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異地戀
細窄的小巷子街邊停放著自行車摩托車電動車,還有拉貨用的小三輪車,讓本就窄小的街道變得更加擁擠,留給人走路的地方也少的可憐。
祁懌看著她逆著陽光而立,整個人都籠罩在陰影裏,輪過看著模糊卻又音樂清晰,他張口,聲音清淺,“過來。”
兮陽沒有動,隻是看著他,他也不再說話,就那麽被她看著。
半響兮陽抬腳,朝著他一步一步的走近,她走的很慢很輕,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他的心上。
祁懌站在原地安靜的看著他朝他靠近,小姑娘臉上帶著些怯懦和委屈,他突然覺得他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於是他不能安穩的站在那裏等著她慢悠悠的走近,長腿邁開,三兩步就走到了她的麵前。
他去拉她的小手,卻被意料之外的躲開,他的手就那麽停在了半空中。
兮陽警惕的看著他就像是一直受驚的小獸,小心翼翼的防備著,保護著自己。
祁懌喉嚨滾了滾,再次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快狠準,沒有給她躲閃的機會。
兮陽有些微小的掙紮,但是祁懌的力氣真的很大,她掙紮了兩下便放棄了。
“我聽說……”她說的很慢,她想聽他立刻打斷自己,說‘假的,別信,我不走’,然而他沒有說話,於是她的話說的完完整整,“你要走?”
他沒有再瞞著她,點頭。
於是兮陽毫無預兆的開始落淚,隻是一瞬的事情。
祁懌喉嚨有些酸澀,舌尖頂著下顎,有些用力。
他抬手去擦她的眼淚,手剛觸碰到她的臉頰就被她大力的揮開,她哭著開腔,“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祁懌突然無言以對,如果不是閆蘭君說要退租就好好整理一下房子,如果不是雪碧和許毅笙突然過來,其實他誰都沒有告訴過,她並不能算是最後一個知道,可現在事情就變成了她口中的那個模樣。
他好像不僅把事情搞砸了,還砸的稀巴爛,拾都拾不起來。
“兮陽,冷靜點,聽我解釋。”
她現在真的什麽話都聽不進去,“聽你解釋為什麽不告訴我?還是聽你解釋為什麽瞞著我?”
這兩句話難道不是一個意思嗎?兮陽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我不想聽你的解釋。”
他沉默著看著她發泄,如果她發泄出來就能好,就餓算是讓她打幾下他也是願意受著的。
“你是不是打算等你離開臨江市以後再告訴我,你走了?”
兮陽隻要想到這個可能就覺得渾身都在疼。
祁懌覺得她現在根本不能好好聽他說話,英挺的眉毛擰在一起,“跟我走。”
他拽著兮陽的胳膊不由分說的轉身,兮陽拍打著他的胳膊,“你放開我,我不要跟你走,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祁懌心中本來就窩了一股火,對自己的火氣,這會兒子卻因為兮陽的那句,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徹底安耐不住,聲音又急又衝。
“什麽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兮陽我隻說一次,我不會丟下你,你給我好好記住了。”
兮陽被他吼了一通,禁了聲,心裏卻更加委屈了。
明明是他要走,明明是他瞞著她,明明是他的錯,他竟然還要吼她。
這麽大的事情她從別人嘴裏知道,難道不可以生氣不可以委屈,不可以發脾氣嗎?
他竟然吼她,竟然吼她!
身後沒了聲音,就連抽泣聲都弱不可聞,他剛剛是不是有些凶?
他有些懊惱的放緩腳步,回頭,小姑娘咬著下唇,默不作聲的抹著眼淚,像隻被捕獸夾鉗製住的小兔子,弱小又無助。
兮陽大步大步的跟著他走,一邊抹眼淚,一邊在心裏想著,凶她也算了,竟然還走的那麽快,腿長了不起嗎!
其實她剛剛被祁懌那麽一吼,反倒是頭腦清晰了起來,心裏的怒火也消散的差不多了,隻剩下不舍和心慌。
雖然她嘴上說著異地戀沒有關係,但是相隔兩座城市,他們之間差距的不僅僅的距離,還有更多的是時間。
繁忙的高三,每個人都在衝刺,他們不能用網絡來維係感情,就算祁懌願意,她也不願意這樣影響他。
她真的很怕異地就分手這個傳聞,盡管之前還有初戀必失戀的說法。
這麽一想兮陽覺得她豈不是太慘了,又是初戀,又是異地,‘死亡率’乘以二倍,她又想哭了。
祁懌拽著她走到了那個室外籃球場,大概是因為今天有風的緣故,這裏一個人都沒有,更不用說是打籃球的了。
兩個人走到避風的地方坐下,祁懌拽著兮陽的手始終沒有鬆開。
半響,祁懌歎了口氣,“對不起,是我不好。”
兮陽轉頭看他,對上他沉而靜的眼,她快速別開視線,她現在一點都不想看他的眼睛,那麽好看,那麽深邃,住滿了星辰銀河,她不舍的。
“已經開始討厭我了嗎?”他拽著她轉身,強迫她與自己對視,“兮陽,好好聽我說。”
兮陽看著他,他也看著兮陽,隻要想到她會討厭自己,不想看到自己,就覺得完全不能夠接受。
兮陽濕漉漉的眼睛像是被清水洗過的大葡萄粒,他按了按額頭,壓下心中的不舒服,開口。
“我沒有要瞞著你,隻是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是我不好,以後絕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保證。”
“你拿什麽保證呢?我們,還有以後嗎?”
祁懌神色一斂,他很排斥這個可能,就連說話的聲音都陡然提高,“兮陽!把那個念頭從你腦子中拿掉。”
兮陽咬唇,他走都要走了,她這話哪裏說出了。
沒有得到回複,他皺眉又叫了一聲,“兮陽,答應我,永遠不要有那個想法。”
清涼的少年音裏帶著微弱的懇求,兮陽本就濕著的眼眸開始模糊,哭聲哽咽的說著,“可是,可是祁懌,我不想跟你分開。”
祁懌失了聲,她抓著他的外套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死死的不肯放手,他按著她的腦袋,一聲一聲的安撫她,“別哭,別哭。我們不會分開,絕對不會。”
兩個人的分開含義不同,卻又相同。
祁懌抓著她冰涼的手,半擁著她語調清淺的給她說回溫州的原因。
閆蘭君的病不能再拖了,她必須要接受治療,必須要手術,手術有風險,也需要錢,這些他必須會溫州才能夠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