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大公爵病重
英軍艦隊此時表現的倒是很友好,主動地鳴號向宣慰司艦隊表示感謝。明軍艦隊也同樣友好的吹號表示答理,雙方這一回合作還算愉快。鳴號搖旗,終歸是不能清楚的傳達彼此的意思,英軍旗艦上有人拿著大喇叭筒子往這邊喊話了。好在南海號上有英文翻譯,董宇基本上也能聽懂一部分英語。
那邊的意思是在詢問:過來的這支艦隊是不是南錫公爵大人的艦隊?
這倒不用喊話了,南海號上隨即升起了象征著南錫公爵身份的旗幟,英軍戰艦上就響起一片歡呼,大概這些英國佬是認為這支強大的艦隊是屬於他們英吉利的吧?
歡呼聲停止之後,那邊又喊話,說是邀請南錫公爵到旗艦不列顛尼亞號上去,貝德福公爵想同南錫公爵聊聊。
原來貝德福在那艘旗艦上,這麽說這支艦隊是貝德福的皇家艦隊了?董宇對這位權傾英吉利的大公爵,倒是興趣十足。可以說,英法大戰是否繼續打下去的關鍵就在這位大公爵了,他的一句話,就能決定英吉利的國策,好像這個人對董宇還是比較友好的。不管怎麽說,當初人家也給了自己一個公爵的頭銜,要沒這個頭銜,那會兒想要順利的救出貞德,恐怕不會這麽簡單。竟管燒死貞德也是他的授意,一碼歸一碼,該承的情,也還是承了,人家想要和自己說說話,要是不去,就顯得不夠大氣了。
為安全計,董宇也不想坐小船過去,那要先爬繩梯下到小船上,再順著英國人的繩子,上到貝德福的旗艦上,這樣做是冒了很大的風險的,登陸艇可是始終處在人家的炮口下的,董宇現在非常不喜歡被別人威脅到的感覺,任何時候都不行。
於是,南海號在董宇的授意下,慢慢駛出艦隊,向著不列顛尼亞號靠了過去,玉和號就在旁邊,亮著成排的側舷炮全神戒備。
南海號的船舷比不列顛尼亞號的船舷要高出一倍還多。不列顛尼亞號是加班上有三層船艙,三樓樓頂,也就比南海號的甲板高了一兩尺。董宇幹脆從觀星台下到甲板上,靜靜地看著逐漸靠近的不列顛尼亞號。
英吉利人顯然還沒習慣仰視船身這麽高大的船隻。不列顛尼亞號已經是英吉利最大的戰船了,初一看到南海號這樣的龐然大物,。給他們帶來的震撼感和壓抑感是無與倫比的。好在英軍士兵並沒有做出什麽不友好的舉動,他們隻是在甲板上和船艙頂上站的整整齊齊,集體瞪大眼睛,吃驚的看著越靠越近的巨艦。三層樓頂上,一個帶著船形帽的軍官式的人物大聲地用英語問著:“請問哪位是南錫公爵大人?你們的船不能再靠近了,現在已經超過了海上行船安全規定的距離,請停止繼續靠近,防止海難事故的發生!”這家夥害怕撞船,他倒沒存什麽敵意。也是,南海號比不列顛尼亞號高那麽多,一旦撞船,倒黴的肯定是英吉利人。
“我就是南錫公爵,現在我要讓兩條船靠得近一些,我好過去麵見貝德福公爵大人。”確實不能再往一起靠了,南海號很快穩定住了船身。
甲板上有船員扔過去幾副繩梯,那邊的英軍接住,固定好了。靜靜地往這邊看,他們要看看這位公爵大人怎麽順著繩梯過來。按說兩船之間想要過人,隻在中間連接一根繩子,過船的那人在纜繩上綁一個保險套,然後順著纜繩爬過來就行,現在連接兩艘船的是三副並在一起的繩梯,這東西雖然看著夠寬了,可是在半空中左右晃蕩總是真的,要在這搖搖擺擺的繩梯上跑過去,英軍自認自己辦不到,難道神奇的公爵大人就能辦得到嗎?
其實董宇心裏也有點慌,他也沒在這種繩梯上跑過,剛才隻是突發奇想,才想起來這麽個出風頭的點子。好在下麵是遼闊的大海,憑著他的水性,即便是真的失了足掉下去,也斷無生命危險,隻不過那樣的結果比較有損他的光輝形象罷了。在桅杆上爬上爬下多年了,董宇自認自己的平衡能力還是比較好的,心理素質也行,自己覺得從這種軟梯上跑過去應該可以,才想出了這麽個帶點危險性的辦法。臨陣打退堂鼓,可不是他的特點,董宇神色凝重的往繩梯上一步步移動。
十名護衛身輕如燕的快速從繩梯上跑過去,對麵的英軍士兵還沒從驚訝中回過神來,這十名護衛就已經魚貫的到達了不列顛尼亞號的船艙頂上,各自手扶佩刀的刀把,全神貫注的開始警戒。一隻小手悄悄搭住了董宇的手,原來是胡玲出於擔心,想要拉著董宇一起過去。以胡玲的輕身功夫,過這種繩梯當然沒有半點難度,她甚至還有能力把董宇一起捎帶過去。不過在這種眾人注目的環境下,董宇又豈能失了麵子,想出這個點子本來就是想在英吉利人麵前出出風頭,到了這會兒豈能露出怯意?輕輕拍了拍胡玲的小手,露出了一個讓對方放寬心的笑容,大搖大擺的走上了繩梯。
腳下一離開船體,確實有點心虛,深呼吸,將氣一提,雙眼從腳下朝前延伸,雙腿急邁,快速地向前跑去。像這種情況下,越是跑得快,反而越穩,從前麵那十名護衛過去的腳步中,董宇已經看出點門道來了。其實那十個人根本就不是他的隨身護衛,他們全是是南海號上的傳令兵,平常踩根繩子來往於兩船之間是常有的事,過這種繩梯自然是沒什麽難度。傳令兵俱都擁有一身不俗的武藝,臨時充當個護衛完全能夠勝任,在董宇想出這個點子的時候,就把他們都想進去了。堂堂的海洋宣慰使、南錫公爵大人,豈能不帶護衛,單身赴會?那也太沒排場了。沒見關雲長單刀赴會的時候,也是帶著關平周倉的嘛。身後一陣淡淡的香風飄過,知道是胡玲就在自己身後,董宇心中一定,目視前方,腳下加快了步子,幾個呼吸之間,就已經到了不列顛尼亞號上,胡玲比他落後兩步,緊跟著也到了英軍戰艦的頂棚上。
不列顛尼亞號上的英軍集體行禮致意。這是一位公爵大人,該有的禮儀,是必不可少的。頂棚上那位帶船形帽的軍官一溜小跑,跑到南錫公爵大人幹前雙腿一並,舉手行了一個軍禮,“卑職克拉克上尉,參見南錫公爵大人!”
“辛苦了,上尉。帶我去見貝德福大公爵吧。”
“請隨我來。”克拉克伸手作了一個請的手勢,在前引路。董宇一行人緊隨其後,順樓梯下到船艙。進大公爵所在的房間的時候,護衛們被留在了門外,董宇隻帶著胡玲走了進去,領路的上尉從外麵關上了門。
房間裏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藥味,最中間的位置擺放著一張寬大的病床,兩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五六個軍官正在裏麵愁眉苦臉的坐著,見到門外進來的兩個人,都趕緊站了起來。
董宇眼睛四處一轉,並沒有見到貝德福公爵,眼睛就落到了那張病床上,心裏已經有了幾分明了。
“請南錫公爵過來吧。”病床上傳來一個低低的聲音,軍官們往兩邊一讓,露出了病床上的病人。那兩個醫生趕緊過去照顧床上的人,幫他把上半身墊高一點,露出了貝德福公爵那張蒼白的臉。
董宇往前疾走幾步,想要過去拉拉病人的手,或者做點什麽類似的表示探病的關愛舉動,忽然又覺得不太合適。人家可是英吉利的攝政大公爵,身份尊貴,自己表現得太過親熱,有點不合規矩,並且他和這位大公爵好像也沒那麽親近吧?遲疑的停住腳步,仔細觀看大公爵的那張臉。上次在倫敦見到這位大公爵的時候,當時的貝德福是何等的容光煥發、趾高氣昂啊,再看現在,不僅蒼老了許多,那蒼白的麵容,無神的雙眼,簡直就像一個隨時都會死去的風燭老人一樣,不知道這位大公爵到底是得了什麽要命的病,怎麽到了這般模樣?
“你們都出去吧,我要和南錫公爵單獨談話。”貝德福往門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些軍官和醫生相互間一對視,沒一個敢說話的,挨著個兒的向病床上的大公爵行禮之後,魚貫而出。董宇向胡玲做了個手勢,胡玲嬌俏的橫了他一眼,腳步輕盈的飄出門外,從外麵輕輕地掩上了門。
“公爵閣下究竟是生了什麽病?現在好些了嗎?不知道鄙人能幫生什麽忙?”對方既然已經這樣了,問候一下病情是做人的本分,至於幫忙之類的話,則隻是句場麵話而已。上一輩子就有英語的底子,前段時間又專門找人複習了一下,眼下和大公爵做簡單的交流還是問題不大的。
“南錫公爵請坐吧。”貝德福畢竟是身份尊貴的貴族老爺,自己都病成這樣了,還記得先招呼客人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