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跟著王道長去捉鬼! (1)
第四十六章:跟著王道長去捉鬼!
“是蘭博基尼!”阿漁怒眼朝王道一瞪,糾正道。
我揉著被撞疼的額頭,無奈地睃了他們兩個一眼。
這兩個人哪裏像師徒,仇人還差不多吧!
“是是是,蘭博基尼,師父說話沒個正經的,神神叨叨的,你也能聽的進去?趕緊開車吧!這鬼路可不能隨便停車啊!要是被厲鬼上了車,咱們就給一窩端啊!旋沫招弟,這車不錯吧?車型好看,性能又好,還不是誰都能開的起!這車師父還給開了光,有靈性的,師父最疼大師兄了,我和二師兄都嫉妒死了!”筱筱急忙哄著。
我和招弟很是配合地不停地點頭。
阿漁瞥了我一眼,不發一語,又重新啟動車子!
阿漁這人給我第一印象,就是傲氣,牛皮哄哄的那種!心裏有些抵觸,不太喜歡這樣的人。
筱筱似乎看出我想法:“他人比較冷,平日裏對我們都挺好的!師傅說話,你也別在意,他就愛開玩笑。”
“嗯。”我笑了笑。
雖然從剛才到現在,他們三個人會時不時鬧點小矛盾,可是總給我一種溫馨的感覺,這是我從小都沒感受到的,盡管外婆待我很好,可外婆之前對我的態度都是冷淡的,盡管招弟和她爺爺會經常來我家說說話,招弟也會跟我玩,可就是沒試過幾個人一塊又說又笑又打又鬧,這樣和睦的一幕,深深的紮疼了我的眼。
心裏有一種衝動,旋沫,加入他們吧!你也可以跟他們一起打鬧說笑的!可是,談何容易?一看就知道他們偏道,而我是偏佛的!立場不同,即道不相同,不相為謀!
“旋沫,學校正在招新,宿舍過了十點就關門了,現在都快到十點了,也回不去了,不如你今晚就在我們工作室裏睡了吧?反正就是一個晚上!”筱筱看了看手表,皺了一下眉頭。
我猶豫了,除了在艾家睡了一晚之外,我除了自己房間和宿舍就沒在別的地方睡過了!外婆說我這異骨太容易招惹別的東西,不要輕易去外頭睡,因為會沒有家神保護,容易被帶走。
而且,我這才剛認識王道他們,他們兩個又是男的!我這還有招弟一個女的!別人的底細都沒摸透,我這進去他的工作室睡一晚,搞不好就是進了狼窩啊。
“我師傅王道這人是這種性格,平常看起來很不正經,可是到了關鍵時候,還是十分靠的住!而且也不會強人所難,你要是不想在工作室住的話,就出去租個房間吧!至於你要不要加入我們的工作室,他也不會強求的!”筱筱好生說著。
“我考慮清楚再決定要不要加入吧!”我不想太草率就下決定。
阿漁這時卻笑了一聲:“王道這回可不一定不會強人所難!”
王道果然就接著勸說:“你叫旋沫是吧?”
我點了點頭。
“實話說,我一直都想找到像你這樣擁有異骨的人來加入我們,筱筱是西藏巫靈,會巫術,蠱術這一類,而我就是茅山道士的後生,茅山道術,道家的學術這方麵,而阿漁,我就在他小時候給他渡了一個劫,他就樂意跟著我學,但他傾向八卦五行這一方向,注定是陰陽風水師的料,他就是缺了天賦這塊,一般陰陽師本身就命格至陰或者至陽亦或者陰陽平衡,他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唉!”王道說著就歎了一口氣,但那語氣正經的讓我用心地聽完他的話。
他接著說:“可你不一樣,你天生就擁有異骨,還擁有天眼!這是天生陰陽協調!算過你的命格,注定是要走這行,要不然我就不會親自跑來見你!我推測過,這幾年人間的陰氣比往年要重,可能是下邊出了什麽亂子,都跑到上邊作亂了!必須得有人去鎮壓住這些東西,不然這人世就要亂套了!你這異能還沒徹底開發出來,要不然你的天眼徹底開了的話,那。”王道頓了一下,眼神有點複雜,可能是要說什麽不好的事,又怕傷了我麵子。
我抬了抬眼:“你就直說吧,我這人唯一的優點就是,聽習慣不好的話了。”
“你的天眼就跟邪骨頭一個德性,這什麽鬼東西都往你身上衝啊!你必須要學會點東西,才能傍身,不然誰在你身邊,誰都得作死!”
“我知道,這些有人給我說過!”我被他這麽一說,心裏也踹踹不安起來。
不由地握了握胸口上的血玉。
“沒事,你就在那呆著吧!”
宮玫?他的聲音怎麽還是這麽虛弱?
我暗下叫喚了他幾聲,他沒應,心裏覺得悶悶的。
又想起外婆一直封印我的異骨就是為了防止萬鬼齊來的一天,也想讓我能安安穩穩的過個平凡人的生活,可是偏偏我就是這麽對這些詭異的事情感興趣,總是偷偷跟著外婆學,要不然就自己跑去查閱有關書籍,可是我真得不希望看到,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因為我而遭受什麽傷害!
王道看我有所動搖,也不緊追著我下決定,反而正氣凜然地拍了拍胸膛:“你就別想那麽多了!今晚就住我那吧!你和那個弱弱的,就一起睡工作室吧,有阿漁家的讚助,我這工作室也是舒服的,保證你們倆都一人一個房間!絕對不輕慢你們!我一大把年紀了,哪能折騰是亂七八糟的事!這大半夜的也別瞎忙活!別說了,就這麽定了!”
他一說完,恰好就停車了。
“嗯,那麻煩你們了!”他一個五十多的長輩都拉下麵子給我好說歹說,我再拒絕,就顯得我太不識抬舉了!但最重要的就是剛才宮玫給了我一句,他的話才是那根定心針。
隨後,筱筱就領著我和招弟上了一棟大廈,約莫有二十多層樓高。
他們的工作室在六樓,不高,六意為順!可見選樓也是頗有講究。
朝南坐北的方位,大門口上邊掛這八卦五行鏡,兩側各貼四張符籙,但都不是黃色,都是紫色,畫符不同,自然代表的含義也不同,門口兩邊放了兩盆盆栽,一棵金錢樹,做生意自然用來招攬錢財上門,另一棵是陰香,五行中屬木,應該是用遮鬼眼,畢竟他們這行會經常惹到那些髒東西!
果真如王道所說,我和招弟都各占一個房間,可是招弟在車上聽他們說的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哪裏還敢一個人睡?最終還是和我一塊睡。
“旋沫,我師傅今日所說不假,當初對你們艾家的事情感興趣,其實也就是想著你身上的異骨,幫助你一下,同時也希望你能夠記著這個情,加入我們工作室,有你的天眼助陣,我們行事就方便多了,你也知道,你不像我們這樣,我們是看不見那些東西的,隻能靠感覺和輔助工具,可要是你一眼就能看出來的話,我們就如虎添翼了。”筱筱站在房間門口,苦口婆心地說了一頓才可離去。
招弟擔憂地看著我:“旋沫,你真的要跟他們一起去捉鬼嗎?這很危險的吧?而且你不是快要高考了嗎?”
“我暫時還沒想好,招弟,你也別多想了,洗漱一下就早點睡了吧!”我將行李箱放好。
這才仔細端詳一下房間。
這房間也很有講究,門不對窗,窗不對床,像鏡子這些反光的東西也不多,牆麵的壁紙看起來像是一橫一豎的條狀圖,其實認真觀察就知道其中蘊含了八卦陣式,由此看來王道表麵跟裏頭是兩碼子事,還是具有真材實料的實力的!
招弟很快就睡下,應該是今天給折騰的,而自己打算繡多一張手帕給宮玫。
忽然想起他今日說的,這個把月都不能找他,心裏頭就不舒服,跟丟了魂似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繡著手帕又邊想著宮玫出了神,一不小心就紮傷了手指頭,所謂十指連心,就是這種感覺,你紮到手指頭,卻痛到你的心頭,就好像明明事不關己的一個人,他的一言一行,卻總是牽動著你的一言一行,他痛,你也跟痛。
我吮了一口指頭,收拾針線後,剛躺下床,打算睡覺的時候。
眼角忽然注意到窗戶那頭好像有什麽東西。
便側過身子,定睛一看,我的媽呀!
窗戶外頭竟然有一張人臉正陰刺刺地盯著我們,令我熱血衝腦的是,那張人臉竟然是那座古宅裏那個老太婆的臉!
她此刻臉上的妝容全褪,青紫色的眼珠低下是雞蛋大小水袋似的眼袋,那每一道皺紋都成了一層厚厚的皮,層層疊疊堆著,尤其那張嘴,幹裂開的口子竟裂到鼻子上去,那口子裏頭血絲清晰可見。
但她隻是在窗外看著,並沒有進來。
胸口血玉的紅光一閃。
“睡吧,她進不來的。”
“宮玫,你能告訴你到底怎麽了嗎?”我現在擔心不是那個老太婆會不會隨時進來,因為這房間布局已經死死地把她拒之門外,當初他讓我住進來,肯定是預料到這事了吧!可我現在擔心的人是他,光聽不像之前那樣強硬生冷的聲音就覺得他怪怪的,他越是不回答我,我心裏越是發虛,總覺得好像自己心愛的東西給別人搶了去,卻又不知道那東西現在還好不好,憋悶的很。
可是,等到我眼皮子打架,他都沒有再回我一句。
一旦陷入夢境,我就似乎可以清晰地看見他,他換上了一襲白衫,平躺在一具棺材內,胸口沒有起伏的跡象,他眉頭緊蹙,睡的極其不安穩。
心尖一下就被無形的手給揪著。
想要去撫順他的眉頭,卻隻是穿過了他的臉,原來我又是靈魂出竅,還是這隻是一個夢?
驟然間,背後一隻冰冷的手狠狠地將我揪了出來。
我猛地一驚醒,招弟仍舊睡得死死的,床頭燈一直都沒關,我往窗戶那頭瞟了一眼。
那老太婆的人臉還在看著我們,看的我渾身發毛!
我想怒吼一聲把她嚇跑,又怕吵醒了招弟,要是讓她看見,指不定沒把老太婆嚇跑,反而把招弟給嚇死了。
不對啊!老太婆不是給李然抓進警察局去了嗎?而且那時,我明明感覺到她的呼吸,她的確是活人啊!現在,這是要鬧哪樣?不會是像村長媳婦那樣被黃皮子給吃了?
“桀桀~”
老太婆的陰冷的笑聲在這個房間裏回蕩。
不好!房間的陣式被破了!
我再次望向窗外,老太婆的嘴裂開了好長一口子,臉上的肉垂了下來,眼珠子死死地盯著我。
說不害怕,那都是假的!
漆黑中,那張臉就這樣綠森森地漂浮在窗外,幽幽的笑聲仍在房間裏不停地回蕩。
我瞟了一眼床上,空蕩蕩的,招弟不見了!
剛想回頭去質問,那老太婆的臉飛快地穿過玻璃窗,驟停在我的眼前,如此近距離地看著,才發現那張臉上的每個毛孔長的大大,裏邊黑色的汙垢堵塞著,無數的細長的黑毛從中長了出來。
第一直覺,惡心!
她詭異一笑,血口一張,裏邊黑糊糊的牙齒全是巴掌大小,狼牙似的尖牙。
條件反射地用手去將她的臉給拍開,可就在這一瞬間,她的臉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閃到後頭,那眼珠子還沒來的及跟上,仍停靠在我眼前。
我趕緊後退一步,那眼珠子滿是驚恐地彈了回去。
貌似,我根本就沒有碰到她的臉!她怎麽就害怕了?
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其中一隻手的手指上有一滴血滑了下來,這是剛才我不小心紮傷的。
心裏頓悟,旋即挺直腰板,拿起旁邊桌上的剪刀,也顧不上疼不疼,一刀就割了下去,手指上一下子鮮血直冒。
她看見我不斷冒出來的血,驚駭地想要逃離,我哪裏肯讓她逃脫?
“日月盈昃,血即武,天眼,咒!”我下意識地念出一溜咒語,眼珠子向上一翻一下,兩眼視線頃刻明暗不一,手指上的血滴滴飛躍到半空,匯聚成一線,朝那張鬼臉猛戳過去。
而那張鬼臉似乎被定住身,隻能瞪大銅鈴般的眼睛。
“小娃子,別別!”王道突然破門而入。
眼見那一線血珠即將穿過那張鬼臉,他連忙用雙手在空中比劃,右手劍指往右一移,那張鬼臉仿佛被他用一條透明的線給扯到右邊去。
不過那血珠還是不可避免地從鬼臉上擦邊而過。
“啊!”
慘烈尖叫聲乍起。
隻見那鬼臉被血珠碰觸到的地方,冒著黑氣,血肉似乎像被硫酸潑到一樣,迅速腐蝕。
看不出來我的血竟也有這麽大的用處啊!
當下我沒時間多想,此刻我就像受了驚的貓咪,弓腰毛立,質問王道:“我跟你無冤無仇,看不出來你的心這麽歹毒!招弟呢?要是她有什麽三長兩短,我非把你這個工作室給端了!”
還說好心讓我們留下住一晚,這壓根就是讓我們永遠睡下去啊!
“她被這鬼給隔到外邊去了,趕來之前,我把她給弄到旁邊的房間裏去了,你放心!”
王道交代一句後,祭出一道符籙,口中念念有詞:“天地玄黃,百鬼得令,唯聽是命,速速皈依,急急如律令!”
霎時那張符籙飄到那鬼臉前,一粘,鬼臉就目光呆滯地飄浮在半空著,一動也不動,真像個僵屍一樣。
我看著心疑,這王道究竟是不是跟鬼臉一道的?他剛才說的話不會是騙我的吧?
“你這小娃子,曉的還忒多勒!要不是我及時趕到,這臉肯定連渣都不剩了!”王道那眼神飽含著埋怨。
“王道,如果我不出手,那成渣的就是我了!”
王道看我一臉防備,卻隻是笑笑:“哈哈,有這樣的防範意識不錯!其實你也別擔心,這個鬼是我的養的鬼麵,就是一時沒馴服好,才跑你這來的!看你嚇成啥樣了!”
鬼麵,就是用人麵來煉製,這一般都是活生生地從半死不活的人臉上硬割下來,手段頗具殘忍,在道上被劃分到邪術那一塊去,通常就用來以鬼惑鬼,一旦將它馴服了,就可讓它為你做任何事,這原理跟養小鬼頗為相似,但鬼麵對自身的損害度不高,不用以血喂食,隻需蜈蚣,蠍子,蟾蜍和蜘蛛等七樣毒蟲的屍體與鬼麵本來的身體中的血一起在甕中釀著,而這張人麵也放入當中浸泡,甕的外頭用符和紅繩,以及馴服者自身的血鎮壓便可。
聽到王道說還未完全馴服,我心中有些了解,便說:“你養的這張鬼臉的人作惡多端,不好馴服!搞不好你還會被反噬,你再養下去,會很危險的。”
“這個我當然知道,我就是要她夠惡,才能把一些稍微強大的鬼給嚇跑啊!不然我要她來幹嘛!弄來醬油拌飯?”
我反了反白眼,跟他說話還真是夠嗆的。
壓下了自己想要打人的衝動,繼續問道:“這個人不是被送去警局了嗎?怎會在你手上?”
“這個老太婆就是警局給送來的,平常警局有什麽處理不了的東西,就往我這裏送來,他們那些無神論者沒辦法解決,又不能公開解決,那我們這個工作室就閃亮登場了唄!瞧瞧,你進我們工作室絕對是有的賺,沒得虧!背後有人呢!”王道那說的相當得意。
我隻能說我一臉黑線!
難怪這世上有三個地方一般鬼怪都不敢進,除卻人們自己的家和寺廟之外,就是警局,沒想到警局背後竟然也會跟這些除妖捉鬼的人談攏開來。
可是老太婆即使是撞邪,那也是活人啊!警局怎可這樣無視犯人的生命?這個殺人有什麽區別?所以我心裏有點不太認同王道這個做法。
外婆千叮萬囑要我向善,萬萬不可作惡。
“那這個人是誰給送過來的?”我心裏對一個人有些猜疑,但又不敢確定,於是繼續追問下去,看看王道的答案與我心中的是否符合。
王道東張西望後,湊到我耳邊,十分神秘地說:“天機不可泄露!”
我立馬給了他一個白眼,不說就不說唄,還搞的神神秘秘的,我還以為是什麽天大的秘密呢!淨愛耍人!
王道看我這無語的樣子,頓時就樂了,不過他也沒有得寸進尺,走去那鬼麵前,念叨幾句,那鬼麵就縮進了符籙裏邊。
他收拾好老太婆的鬼麵後,轉身瞄了瞄我的手:“你的血比天下最貴的液體還要珍貴,下次就別亂用了!瞧你那手,血還在直冒,趕緊去止血,看著我都覺得心疼。”
“天下最貴的液體是什麽東西啊?”我讀了這麽多年的書,還真從來沒聽說過液體還有最貴的!
王道賞了我一記白眼:“天機不可泄露!”
說完,轉身就走。
我真是對他很無語!哪能這樣說話老吊人胃口?
他在門口頓了一下,稍微給我透露一下:“那也是某個人的血,一滴可以救人,兩滴可以殺人!”
我一怔。
腦海中冒出外婆發燒那日,宮玫對我說過的話。
王道的話跟宮玫的話一拍即合,那這樣來說,那個人就是宮玫咯!
我疑惑地問:“那為什麽我的血比他的還要厲害啊?”
“你的血,不會救人,隻會殺人!”王道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就邁出房門,離開了。
“你的血,不會救人,隻會殺人!”
“你的血,不會救人,隻會殺人!”
……
這句話不斷地在我的腦裏重播,我整個人都處於雷擊的狀態當中。
為什麽?我總覺得,那一刻我好像一下子變成了一個人人嚷著要驅趕的災星,誰撞見了,誰倒黴!
難怪筱筱跟我說,我就是個妨人的命,注定這輩子在外流離顛沛,不然在誰那裏呆上十天半個月,這個人準要倒黴。
早知道就不要追問王道了,現在好啦,鬧出這麽一個真相,搞的自己都要鬱悶壞了。
就在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時候,他卻突然冒了出來。
一身黑色的袍衣,看不出來他的胸口是否有傷,卻襯得他的臉異常的慘白。
“出血也不知道包紮一下?”
我登時就坐了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宮玫,你不是說這個把月都不能見你嗎?”
“你這樣,能放心嗎?”他瞥了我一下,抓起我的手。
我閃電般抽回手,心裏因他剛才一句話放了晴,可下一秒就烏雲密布了:“別碰我,我不想傷害你。”
一想到他一碰到我血,就跟那張鬼臉一樣被腐蝕掉的話,心就跟針紮似的難受。
“你現在這點道行還不足以殺掉我!”站著的宮玫俯視著我。
在我眼裏,此刻陰影下的他眸子射發出來的是比寒冰還要刺骨的淩厲。
我瑟縮了一下脖子:“宮玫,你到底是誰啊?”
為什麽你的血是天下最貴的液體?為什麽其他的髒東西好像都很忌憚你?為什麽你會就像一個謎團一樣?
“該你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他話音剛落,就牽我的手,小心翼翼地吮吸著我手指上的血。
我皺了皺眉頭,感覺手指好像被一個嬰兒的小口舔著,身子也感到酥酥麻麻的。
嘴巴嘀咕了一句:“什麽時候才是我該知道的時候啊?你們說話淨愛斷句!”
宮玫放開了我的手,嘴角又在不經意間微微翹起:“你這樣不讓人省心,就越不是時候。”
我縮回手,看了一眼,發現手指上的血連同傷口一並不見了,還是嫩白完好的手指,真是神奇!
“謝……哎,幹嘛打我?”我剛想跟他道謝,不料他一巴掌就拍了過來。
也不是很疼,隻是輕輕地拍拍我的腦袋而已。
他嚴肅著整張臉:“你最好快點給我想起來,孩子到底在哪?”
我摸著腦袋瓜,委屈地朝著他撇了一下嘴。
整天就知道跟我要孩子!他自己的孩子丟了,憑啥要我去幫他找啊?我才不要當後媽呢!
還有,他老婆呢?幹嘛老煩著我啊!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一知道他有了孩子,心裏就添堵。
他頓時大笑了起來:“哈哈,我老婆跑了,那孩子,你不是知道嗎?”
天,我又忘記他能夠讀出我的心!
“老婆跑了還那麽開心!我知道什麽.……?”
剛想反駁,他卻霸道地封住了我的口。
“嗯!!”
這個色鬼!還能不能讓人活了?一來就強吻!一點心理準備都不給!
他那寬大的手托著我後腦勺,另一隻手摟著我的腰,身子慢慢地傾下,將我重新放躺回床上。
他那條軟軟的冰舌總是很輕易就能鑽進我的嘴裏,肆意地索取,粗劣卻又細柔。
也許是相處久了,我連同他的體溫都能感覺去差異,此時的他散發出來的陰寒之氣,較之以往還要更加的凜冽,都要鑽進我的骨髓裏了,可我身子卻被他挑逗的渾身火辣。
媽的,他怎麽還不停下來?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意識開始變的模模糊糊,隻知道一味的迎合。
“你怎麽長的那麽慢,趕緊給我長到十八歲!”潛意識裏記得他凶神惡煞地說過這樣一句。
“嗯……”我好像哼哼唧唧幾聲,也沒回答他的話。
本以為他這回又會跟以往一樣突然消失,可沒想到他的下巴抵著我的頭頂,雙手緊緊摟著我。
迷迷糊糊的我當時好像微笑著往他的胸膛裏蹭了蹭就蒙了。
第二天清早,陽光暖洋洋地照在我的臉上,我懶洋洋地用被子蓋住臉。
鐺鐺鐺~
震天的銅鑼聲瞬間把我給嚇醒了。
招弟興致勃勃地蹦上我的床,一手就扯開我的被子,湊到我耳邊很大聲很激動地嚷嚷:“王道說今天要帶你去捉鬼啦!啦啦~”
我的手摸摸旁邊微微凹陷下去的床,心裏一下就盈滿了幸福感。
他昨晚真的和我一起睡了!
把身子挪到他睡過的地方,用腳把被子撩上來,然後扯過被子,整個人重新埋進被窩裏,呢喃一句:“等會要帶你去學校報名啊!先讓我睡多一下下!”
招弟猛地用力將我從被窩裏弄了出來:“不要你帶啦!筱筱姐會帶我去!”
“誒誒,我自己換衣服,你先出去等著,反正我也要回學校的,你等我洗漱完了,一塊走!”我打掉招弟扒我衣服的爪子,蒙住腦袋還想再睡一下下。
“真的不用你去啊!那個阿漁大哥也會帶我去哦!筱筱姐說阿漁大哥的爸爸是咱們學校的大股東啊!所以還是筱筱姐她們帶我去比你好使多了!”
招弟說得十分愉悅。
“.……”我無語。
要不是我早認識她,我簡直懷疑她和筱筱是不是親生的姐妹!都是衝著金錢口子出氣的!都是見色忘友的貨!
剛洗漱完,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被招弟給推了出去:“手腳麻利點!人家王道老板還在外頭等著你呢!”
瞧,這一口一個的王老板叫得多親熱。
“我又沒讓他等!”
毫不客氣的甩給招弟一個白眼,讓她自己去體會。
“小娃子,接著!”一出門,王道就甩了一個黑色背包過來。
招弟眼疾手快地接住背包,飛快地幫我套上,直推我出去:“拜拜!”
對於她這沒心沒肺的貨,我隻能幹嗬嗬了。
“愣著幹啥子呢?上車!”王道不知從哪開來的一輛十分破舊的麵包車!
我牽了牽嘴角,背著黑色的背包,踟躕了一下還是上了車。
“王……”
我剛想說話,王道就無緣無故給了我一個暴栗:“在神的地盤上,不能胡言亂語!”
我瞬間大囧!
我隻是想問一下他,請問,這車為什麽隻有司機座,後麵全堆著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是要讓我坐哪啊?
王道睃了睃在後邊蹲著的我,忍俊不禁地說:“那頭有個小板凳,你坐著。”
剛想轉身去找,車子這時顛了一下,我立馬向前撲倒。
“啊!”
“嗯?”王道聞聲回頭瞪了我一眼,我趕緊閉嘴。
揉揉嗑青的手蓋頭,心下免不了咒罵幾句王道,真是什麽樣的人就有什麽樣的車。
剛一罵,車子再次顛了一下,說也奇怪,我竟然被顛上車頂,腦袋被撞的劇疼。
揉揉腦袋瓜,感覺都起了一個包了,真是……算了,還是不要多說。
從一堆雜物堆裏抽去一小板凳,坐在王道旁邊,趁著這空當打量起這輛非同凡響的麵包車來。
剛才在外頭第一眼看到的時候著實把我深深震驚了一下,麵包車的車頭不知道被什麽重物砸過,凹陷下去一大塊,表麵的漆皮都剝落了,沒想到這裏頭更慘,底下蓋著的車皮全是生鏽的鐵皮,門把都是壞的,搖窗的把頭隻剩一半在那裏,車椅也沒有,上方的車燈掉在半空,搖搖欲墜,車窗除了車前窗是完好的之外,其餘全是蜘蛛網!仿佛隻要手指頭一捅,就會嘩啦啦地碎了一地。
甚至連控製車的方向盤都是斷了一半。
這簡直就是破到不能再破了好嗎?
心中忍不住一頓腹誹,這王道到底供的是哪門子神呀?連個隨便用土堆弄的土地廟都比他的好了上百倍!
想起我自己家裏的那四主,雖然在山洞裏供奉著,可是那至少能跟水簾洞媲美的啊!跟王道的麵包車一對比,還是自家的四主好很多了!
不過想來王道這供的神估計也很心酸吧,住著大破車裏,冬冷夏熱的,也是夠夠的了。
經過兩次前車之鑒,我這會緊緊攥著車把,防止它又把我給顛到車頂上去。
王道很不屑地瞥了我一眼。
那眼神似乎覺得我這是在做無用功。
然後,車體再猛地一震,我的腦袋又華麗麗的碰到了車頂。
我吃痛吸了口冷氣,而王道則是又甩了個眼神在我身上,那眼神無疑是在說,看吧,我讓你顛你就要顛,抓著車把也是一毛錢的用都木有的!
我:“…………”很無語。
瞬間也很心疼常日跟著王道的筱筱,那孩子估計受了王道不少的迫害。
估摸過了半個小時左右,王道把車子停在一處很老很破落的拆遷區。
車子停了下來,我才長長的送了口氣。
真心覺得這一路顛簸得都快把我的二兩小命給顛掉了。
“黑色包包給背上!別落下了阿!”他一邊下車一邊叮囑。
他不說我還真忘了我手上還抱著一個黑色包包,也不是很重,不如打開看看好了。
當我正要打開包包,王道一把打掉我的手,很不客氣的給了給了我一個爆栗:“這是神的東西,不可妄動!”
“.……”我無語。
其實我想說的是,神的包包,真的好就好髒,哦。
“阿丘!”
剛下車,我就發現漫天飄揚的紙錢,哭聲一浪高過一浪,陰風迎麵撲來,一個噴嚏就打了出來。
這個地方很破舊,毫不誇張的來說,是破舊過了王道的那輛麵包車的。
我們從縣城裏上車的時候天氣都還是十分的不錯的,也不知道為何到了這裏,天氣就陰沉沉的跟要下雨了似的。
像是暴風雨就快要來了一般的,黑色的天幕越壓越低,到最後幾乎都要壓上著一排排的破破歪歪的房子上麵了一般。
王道跟我一樣,也發現了這個地方的不對勁兒,我們兩人在這街道的街口站了一會兒,然後在互相看了一眼,什麽也沒說的往裏麵走去。
走進拆遷區,才發現原來這裏有好幾家同時在辦喪事!
嗩呐聲鑼鼓聲各種哀樂聲在這條街道上響震天,我們走到街上,發現自己腳下踩著的一層泥土裏麵都不知道摻雜了多少的黃紙。
這幾場喪事,估計辦了不短時間了吧。
我皺眉看著那幾家幾乎是相鄰著的院子裏麵燃起的繚繚輕煙,集中注意力將眼神鎖定在其中一家之上,但是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這裏雖然不幹淨,但是卻並沒有很多的髒東西。
王道來這裏幹什麽?
捉鬼?
這裏可沒有什麽厲害得上天的小鬼,這王道要是來這裏捉鬼,追求未免也太低了吧!
“小娃子,你等會兒一定要悲戚一點啊!”王道拍了拍我的後背,意味深長的囑托了一句。
“叫我旋沫!”雖然他比我年長很多,但我也不小了,叫個小娃子,別人還以為我沒斷奶呢!
“得,叫你小沫沫就小沫沫吧,小沫沫呀,你剛剛看到了什麽呀?”
很顯然,我剛剛那個眯眼打量這個地方的動作被王道看到了。
“什麽也沒看到,這裏雖然在辦喪事,但是沒有什麽髒東西。”
既然王道問起來了,我也實話實說了。
王道聽我說完,沒有反駁也沒有讚同,隻是哈哈笑了兩聲。
笑得我是越來越莫名其妙了。
“我們要進去嗎?”
跟王道走到了一戶人家的院子裏麵,我問了一句。
剛剛他叫我悲戚一點,想來是要去別人家的葬禮上麵。
“當然。”
王道甩出了兩個字,很有鄙視我的意思。
我白了他一眼:“那還不進去。”我覺得我是不能跟王道共事的。
因為我兩個就像是在兩個極端。
王道很欣賞我的異骨但是卻吊兒郎當大大咧咧,我自然是比較不喜歡這樣的人。
我喜歡的,是像宮玫那種,溫柔霸道並存的——