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幕後?
“為……為什麽?”
他的話斷斷續續含糊不清,隱藏著巨大的恐懼。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撫過麵具光滑的表麵,那雙漫不經心斂著的眼睛時刻透著一股輕傲,不瘟不火的,“你怎麽認識的……趙成?”
本來,他隻想搞死布魯斯集團的,可是……誰讓他查到,這個老東西居然和趙成攪和在一起。
當初莫齊把資料發給自己的時候,還真是意外呢!
布魯斯愣怔,聽著從他嘴裏出的陌生名字,直搖頭,“我……不認識!”
他氣質清寒,眼白沾染著微末的紅血絲,暴躁壓抑。
是麽?死到臨頭還要嘴硬!
沉默了一會兒,他沙沙的開腔,“千不該萬不該,你敢對她動手,所以你啊……必須死!”
那雙幹淨勻稱的手指,輕輕挑起一把巧的手術刀,輕飄飄掠過他的脖子,劃出一條平整的血線,滲出來,薄薄的一層。
“接下來,要麽回答我的問題,要麽……我會讓你一點一點感受死亡,相信你也很期待吧!”
整張臉籠罩黑暗裏,偏執瘋狂,唯獨可以看見他手上那把手術刀反射出來的森冷的光,寒到人骨子裏的冷。
他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麽孽,這輩子才攤上這麽一個煞星啊!
想他好好一個名流人士,本該風光無限安享晚年的才是,落到如今的下場……
對,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男人一手造成的!
脖子上抵著冰涼的觸感,是什麽,他很清楚。
“一直在趙成背後的人是你?”
三秒後,他不回答,男人眼裏寒光乍現,麵無表情,手指用力,手臂在空中掠過,響起“獵獵”的破空聲。
那條隻滲著淡淡血痕的血線更深了一點,更多的血湧出來,流進了頸紋與頸紋間深深的溝壑裏。
切口齊整,隻是不偏不倚的順著原來的紋路劃進去,縝密的讓人發指。
然後,那把巧的手術刀再次抵上他的脖子,聲音如來自地獄般遙遠,“忘了提醒你,我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如果提供不聊你的價值,那麽……沒有存在的必要!”
咕嚕——咕嚕
布魯斯無比清晰感受到生命正在流逝,恐懼、害怕。
“趙成的死也是你做的?”
一秒、兩秒……
“不!”
布魯斯眼裏全是灰敗的掙紮之意,就像溺水的人瀕臨死亡,拚命想抓住最後一棵救命稻草。
夏寒看著他,眼神冰冷,嘴裏念著數……
腦子裏快速的閃過僅有不多的信息,每根神經都被充分調動起來。
眼前這個男人雖然性情殘暴,但沒有證據的事應該不會亂,所以……自己可能真的在無意中動了他的人了!
Harold是東方饒長相,所以那個人應該也是東方麵孔……
而且應該是近半年發生的事,既然如此……
腦子裏激射過一道白光……難道是他!?
“時間到!”
“fifty,是fifty!”
手術刀鋒利的刀鋒剛剛沒入到傷口裏,又精準無誤的停住,沒有切割進去。
他,“你派他去湛海跟蹤一個女孩,是不是?”
果然……
布魯斯苦笑,“是!”
他哪知道這個煞星這麽在意那個女孩,真是自己把自己推進死坑!
“後來事情敗露,你又將他殺了!”
布魯斯供認不諱,“沒錯……”
男人冷沉的眉眼不經意一皺,裹挾著寒意。
為什麽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最後一個問題”,聲音冷到極致,“你的背後,還有沒有人?”
就是這句話點醒了布魯斯。
始作俑者不是他……
腦袋空白了兩秒,記憶一點點清晰起來,然後腦子裏浮現出一個饒長相,溫良恭謙的讓人毫不設防。
這場送命任務的發布者……是他!
渾濁的老眼被撕裂一角,逐漸清明!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的陰謀,可笑自己被當作一顆棋子利用!
可是忽然……他就不怕死了呢!
“!”
布魯斯沉默了一會兒,“Stupid!”
緊接著狂笑不止,空氣中蔓延著淡淡的血腥味,並且不斷加重。
男饒眼危險的虛眯起來,隱著七分邪氣,偏偏不瘟不火。
刀片一點一點的深入,某一刻,笑聲終於結束,雪白的床單浸紅,倒映在他幽沉的眼睛裏,閃爍著異樣嗜血的光芒。
手沾了血,髒了!
他拿出手絹擦幹淨,擦到皮膚泛紅,然後將之丟到布魯斯死不瞑目的眼睛上,把手插在褲兜裏,緩緩行出去。
從頭到尾,始終是“他”在操縱棋局,是麽?
那雙漆黑的眼睛,眼角一片殷紅,暴虐成性。
不過既然選擇了挑釁,還破壞了他的規則,那就……別停下來!
“你殺人了!”
作為一個醫生,穆年禮對血液的敏感是超乎夏寒想象的。
視線落在他挽起的袖口上,眉頭緊蹙,坦白講,他很不讚同他的做法。
夏寒清冷的眉間緊裹著煩躁,聲音是冰凍三尺的寒,“不,隻是幫他提早結束而已!”
醫生的職責是救人,是挽救,是正義。
夏寒現在的行為和劊子手無異,無疑站在了正義的對立麵。
看現在的他,滿眼血紅,毛骨悚然到讓人!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人這樣對你,你也能輕描淡寫的一句……隻不過是提早結束嗎?”
他前進的腳步一頓,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邪,斂著幾分壞,“當然……隻要他們有本事,隨時歡迎!”
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穆年禮半生行醫,頭一次碰見這樣的人,簡直罔顧人命!
偏偏還是他的徒孫,是他要護的人……
夏寒湊近了,不瘟不火的,“反正人……最後的結局不都是死亡嗎?”
穆年禮握緊了拳頭,“你這樣,她知道嗎?”
他以為隻要搬出韓以憶,夏寒就會妥協的,但這次,他失策了。
偏頭,側臉的弧線堪稱完美,“她知道,而且……她,會慢慢的走進我,陪著我一起……在地獄啊!”
穆年禮滿臉錯愕,忽然之間,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在做一件罪無可恕的事。
那樣幹淨單純的孩子,怎麽會出那樣的話,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