無辜。
何泉看著陸淮,笑的一臉玩世不恭,“陸先生這麽信任何某,實在是讓何某人受寵若驚啊。”
男人勾唇,“何警官可真會開玩笑。”
他可沒有在開玩笑呢。
何泉散去了嘴角的笑意,眉梢輕佻,“你就不怕我拐跑你媳婦?”
“我相信她的眼光,而且……不論你把她拐到哪裏,我都是能夠找到的。”
“……”
相信她的眼光,這貨什麽意思,這是在嘲諷他長得很難看咯?
停頓了一下,陸淮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梁笙的臉上,後者心跳加速,然後又聽見他說,“所以何警官,麻煩你了。”
女人微微一怔。
何泉不知道什麽時候邁前一步,他掃了眼還傻傻站著的梁笙,催促一聲,“你跟劉明先去車上等我。”
反應過來,女人噢了一聲,見男人還盯著她,於是舔了舔唇,“那我先走了。”
陸淮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聲,“記得回來就好。”
記得回來就好。
梁笙的身體微微一顫。
她沒做任何停留,隻是轉身跟祝辰彥說了一句走了,腳步有些急迫慌張。
何泉看著女人越走越遠的背影,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微斂著笑意,“喂,你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
男人輕哂,眉目寡淡,“這邊的深夜不太安全,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
不放心?隻怕不止這個含義吧。
何泉幾乎是秒懂了他的意思,敢情這廝是把他當活的人肉靶子了是嗎
想到這裏,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我這個人不太喜歡別人占我便宜。”
陸淮點點頭,微微一笑,“嗯,我也不喜歡。”
頓了頓,他又說,“所以作為答謝,我願意向警方提供一些證據。”
何泉微愣,“證據?”
男人看著他,不疾不徐的往下說,“是跟木屋那四個痞子被殺一案有關的。”
話音落下,祝辰彥跟何泉的臉色,都有著出奇的精彩。
反應過來,祝辰彥神色複雜的看著陸淮,有些捉摸不透他到底想玩什麽花招。
而另一邊,何泉認真權衡了一下利弊,又狐疑的打量了一下男人,最後點了點頭,“成交!”
末了,他又補充一句,“其實,偶爾被占占便宜,吃點小虧,我也是不介意的。”
陸淮:“……”
祝辰彥很克製的看了眼無節操無下限的何泉,半晌才咬牙切齒的憋了幾個字出來,“我以前咋沒發現你那麽陰險?真他媽的想送你上天。”
何泉聳肩,還想再說什麽,背後,劉明已經在催他了。
他最後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陸淮,“記住我要的東西。”
說完就大步流星的往停車的方向去。
祝辰彥看著他的背影,默默的說了一句,“你真的確定他能夠安全的離開這裏嗎?”
沒有邀請函也敢溜進這種地方,他真的很想問一句,好好活著不好嗎?
男人勾唇,“如果他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估計現在已經死了千百次了。”
聞言,祝辰彥頓了頓,目光落在陸淮的身上,“聽起來你好像很了解他的樣子。”
了解嗎?
男人低低一笑,那個人盯了他那麽久,他就是不想了解,都有些困難。
不過,他並不打算就著這個話題探討下去。
陸淮抬眸,麵對眼前豐神俊朗的祝辰彥,聲音很是平靜,“祝總,我覺得我們需要談一談。”
祝辰彥笑,“你不說,我也有這個打算。”
*
深夜十點,洛杉磯國際機場。
機場外圍停著一輛黑色轎車,沒多會兒,一位穿著紅色風衣的靚麗女人從裏麵拉著行李箱走了出來。
司機看到她,趕忙推門下車,幫她接過行李。
付敏慧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發,麵無表情的問,“就你一個人?趙秘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