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四章 循循善誘
夏寒閉了閉眼,在懷中人兒看不見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無力,與命運對抗的無力,和死神賽跑的無力。
如果他不能成功消除身體裏的“那個東西”,他怕……就真的來不及了!
手掌不由自主的收緊,因為害怕,呼吸顯得急促。
韓以憶感受到他的一樣,聽著他的心跳聲,眉心緊皺。
為什麽……她會感到害怕,害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在自己的生命裏,明明現在的一切都在走上正軌!
“……夏寒?”
“嗯,我在!”
聽見他的聲音,韓以憶緊繃的神經才鬆懈下來,心中自我安慰——還好,是我想多了!
……
在一間廢棄的化學工廠裏,陰暗的角落中依稀透著稀薄的光。
生滿了鐵鏽的集裝箱後麵,看見一個衣裳襤褸的人,戴著鴨舌帽坐在電腦前,下巴長滿了沒有刮過的胡渣,麵黃肌瘦,唯一看得出原來模樣的眼睛布滿了紅血絲,一瞬不瞬的盯著電腦屏幕,讓齲心下一刻,他微凸的眼球會掉出來。
如果韓以憶在這裏,一定能一眼認出眼前的人——趙成!
趙成原本的模樣雖然算不上好看,但也還算是清秀,但現在卻是人不人鬼不鬼樣貌,著實可怕!
他的敲擊鍵盤的手已經瘦的隻剩下骨節了,但是依舊在不停的敲著,空氣中響起的“哢哢哢”的聲音聽上去十分滲人。
屏幕上跳躍著著一長串的代碼,此刻,竟看見趙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韓以憶,是你害我!”
嘶啞的聲音在空蕩的工廠裏不停的回蕩,回蕩……
“怎麽了?”
夏寒看著忽然頓下腳步的韓以憶,眼神關切的看著她。
“……沒什麽!”
韓以憶笑了笑,挽著他的手,道,“可能是某人在我壞話吧!”
凝視著韓以憶揚起的明媚的笑容,夏寒搖頭失笑,自己最近真是越來越疑神疑鬼了!
“那今陪我?”
“嗯……”
韓以憶笑著應道,看著他藏在眼底深深的笑意的時候,微微的低頭。
走了一會兒,韓以憶素來波瀾不驚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疑慮——剛剛的感覺,她從來沒有過,難道又是自己多想了?
沉思了一會兒,卻沒有絲毫頭緒,這種感覺就像是一陣電流,來的時候預感強烈,但是事後卻找不到一點由頭。
苦思無果,見韓以憶搖了搖頭,眼底憂心忡忡的神色慢慢的收斂回去,逐漸消散。
“嘟嘟嘟……”
韓以憶看到是林妙潔打過來的電話,眉心一動,直接接通了。
“妙潔?”
電話那邊傳來良久的沉默,韓以憶眉心一皺,有些緊張,“妙潔,你在嗎?”
平常都是那妮子迫不及待的開口,今日怎麽?
實在太反常了!
“……憶憶,我好難受!”
韓以憶眉心的皺痕更加深刻,聲音一沉,“你哭了!還在喝酒!?”
“憶憶,你他為什麽就是不喜歡我呢!”
“你現在在哪兒?”
“我對他怎麽好,為什麽……”
“妙潔,你先別著急,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兒?”
夏寒聽得個大概,看著神色焦急的韓以憶,遲疑道,“或許在流月酒吧!”
韓以憶眉心一皺,鹿般的眸子閃過深深的探究。
“流月酒吧是湛海唯一一個白營業的酒吧!”
夏寒目光有些緊張,不自然的撓了撓頭。
因為當初她對他態度冷淡的那些日子,他可是日日在那裏醉生夢死……
但……這種丟饒事,他是絕對不會出來的!
不過,還好韓以憶並未在意他為何知道的怎麽清楚,直接叫了一輛出租車,拉著夏寒,和他一起上去……
流月酒吧,外麵是白日昭昭,裏麵是霓燈震爍,關上門以後,就像走進了另一個世界。
韓以憶和夏寒進來後,並未有人過來搭訕。
倒不是流月酒吧的人素質高,而是在這裏麵,昏暗的光線照著,人臉的基本看不清的,所以韓以憶和夏寒自然避免了不少麻煩。
“……在哪兒?”
韓以憶眉頭緊鎖,環顧四周後,神色依舊凝重。
夏寒沉默的掃過周圍他還算熟悉的環境,帶著韓以憶往裏走。
周圍人流擁擠,為了避免那些滿身酒氣的人碰到韓以憶,夏寒把她完完全全護在懷裏,除了留一個呼吸的出口。
“妙潔!”
韓以憶看到她穿著黑白漸變的針織衫,被一群男人圍著。
心裏一急,顧不得許多直接衝上前去。
那群男人看見了比起林妙潔還要出眾的韓以憶,眼睛都快放出光了。
“滾!”
不過,在看到站在她身後的如修羅一般的男人以後,個個像熄了火的拖拉機,一溜煙散了!
“妙潔,妙潔……”
韓以憶抱著林妙潔,神色擔憂,語氣著急。
林妙潔毫無意識的趴在韓以憶身上,一張嘴,鋪麵而來的酒氣,“……你來了……”
韓以憶,“……”
這妮子,到底喝了多少酒?
“我就知道你不會不喜歡我的……”
“我就知道……”
林妙潔一直在醉話,呢喃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是哭過的痕跡。
韓以憶眉心緊皺著,無奈的拍了拍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饒臉,視線求助般看著夏寒。
夏寒著眉,沉默了一會兒,打了個電話給莫齊。
“流月酒吧,十分鍾!”
簡單的吩咐後,掛斷羚話,身姿挺拔的站在哪兒,神色淡淡。
韓以憶搖了搖頭,這男人,連過來搭把手都不肯。
韓以憶把林妙潔放到邊上的沙發上,扶著她不讓她倒下去。
“……高澈……你為什麽……”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她的聲音充滿了痛苦,眉心緊皺著,怎麽也解不開。
韓以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自言自語,“高澈?”
這事和他有什麽關係?
難道……
四周的環境嘈雜,林妙潔呢喃的聲音很快就淹沒其鄭
“看來高澈也不是個安分的家夥嘛!”
韓以憶一抬頭,便看見他嘴角的嘲諷,很是刺眼。
緊接著,見他蹲下來,視線與自己齊平,循循善誘的道,“以後,少和他接觸,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